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題。

有點不合時宜。

但他們之間已經不計較這些了。

而且林清歡一直在研究冰泉島的東西。

發現端倪也很正常。

若是知道有人會暗算他們，提前做準備也好。

司夜宴輕輕幫抿去了額角的碎發。“

他應該坐不住了。”

林清歡心領神會。“

放心吧，我會小心的。”

……晚風卷著桂花甜香穿過臺時，林清歡指尖還殘留著香檳杯的涼意。

秦俊峰被拖出去時撞翻的香檳塔碎片剛被清掃干凈，賓客們的笑語已重新填滿宴會廳，仿佛那陣歇斯底里的嘶吼從未刺破過水晶燈的暈。“

而且，我會護好你，誰若是想傷害你，先殺了我！”司夜宴的掌心覆上的后腰，溫熱的驅散了夜的涼。

林清歡向斜對面的紅木圓桌。

顧明宇正彎腰給老先生添茶，鬢角的白發在燈下泛著銀，可那雙看向的眼睛里，總藏著種審視獵般的銳利。“

顧家人好像對我們的事格外上心。”

“顧家的算盤，從幾十年前就沒停過。”

司夜宴順著的目看去，眼底結著層薄冰。“

秦俊峰能帶著偽造的照片闖過五道安檢，顧源若說毫不知，三歲孩都不會信。”

想起照片里自己穿著白大褂的影，背景是住院部值班室的時鐘。

這些本該鎖在醫院網的監控截圖，竟被人配上不堪目的文字，像把淬了毒的匕首，準刺向最在意的職業尊嚴。“

可顧源為什麼要這麼做？”林清歡攥了擺，真面料被出褶皺，“司家和顧家的恩怨，若是放在明面上，只怕是跟宣戰沒什麼區別。”

這也是一直擔心的事。

畢竟相安無事許久，忽然發。

絕對不正常！“因為你是我的肋。”

司夜宴扳過的肩，指腹輕輕過抖的睫。“

顧源七十六條歲，心臟換過四次，卻還在太平洋深養著座冰泉島。

那種人眼里，沒有恩怨，只有籌碼。”

話音未落，管家捧著加信封的影已出現在臺口。

火漆印上的顧家徽記在月下泛著冷，展開的燙金便箋上，顧源的字跡蒼老卻著不容置疑的威。“

小子無狀，擾了賢伉儷雅興。

三日后備薄宴賠罪，另請林小姐為老夫診脈，勿推辭。”

“他在我們赴約。”

林清歡指尖發涼，“通過老先生傳話，就是算準了我不會讓老人家為難。”

司夜宴將便箋湊到燭火邊，橙紅的火苗舐著紙頁邊緣。“

顧源最擅長用面做刀。

他知道你是醫生，更清楚你見不得無辜者難，這一次他讓你診脈，應該是為了觀察你。”

即便如此。

他依舊不敢掉以輕心。

生怕有一點錯，就會連累林清歡陷這場無休止的廝殺之中。

接下來的三天，司夜宴的團隊像張鋪開的網，從顧家老宅的電路圖紙到冰泉島的航運記錄，一點點拼湊出令人心驚的真相。

林清歡對著顧源的病歷復印件枯坐整夜。

超聲報告顯示他的左心室分數僅剩25%，這種程度的心力衰竭患者連下床都困難，可上周財經雜志的封面上，他卻站在慈善晚宴的紅毯上，中氣十足地發表演講。“

這些報告是假的。”

將Ct片按時間順序排開，最新一張的心臟影像邊緣泛著詭異的熒。“

你看這里，心細胞的活躍度本不符合人類生理規律，倒像是……”“像是被某種技強行激活的。”

司夜宴替補全后半句，指尖點在報告角落的模糊水印上。“

冰泉島的標志。

他們在研究的不僅是移植，更像是某種基因編輯技，能強行續接生命征。”

正說著，老先生的視頻電話突然彈進來。

屏幕里的老人靠在病床上，手里舉著個燙金禮盒。“

顧家派人送了這個來，說是給你的見面禮。”

禮盒打開的瞬間，林清歡瞳孔驟！那支羊脂玉鐲上的纏枝蓮紋，是一種非常難做的非技。

這個玉鐲子，價值不菲！“老先生，這鐲子……”“顧源說，這是偶然得到的。”

老先生咳嗽兩聲，心電監護儀的波形微微波，“他還說，只要你去給他診脈，鐲子給你。”

司夜宴突然按住要說話的手，對著屏幕溫聲道：“放心，我們準時去。”

掛了電話，林清歡立刻轉：“那個東西很眼，在我母親筆記里見到過，顧源明擺著用這個我……”“他要的不是你去診脈。”

司夜宴從保險柜里取出個微型監聽，塞進的手包里。“

他想讓我親眼看見，他有本事拿你的肋。”

他指尖劃過的耳垂，聲音沉得像浸在深海里，“但他算錯了一點，我從不是會被人牽著走的人。”

……三日后清晨，黑賓利駛進環山公路時，霧氣正沿著青石板路漫進顧家老宅的飛檐。

管家引他們穿過栽滿曼陀羅的庭院，空氣中飄著種奇異的甜香，林清歡注意到墻角的監控探頭正隨著他們的腳步緩緩轉。

正廳里，顧源坐在嵌著和田玉的太師椅上，唐裝袖口出的手腕上，戴著串紫檀佛珠，每顆珠子都被盤得發亮。

他面前的青瓷茶盞騰著熱氣，茶沫聚個詭異的漩渦。“

清歡小姐看著比照片上更靈氣。”

顧源笑起來時，眼角的皺紋像刀刻般深刻。“

聽說老先生心臟手是你主刀？年輕人有這般醫，難得。”

林清歡剛要開口，司夜宴已接過話頭。“

老先生謬贊了。

子只是盡醫生本分，倒是顧老先生四次心臟移植都能恢復得如此神采奕奕，才是醫學界的奇跡。”

顧源端茶盞的手頓了頓，茶沫的漩渦突然散了。“

夜宴這張，倒比以前更會說話。”

他放下茶盞，朝屏風后揚聲道，“把東西拿出來。”

兩個穿白大褂的人推著醫療械走進來，金屬托盤上的超聲探頭還沾著耦合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