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玉，正是他剛剛看的那本話本子里的主角。

謝縱微笑容一僵。

好想真的很擔心他，不行。

罷了，還是力行地證明一下吧。

第76章

一場驟雨來得匆匆, 收尾時，卻頗有些磨人。

施令窈有些艱難地撐著涼簟坐了起來，細白的手臂繃著, 有些抖, 謝縱微端著蓮云八寶紋面盆過來，見狀挑了挑眉：“不是說讓你躺著就好？”

他將盛了水的琺瑯釉面盆放在一旁，擰了巾子，了還殘留著淚痕的臉。

作嫻，力道剛好, 施令窈晃了晃，又倒了下去。

謝縱微眼里閃過一抹笑。

“是有什麼用，我要去沐浴。”大清早的就要沐浴, 苑芳們怎麼會猜不到們剛剛做了什麼, 但施令窈覺得渾發膩，這會兒被謝縱微用打了的巾子細細地過仍泛著紅的，更覺得周涌著, 讓口干舌燥的愫始終沒有退去。

泡在水里或許會好一些。

抬起腳, 輕輕踢了踢他：“別了，我——”

那只骨節分明的手住的小肚, 不輕不重地了, 施令窈險些尖出聲。

“知道了, 我待會兒讓苑芳們準備熱水。”謝縱微低下頭，順勢親在那片上, 抬起眼, 見又用一雙漉漉的眼瞪著他，不由笑了，“還在害？”

看著他面不改心不跳做出諸多禽行徑的樣子, 施令窈嘆為觀止：“比不得你，年紀大了，臉皮是要厚些。”

已經力行證明過年紀與能力在他這兒并無直接關聯的謝縱微但笑不語，又過了一道水，幫把積著汗意的頸窩了，見臉上出舒坦些的表，用微涼的指尖點了點的鼻子：“不是說不要？”

施令窈理直氣壯：“方才我說不要的時候你也沒停啊。”

謝縱微會意地頷首：“我明白了，之后你的話聽聽就好，反著來，你才喜歡。是不是？”

他話里的笑意與揶揄太過明顯，施令窈抿了，懶勁兒上涌，不想搭理他了。

“你不是還有事要出門？”

謝縱微把巾子丟回水盆里，咚的一聲，像是砸開了誰的心湖。

施令窈偏過頭，卻遏制不住本就泛濫的泉芯隨著那陣開波浪的靜再度淌出汨汨的溪流。

謝縱微單手撐在涼簟上，另一只手住的下，讓轉過頭來看著自己。

——看見那雙水盈盈的眼里只映出他一個人的影子，無需施令窈再做旁的，謝縱微自個兒都能爽翻天。

“嫌我在這兒礙眼了？”

施令窈哭笑不得，索點了點頭，他的指腹也跟著挲過細白的下頜：“是啊，你在這兒我都不能專心看話本子，當然煩了。”

謝縱微的視線輕飄飄地掠過那些被隨意丟在床頭的話本子。

“行了，我有正事要與你說。”

施令窈連忙截斷他落在那些話本子上的危險視線，清了清嗓子：“后日是我長姐生辰，我回去住幾天，陪陪們。”

謝縱微頷首，又撥了幾個侍衛讓記得帶上，別嫌他們煩。

施令窈笑瞇瞇道：“你放心吧，我只有嫌你煩的份兒。”

旁人可不會像他那樣，耐力驚人又能磨人。有什麼好煩的。

謝縱微聽故意這麼說，臉上帶著笑，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就我一人得此殊榮？唔，這事兒莫要均霆知道，怕他要鬧。”

均晏還好，但均霆子急，聽不得什麼獨一份兒的事。

為了公平，他也得有。

既然他有了，他阿兄也得有。

那殊榮便不算特殊了。

謝縱微理所當然地想，當然不行。

一大清早就力行地發瘋證明自己不說，這會兒又開始和小寶隔空吃起無謂的飛醋，施令窈瞪了他一眼：“小寶還小，你呢，什麼時候得了返老還的造化？還和他們計較。”

謝縱微但笑不語，扯過一旁的蠶羅被蓋在上：“今夜我也去碧波院？”

碧波院是在施府的住。

施令窈不想去看他帶著暗示的眼神，翻了個：“隨你。”

