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排除在外了，被所有人。”

“后來，我發現我自己不是一個人了，因為我學會了自己和自己說話。”寧緋看著寧清淺痛苦的眼神，語調平緩，可敘述出來的故事，卻像是把過去再一次淋淋地撕扯開來，覺不到疼痛，因為快麻木了。

“我告訴我，不是你們不要我，是我不要你們，你們沒有不要我的權利。”

冷酷，鷙，野一般帶著攻擊。

“所有傷害過我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紀慨在笑，笑聲在寧緋耳邊，讓的心臟發疼。

是的，知道的，那種覺，同。

“不說這個了。”深呼吸一口氣，寧緋扯出一抹笑容來，掙開紀慨的懷抱，轉，手了紀慨的臉，指尖描述著他的形狀，帶著點涼意，紀慨倏地瞇起眼睛，“那你說，現在做點什麼比較好？”

“唔，洗個澡？”

栗的發垂下來，寧緋平日里冷艷的眉目像是一團火在燃燒，只有在面對紀慨的時候才能被點燃，可也不知道，很久很久以后，當徹底燃燒的時候，迎接的，竟會是灰飛煙滅的結局。而這一場結局，也竟然是紀慨親手送給的，紀念禮。

夜晚籠罩了這座城市，月暗淡，夜風里，夾雜著不知是誰的嘆息。

*

在那之后離開寧宅，眾人紛紛告別，寧緋坐上紀慨的車子，那個本該是今天第一天來DM公司實習的人卻沒出現，寧緋接收到紀慨詢問的眼神后，示意他不用擔心。

“放心，下午應該會來的，我們走吧。”

車子發，寧宅在后慢慢變小，寧緋坐在副駕駛座上，按下車窗，暖暖的太進來，手在臉上遮擋，但是束還是過細碎的指灑下來，瞇起眼睛，帶著幾分愜意。

風吹過，發飛舞，寧緋角噙著淡淡的笑意，車子駛向DM公司總部。

當車子在公司樓下停下的時候，兩人無疑再一次了眾人目的聚焦點，所有的視線都紛紛掃過來，紀慨先下車，繞過車頭走到副駕駛座邊上，替寧緋打開了車門。

周圍有議論聲傳寧緋的耳朵。

“那個男人是誰，好帥啊！”

“你笨啊，世環塑化的副總，紀慨啊。”

“原來他就是紀慨！真人第一次見到誒，好帥……”

“人家都沒把臉轉過來，你怎麼知道帥……”

“是看背影就覺得好帥啊……”

“……”

“組長！”

明亮的聲音再一次鉆耳朵，寧緋從車里鉆出來的時候，蘇雅諾正笑著朝一邊揮手一邊走過來。

微微皺了皺眉，但還是很快擺出和往常一樣的笑容，“雅諾，早。”

“早啊組長。”

蘇雅諾走到寧緋邊，周圍人對也投上了帶著幾分羨意的眼神，轉頭看到了紀慨，眼里滿是驚艷，“哇塞，你就是傳說中那個連續三年被評選為H市最想嫁的黃金單鉆石王老五看背影就能讓人懷孕一說話就能讓人流產的紀慨？”

這麼一大串背下來，寧緋有點想笑，原來不止自己有頭銜，紀慨也有，還不止一個。

紀慨的臉有點沉，背影能讓人懷孕？聲音能讓人流產？這些七八糟的都是什麼鬼……

蘇雅諾挽著寧緋的手進去，一邊自寧自說道，“你是來送我們組長上班的吧？果然你們好恩哦！聽說要結婚了，結婚的日子定下來沒有？”

“快了。”紀慨冷冷看著。

寧緋率先走，蘇雅諾也跟著走進去，但還是走一步回頭看一下紀慨，一邊走一邊驚艷，“哇塞組長，紀慨怎麼真的越看越帥啊，眼神太了……”

紀慨看著寧緋走進公司，又回到了車里，發車子，朝著世環塑化的公司總部駛去。

寧緋打好卡回到辦公室的時候，一堆人都圍了上來，有些無奈地笑，“都干嘛這麼看著我。”

