楊雪意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腦袋,有些尷尬,但也委屈,生怕應昀誤會:“應昀,我真的不知道你怎麼會在這里,我不是在追著你跑,沒有跟蹤你。”
垂下腦袋,不知道為什麼沒什麼底氣,也知道說出來很離譜:“其實是看到了和你媽媽很像的背影,我才一路追過來的……”
應昀愣了愣,表有些不自然:“你看到了?”
果然一提他媽媽,應昀神的變化很明顯。
不管多大年紀,人對母親的都是無可取代的。
生怕應昀尷尬,楊雪意把目轉向不遠的垃圾桶:“你應該很想見吧?也有一堆問題要問。這是很正常的,你不要覺得不好意思,因為換我,我也會這樣的,不是什麼媽寶,你別有心理負擔。”
“我不確定是不是,只是側臉和背影都很像,但跟丟了……”
果然,一聽自己竟然遇到他媽媽卻跟丟了,應昀的臉變得凝重,角平直,微微下垂,一看就是生氣了。
楊雪意有點難:“對不起啊應昀。”
應昀的眼神沉靜又古怪:“為了追一個可能是我媽的背影,跑得摔這樣?”
“嗯。”
楊雪意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局促,因為細細想來,這種行沒什麼邏輯,實在有點離譜。
“我知道很可能是我看錯人了,但萬一是呢,萬一是的話,被我追到了,你可以和你媽媽見面,好好聊聊,這件事的發生對你們都是很大的變故,你媽媽說不定也有苦衷,肯定不是故意扔下你走的……”
然而應昀本沒有耐心聽完,他垂下視線,停了楊雪意——
“別說了。我不在乎這些。”
楊雪意料到應昀會這樣,自己這樣的一廂愿可能對應昀來說是種負擔,然而現實襲來,楊雪意還是像被狠狠了一耳,既狼狽難堪,又酸脹難忍。
覺自己真的要哭了。
楊雪意發誓,如果應昀再說一句責備的話,會直接哭出來,然后破口大罵應昀的狼心狗肺,和他一刀兩斷。
然而應昀只是看著,輕聲問:“楊雪意,摔得疼嗎?”
這位英俊的骨科醫生板著臉:“任何人都不值得你摔這樣去追。我媽媽不值得,我也不值得。就算是我再重要的人,如果你會傷,我也不在乎這次見不見得到他們。”
“下次別這樣了。”
“我不想你這樣,不想你傷。”他別過臉,視線看向地面,沒有看楊雪意的眼睛,語氣不自然:“不然楊阿姨也要罵我了。”
“還有,我見到我媽了,謝謝你也幫我留意。”
楊雪意愣了愣:“你發短信說要晚上有事約了人,所以見的人是嗎?那你見完了嗎?要不要我去和阿姨也打個招呼問個好,然后我先回去,你有什麼要和單獨聊的你們繼續聊就行,你剛說趕時間,是趕著和繼續聊吧?”
“不用,和聊完了。”應昀清了清嗓子,移開視線,“很忙,已經走了。不用管。”
第54章
應昀媽媽坐在單面玻璃的一側, 看著另一側的楊雪意和應昀。
楊雪意和共同生活了十年,一直知道這孩子漂亮,但從沒想過自己兒子和之間會有什麼樣的故事。
因為他們看起來關系非常差。
然而十年后的今天,終于恍然大悟。
關系差可能是因為某些人過高自尊下的惱怒, 生怕流出真實緒, 因此過激地表現出強烈的排斥。
越不屑一顧, 越是在乎。
【楊雪意摔傷了, 我帶先回去, 不和你一起吃晚飯了。】
看了眼手機上自己兒子剛發來的信息,再看玻璃窗外,應昀已經背起了楊雪意。
他的表還是一如既往的冷, 然而作為母親, 還是在他眉眼里看到了的注腳。
兒子沒撒謊, 他確實不喜歡漂亮的, 也不喜歡材好的, 因為他喜歡的是漂亮材還好的。
嘆了口氣, 認命地給朋友打去電話——
“不用安排小昀和孩子見面了。”
“他已經在了。”
應昀媽媽頓了頓,公允地補充道:“單方面的。”
……
楊雪意是被應昀背回去的。
“你不是趕時間嗎?真的來得及先送我回去嗎?是趕著去干什麼事?”
對于的問題, 應昀不予正面回答:“是趕時間。”
“見過我媽了, 所以現在趕著回家。”他抿了抿, 有點沒好氣,“你難道和我不順路?”