剛剛吃得很飽，今夜著也無所謂。

謝縱微嗯了一聲，見烏蓬蓬的發隨意地披在后，有幾縷粘在膩白若玉的肩膀上，他忽地有些后悔，那麼早把被子蓋上去做什麼？

不過他就是再意，這會兒時辰的確不早了，他只得又親了親圓潤皙白的肩，低低說了幾句不得耳的話，這才出了門。

聽得那陣關門聲響起，施令窈一骨碌翻了個，捧著發紅的面頰，吃吃笑了好一會兒。

嗯，今晚也有的吃。

……

謝均晏得知阿娘要回施府住兩日，眉頭微蹙，溫聲道：“阿娘怕熱，外祖母弱，家里怕是沒儲了多冰。不如待會兒讓金叔送些冰過去，不僅可以拿來納涼，小表妹年紀小，用來做些冰沙冷元子消暑哄開心也是好的。”

看著他清雋含笑的眉眼，施令窈沒好意思說年紀中不溜秋的自己也想吃冰沙冷碗。

謝均霆幾口解決了一個春卷，覺得味道不錯，忙給阿娘也包了一個，聽了這話也有些意：“阿兄，我也想吃。”

謝均晏溫道：“你想你的。我攔著你了？”

這是什麼態度！

謝均霆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把春卷塞到施令窈里，見笑瞇瞇地點頭用了，他才扭過頭去準備和兄長好生理論一番，卻見謝均晏起出去，吩咐了綠翹幾句話，又才坐了回來。

謝均霆好奇：“你和綠翹嘀嘀咕咕說什麼呢？”

謝均晏：……有時候不能怪他故意逗弟弟。

“均霆，我是正常地在和綠翹說話，沒有嘀嘀咕咕。”在事待人的態度這件事上，謝均晏很嚴肅。

他可不是和小丫頭調笑玩鬧的紈绔。

謝均霆拖長了音調，嗤了一聲。

謝均晏睇他一眼，不疾不徐道：“我讓幫我們收拾行李，待我們下學了，直接去外祖父與外祖母家便是。”

這個主意不錯！

謝均霆眼睛一亮，轉向吃得正香的施令窈：“阿娘，可以嗎？”

施令窈點頭：“當然可以了，你們兄弟倆還是住在一個屋吧。我和長姐說過了，讓把那間屋里的床換了張更大的，你們兄弟倆睡著也不會覺得了。”

謝均霆連連點頭，覺得這樣很不錯，但看著兄長那張秀致清雋的臉，他又忍不住賤：“嗯……勉勉強強吧，和阿兄睡一塊兒，我半夜都要做背文章的噩夢。”

耳邊都是他們兄弟倆嘰嘰喳喳的聲音，施令窈有些頭痛地看向那兩只小公鴨，忽地想起，他們還沒到變聲的時候，真到了那年紀，豈不是要變真正的啞嗓小公鴨？

謝小寶便罷了，他一向大大咧咧，不大在乎自己的形象。

倒是大寶……

謝均晏注意到變得莫名邪惡的眼神，雖然不解，臉上的笑容依舊和：“阿娘？”

看著那雙單薄漂亮的眼，施令窈笑著擺了擺手：“沒事，沒事。”

真可惜，世上竟沒有能夠留存下聲音的寶。

……

不管頂上的天怎麼變，只要沒塌下來，百姓們的日子就還是熱熱鬧鬧地照樣過。

施令窈先去鋪子上逛了一圈兒，默默在大姑娘小媳婦兒們的背后站了一會兒，聽得幾個建議，默默點頭，除了四時香，旁的香也該出些別致的瓶子來裝才是。

的目掠過放在鋪子中央的那扇桃花琉璃屏風，若有所思。

……讓他有旁的事兒可以分擔下力，也好。夜夜都能吃上是不錯，但太勤快了，也吃不下啊。

走了會兒神，忽然聽得一聲的‘謝夫人’，聲音有些陌生，但又著幾分悉。

施令窈抬眼去，看見一張盈盈笑著的秀臉龐。

是鄭妙姜。

不同于當時在施府前的一素，這會兒的穿著打扮俱十分俏嫵，云髻上那支金累嵌珠玉花蝶步搖正隨著的作輕輕搖晃著，愈發襯得那張臉方桃譬李，十分麗。

施令窈雖知道大姐夫是在配合做戲，也絕無可能和一個存著詭計想拆散姐姐姐夫一家的人有什麼好臉。

鄭妙姜見面前玉面淡拂，華眾的貴人只是淡淡睨一眼，便收回視線，一張芙蓉靨上的笑意僵了僵，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今兒可不是一個人出來的。

李葵看著施令窈，輕哼一聲，從前就不喜歡大嫂家里這個妹妹。

和誰都玩得來，就是不和自己玩兒，什麼意思？針對？

“在這兒遇見謝夫人，也是巧了。”李葵從使手里拿過一張帖子，笑著遞給，“后日是我小嫂子正式過門的日子，謝夫人若是得空，可得來啊。”

施令窈本沒想搭理們，但聽了他們舉宴的時間，面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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