“哎呦，組長你真是一點都不照寧我們，明明知道我們單，還天天這麼秀恩，看著我們心里可泛酸了！”

“哈哈哈，雅諾你這話說的，那你也去找一個男朋友秀恩好了。”

蘇雅諾撇撇，把包放在電腦前，表一本正經道，“我才不呢，世界上哪里去找第二個紀慨。”

說完看了看寧緋的臉，又道，“而且，那我要是找男朋友了，你們不得把我也仇視進去啊哈哈哈哈哈。”

“這小妮子是說我們找不到男朋友呢！姐妹們！咱找男朋友去！”

“哈哈咱團隊里每一個都是大，不缺男朋友！”

“這話我喜歡！”

“沒見過這麼夸自己的哈哈臭不要臉！”

一幫生嘰嘰喳喳地吵鬧完，寧緋笑著搖了搖頭，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先是打開了電腦，然后蘇雅諾蹭到寧緋邊上來，說道，“組長，聽說，我們團隊簽了筆單子？”

“嗯，和日本的，這次得花心思了。”

“崇洋外，日本的生意就花心思，自家人就隨便設計啊。”有人打趣道。

“哈哈哈哈咱組里不是隨便設計也能賣好價格麼。”

“你又開始自夸啊，真不了。”

寧緋左手轉著筆，右手點擊鼠標，查看郵件。

“現在呢，我要宣布兩件事。”

瀏覽了一下文件，寧緋把窗口最小化，站起來說道，辦公室的人都安靜下來，等待著他宣布事。

“第一，我剛剛看了一下這次的項目協議，我們主要是要給Yamaha這個開發商以及和它一起合作的公司設計他們的人珠寶，我不知道我們團隊里有沒有人懂，就是VOCALOID，虛擬歌手，我們要為他們主打的幾個歌手設計周邊首飾。”

“周邊啊……”蘇雅諾的眸子有些暗淡，“居然讓我們做周邊，以前都不是接原創的嗎。”

“你懂什麼！”

在一邊的希按捺不住了，直接跳起來，“V家啊！我大V家啊！”

“做夢都沒想到可以給他們設計周邊啊啊啊啊啊啊簡直幸福得要死掉了嚶嚶嚶嚶！”

“那個……希，你來解釋解釋？”

寧緋看著這麼激的希，心說原來這東西這麼多。

“其實組長你剛才介紹的多了，就是虛擬歌手，miku，len，rin，kaito，gumi，luka，還有很多的虛擬人都是來自V家，現在中國也出了天依啊言和啊樂正綾啊……”

“你剛剛報的那一大串是什麼？”蘇雅諾很不解。

“他們的羅馬名啊！初音未來，鏡音連，鏡音鈴，大哥，巡音流歌……啊，能給他們設計真是太榮幸了！”

“組長，這次周邊做出來，產量肯定很好！因為全世界喜歡他們的人太多了！”

寧緋看著激到本停不下來的希，只得笑了笑，“好，那這次讓你臨時擔當副組長，待會給我們科普科普這些東西……”

希自然是滿口答應。

“這次呢，主要是給初音，雙子，大哥，茄子，還有盧卡做周邊，據說是網站評選出來的前五名，所以我們主攻這五個人，做好功課，這樣吧，我分配一下吧，初音的由我來做，雙子的給希，因為有兩個人，工作量也比較大，希你能扛得住，kaito給雅諾，茄子給糖果果，最后的盧卡，給阿桃。”

“贊。”

“好。”

其余人紛紛表示沒有意見，就陸陸續續地散了開來，寧緋愣了愣，這不還有第二件事沒說麼，急著走干什麼？

“等下啊，第二件事我要宣布。”

走到門口的人都回來看著，也不管什麼制度了，就直接宣告了一聲，“我們團隊要新加一個實習生，寧清淺，我妹妹。”

“啊，你妹妹的事啊，我聽說了。”蘇雅諾在一邊出聲了，“組長要不我帶帶……”

“不用了，希，讓跟著你學習，你對這次的設計比較了解一點，好了，分配完畢，都各自去查找資料手吧，大家若是有什麼想法或者做了初稿先給希讓幫忙看一下。”