一提應昀媽媽,楊雪意有些小心翼翼:“阿姨都不和你一起吃個晚飯再走?”
應昀有些不自然, 但還是回答道:“我媽就這樣,不然能一出事扔下我就去國外嗎?”
他的聲音變得淡淡的:“可能也不是很關心我的死活吧……”
楊雪意不好意思再問了,怕再問下去,又要到應昀的傷疤。
這爹不疼娘不的, 以前眾星捧月,現在無人問津。
應昀一提及他媽媽的話題,似乎也有些尷尬和不自在,兩人最終選擇了默契的沉默。
**
在外面對傷口能做的理到底有限,回到家,應昀拿了醫藥箱,又再次仔細地二次理了楊雪意的膝蓋。
好在骨科醫生親自測評,確認楊雪意沒傷到骨頭,只是些皮外傷,沒必要再去醫院理。
只是楊雪意因為高跟鞋扭傷,腳踝微微有些腫,變得行不便。
楊雪意扶著墻,蹦跶著準備去洗澡。
“楊雪意。”應昀住了,“你洗澡需不需要幫忙。”
他垂下視線:“我的意思是,淋浴間里有水,容易倒,你的腳又這樣,如果再摔一跤,嚴重起來可能會骨折骨裂,我不好和楊阿姨代。”
睡一起是一回事,但洗澡什麼還是太親了!
“不要!”
楊雪意抱著浴巾睡,殘志堅地蹦進了淋浴間。
然而理想很偉大現實很骨,雖然淋浴時楊雪意極盡注意,但洗好澡推開玻璃移門時,還是得意忘形,忘了不可以用自己了傷的腳,當下意識把重心倚靠到那只腳時,鉆心的疼痛當場讓楊雪意發出了哀嚎。
接著發生的事楊雪意不想回憶。
應昀像是警犬一樣,以至于楊雪意都懷疑他就趴在浴室門口豎起耳朵聽,好來一段毫無懸念的釣魚執法。
楊雪意發出聲音后幾乎沒有時間差,應昀就推門而,像是演練過訓練有素的急救人員,一把打橫抱起只松垮披著浴袍的楊雪意,把抱回了房間。
楊雪意發誓自己沒有預料到這種發展,因此甚至沒有正經地把浴袍的系帶系好,等暈暈乎乎躺到床上,才意識到以應昀的角度,能從微微敞開的口里窺探到什麼。
白松的浴袍猶如山嵐,像蓋彌彰的云朵,又如朦朦朧朧的霧氣,遮蓋住起伏的山丘、聳立的地形和一切引人想要探究的東西。
在楊雪意含著水霧的眼神里,應昀像是一位知地形的旅客,不請自來的指腹在腰間挲。
然后他俯,像是貓見了貓薄荷一樣,沒什麼抵抗力地吻上來。
兩片,應昀雖然什麼話沒說,但已經給出了答案——有些東西無可藏匿。
明明人冷冰冰的,但卻很熱。
吻得很溫,但力氣又很大。
自己倒時應昀抱著小心翼翼溫的樣子曾讓楊雪意一瞬間心猿意馬,的食髓知味,在應昀的攻城略地下潰不軍,然而想起此前的困和事業上面臨的抉擇,楊雪意心的理智重新回籠,剛才的熱急速冷卻,像一條瞬間結凍的河流。
是因為應昀對自己的滿意,想著上床,所以才每次對自己這麼溫嗎?
所以這是楊雪意對他唯一的吸引力嗎?
這種淺層次的吸引力真的有辦法變,發展出一段長久的關系嗎?
是不是一開始就走進了一條死路里。
一想到這些,楊雪意就覺得自己像是被人當頭澆了盆冷水,仿佛從愉快的虛擬世界被強行拽回殘酷的現實社會。
推開了應昀,別開了臉,躲開了應昀又要吻下來的。
幾乎有些不知所措的賭氣:“我今天不想。”
應昀果然停了下來,他的氣息不穩,但聲音還是帶了正人君子的禮貌:“怎麼了?”
“摔了一跤,不太舒服,加班一天了,很累。”
楊雪意明白,拒絕應昀是有風險的,又不是,還能好商好量,何況即便是,這種事被拒絕多半也不會高興,或許說完,應昀就會不可避免地撤回一些溫。
果然,說完,應昀起,像是打算離開,干脆利落地近乎絕。
楊雪意也不是沒預測到這個結果,只是剛才一時沖拒絕應昀的時候,以為自己能承的,然而事真的如此發展,又后悔和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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