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康氏就在排布法事的順序了。
葉緋霜對娘說,他們這一房的法事必須在九月二十八做,一天不能早,也一天不能晚。
靳氏不理解,葉緋霜說請逸真大師算過了,只有那天是最適合靳氏的黃道吉日。
靳氏倒是看得很開,笑道:“其實我倒不在意這些,娘親有你就心滿意足了,再生不生倒是不打,不用強求。”
其實要不是康氏盛難卻,都不想做這個法事。
“不行,咱們得做。”葉緋霜說,“就九月二十八做。”
靳氏拿沒辦法,溫點頭:“好好好,娘都聽你的,做。”
于是和康氏說了九月二十八,康氏答應了,還笑言:“那你們就是第一場。”
康氏的安排是:姑子們九月二十五——也就是今天到滎。明天修整一天,二十七先去璐王府讓璐王妃還還愿,二十八才正式開始做法。
葉緋霜想,這太好了。
把娘安排在第一場,就可以直接拆穿這群人的廬山真面目,不會讓他們有機會再多禍害哪怕一名子。
可是現在怎麼忽然就換日子了?
明天不是要修整嗎?
就這麼問了,那位修善居士說:“不必歇息,我們并不勞累,不想耽誤時間。盡快做完我們還要趕往下一個地方,造福更多的百姓。”
康氏忙道:“師父們真是大仁大義。”
修善念了句佛號,慈眉善目地說:“世人皆苦,多助一人便是善。”
葉緋霜立刻道:“可是今早我聽我娘咳嗽了幾聲,怕是有些風寒,唯恐沖撞了佛祖菩薩,還是過兩日再做吧。”
后邊有個尼姑接話:“無妨,生老病死乃人生常態,佛祖并不會因此怪罪的。”
葉緋霜回頭看去,見是一個量略高的尼姑。
這應該是個男人。
如果不知道白溪寺的真相,大概會覺得這個姑子看著的目很專注、誠摯。
但知道了真相,覺得這個人的眼神很骯臟。
其實葉緋霜還真沒想錯。
剛一出來,這群人的眼睛就亮了。
有這般容的兒,母親定然不會差。
一群做慣了逸之事的人,哪里還愿意等?
恨不得現在就能去“做法”。
葉緋霜還再說,卻聽見迎面傳來一連串的笑:“哎呀,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各位師父給盼過來了!”
來人正是秋姨娘。
秋姨娘在白溪寺求來了鄭文寶,便自認為和白溪寺結下了深厚的緣分。
其實剛才還想去門口迎來著,但是康氏沒讓。還說讓記住自己的份,不要做逾矩之事。
秋姨娘心里憤憤,悄悄把康氏罵了個狗淋頭,暗想遲早有一天把你踹下來。
剛才聽見葉緋霜和這群人說的話了,忙道:“既然明天四夫人不方便做法事,那就先給我做吧!”
一直都想當第一個,覺得很面。
而且還有種覺,第一場法事一定是最靈的,因為菩薩靈力最充足。
但靳氏想做第一場,人家是正頭夫人,沒資格和人家搶。現在這大好的機會落到五房了,難道還要輸給其它妾?
那可不行。
必須當第一個。
葉緋霜說:“秋姨娘,你其實不用太著急……”
“什麼意思啊五姑娘。”秋姨娘覺得葉緋霜阻攔是因為想留著第一場給靳氏,沒什麼好語氣地說,“別這麼自私啊,你娘做不了第一場,還不讓旁人做了?難不什麼好事都要給你們四房得了才行嗎?”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葉緋霜懶得再說。
秋姨娘揚著下,俏地“哼”了一聲。
和白溪寺緣分深,能求來一個寶哥兒,就能求來第二個。
等著瞧吧這些人。
轉眼到了九月二十八,這群尼姑一大早就來玉瑯閣布置了。
設法壇、請神像、掛經幡……弄得有模有樣的。
這一場面葉緋霜前天在四房已經看過了,這個時候還是允許圍觀的。等進了房間,就不允許院中有人了。
所以此時,來圍觀的人有很多,而玉瑯閣又大,完全放得下。
不盧氏和康氏、鄭府的下人們在,還有其它一些排在后邊等待做法事的貴婦派來打探況的丫鬟們。
煙霧繚繞,佛經低,一派莊嚴。
所有人都專注地看著法壇,所以沒有人注意到空中有一道白流掠過。
葉緋霜趁沒人注意,將一把香灑進了后的香爐里。
香遇到熱灰散發出淡淡的味道,混在濃郁的檀香中,沒人注意到。
忽然,上空響起一陣驚空遏云的鷹唳聲。
眾人抬頭去,只見一只通雪白的巨鷹正在振翅翱翔。
人們紛紛驚呼起來。
白通常被視為祥瑞之,譬如白鹿、白狐、白鶴。
而白的鷹更是罕見,更何況這只鷹還散發著淡淡金。
有人嘆道:“莫非是靈鷹?”
“神仙顯靈了嗎?”
一時間,眾人對院中的姑子們愈發頂禮拜了。
可變故忽然就發生了,只見那雪鷹在低空盤旋兩圈后,忽然急轉直下,飛速襲來。
長翅一扇,直接把法壇給抄了。
經幡到了,佛像掉了,香爐翻了,香灰了臨近幾人一。
眾人傻眼了。
……不是祥瑞之兆嗎?
那修善居士倒是反應快,立刻看向鄭漣和靳氏,厲聲質問:“你們都做了什麼?為何會引起佛祖怒?竟派靈降下殛罰!”
葉緋霜反駁:“居士如何得知佛祖罰的是我們呢?”
修善柳眉倒豎,怒道:“不是你們還是誰,難不是我們這些信徒?我們白溪寺立寺數十年,從未遇到過這種事,可見你們是何等大大惡之人!”
不人聽到這話,紛紛開始往玉瑯閣外邊退,生怕沾染上四房的“大大惡”。
“到此為止。”修善居士說,“佛祖不會給惡人賜福。”
說罷,便起要離開。
可誰知那雪鷹再次盤旋而下,朝一名不起眼的尼姑腰上啄去!
鷹喙又尖又,啄一下不啻于刀尖捅,那尼姑立刻慘起來。
他連帶他周圍幾人,都挨了狠狠一通啄。
幾人又跳又跑,喚著讓周圍的尼姑們幫忙,場面頓時混無比。
鄭府的下人們也來幫忙,年男仆進不來垂花門,所以在院做事的都是些十歲左右的小子們。
不知道哪個小子手太快了,把一個被鷹啄的尼姑的子了下來。
接著,這小子竟高聲大起來:“啊,男人!你竟然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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