這次的事件，可以說是希能占了大功。

其余人心里也知道這一點，蘇雅諾皺了皺眉，沒說什麼，只是臉有點不好看。

是嘛，希本來就是撿著便宜了，這麼幸運的事讓上了。

寧緋走過蘇雅諾邊的時候，看出了的臉，沒說什麼，離開了小會議室。

眾人回到座位上，紛紛開始了工作。

寧清淺來到DM公司門口的時候，是下午，那會寧緋正在查找跟初音未來有關的資料，連巡音X初音的百合文都找到了好幾篇，線打進來，“喂？”

“寧組，有人說是你妹妹，要上來找你。”前臺小姐的聲音過話筒傳過來，寧緋放開鼠標，道，“好的，你人帶上來我們團隊辦公室吧。”

那邊應了一聲，寧緋掛掉了電話，站起來，蘇雅諾跟著站起來，“組長，是你妹妹要來了？我跟你一塊去接吧。”

寧緋帶著清冷的視線掃了一眼蘇雅諾，沒說話，大概是默認了，蘇雅諾站起來，跟上寧緋走出辦公室。

后，有人議論紛紛。

“雅諾真是……目的也太明顯了吧。”希放下手中的資料，看著他們走出去的影，眉微微皺起。

“抱大倒是抱得……”阿桃是個直子的人，口不擇言直接說出來了，被糖果果一個眼神嚇得噤聲，“別這麼說，雅諾雖然這樣，但是工作也很努力。”

“就是不喜歡什麼事都跟在組長后面，獻殷勤嗎？”

“我們也沒資格評論這個方式是否不對。”希在電腦上調出雙子的，視線雖然是盯著電腦屏幕，但是思維早就飄出很遠，“畢竟這里斗爭激烈，我們看不慣而已，但是，也沒錯。”

是的，其余人自然和蘇雅諾不同。

希也好，阿桃也好，唐果也好，和蘇雅諾不同，們都出生于小資家庭，比一般家庭條件要稍微優渥，所以也無關斗爭亦或是上位。

們自己心里還存著一份心高氣傲，為一名設計師只是們想，并不想看誰的臉來上位，因為們驕傲。

而蘇雅諾不同。

家境貧寒，求學努力，遇到很多不公平的事，費盡心才得以進DM公司總部，對來說這份工作實在太重要了，不能輕易失去，所以患得患失，在別人眼里就更顯得迎合討好。

同人不同命這句話說許是說的很對，有些人輕輕松松就能得到別人拼盡全力也得不到的東西。

比如寧清淺被給予的那些至高無上的寵，比如郁語妃被奉上的那些完無瑕的喜歡。

不管什麼時候，寵的人依舊寵，而骯臟的人，只會在掙扎中越來越骯臟而已。

寧緋垂著眼睛，后蘇雅諾默默地跟著，電梯降到一樓，門緩緩打開，大廳的沙發上，坐著寧清淺，畫著淡妝，小臉看起來清秀討喜，眼神單純無害。

可是寧緋是知道的，這雙眼睛也曾化作利刃，在面對自己的時候，毫不掩蓋地出憎恨。

寧清淺看見了從電梯里走出來的兩人，笑著上前，一把挽住了寧緋的手臂，“姐姐。”

笑容純真，寧緋也是笑了笑，兩人仿佛是在無形地過招，蘇雅諾察覺不出這些，上前也親切地喚道，“你好啊妹妹。”

“你是……”

看了眼蘇雅諾前的牌子，寧清淺也對著笑了笑，“原來是蘇設計師，你和姐姐是一個團隊的吧？”

“是啊哈哈，我們是DM最厲害的團隊了。”蘇雅諾也不覺得尷尬，自豪地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團隊，還帶著一點小得意，“妹妹你能加真是太好了。”

“我只是個實習的，還希你們前輩多帶帶我。”寧清淺笑得很有禮貌，一直看著蘇雅諾，從眼底看不到什麼勢力的緒，笑容微微有些上揚，“不如姐姐你帶帶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