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耀見沈仲庭是一個人進來，愣了一下：“人呢？”

“接了個電話，研究所有急事，我讓人送回去了！”

沈仲庭說完，彎腰從茶幾上的煙盒里取出一支香煙，含在角，坐進沙發上后，用打火機籠火點燃，深吸一口，白霧從間漫出。

譚耀對于他說朋友半路離場的事，好像已經習以為常，沒有任何不好的緒，反倒還有心關心起別人來。

“你別了，人家唐糖小朋友剛出院，剛剛還在咳嗽。”

沈仲庭滯了一下，轉頭瞅了唐糖一眼，沒說什麼，掐滅剛吸了一口的香煙。

譚耀手夠了瓶Whisky，倒了兩杯，遞給沈仲庭一杯：“今天帶司機來的吧，陪我喝一杯？”

沈仲庭瞥他一眼，沒有說話，手接過酒杯。

沈仲庭知道譚耀不是不在乎年，他是因為太在乎，而他的在乎在對方眼里只會變負擔，一但積累，便會促爭吵。

可無論怎麼樣，兩個人還是在意對方的，也能彼此看見，不像自己，想看一眼心里想的那個人，也只能在夢里奢想。

心里苦，譚耀剛給他蓄倒的酒，他手接過后，不等譚耀攔他，直接仰頭全部喝完。

譚耀：“......”

“兄弟，我們小酌怡，不能這樣喝的，你要是喝醉了讓伯母知道，我也會跟著挨罵的。”

沈仲庭沒理他，只一個人悶悶地喝著，好似譚耀的勸解和包房里的嘈雜聲，仿佛都與他沒有任何關系。

這時，譚耀的手機鈴聲響了，低頭瞧了眼，無奈地笑了下，朋友到了地方才想起給他打電話報備。

轉頭對唐糖和蔣檸說道：“我出去接個電話，你倆看著點他，不要讓他喝太多。”

兩人點頭答應。

這邊譚耀剛拿著手機出去，沈律那邊便蔣檸過去，他那幾位好朋友非要起哄看兩人喝杯酒。

唐糖瞥了眼那頭的靜，確定沈律給蔣檸拿的是果后才放下心來。

轉回視線，又將目落在旁邊悶聲喝酒的男人上。

包房的燈不是太亮，暖調的將他的影打得很長，俊逸的臉龐在影里，讓人看不清他面上的表，可從他落寞的姿態和一杯連著一杯的作，不難看出他此刻的孤寂。

他又端起酒杯，送到邊，接著，仰頭一飲而盡，結隨著吞咽酒水時而上下，每一次起伏都好似在將的苦吞咽，唐糖調轉回頭，不忍再看。

想對他說點什麼，剛想開口，就見男人突然起向外走去。

忙追了上去，拉開包房門，急之下，沖著走廊上的背影喊道：“沈仲庭！你干什麼去？”

沈仲庭在聽見這一聲呼喚后，腳步猛地停了下來，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像是幾千個日夜里的期盼終于有了回應。

他再一次想要奇跡發生，哪怕是虛幻的，他也不會在乎，帶著一遲疑與急切，緩緩地轉過，目里期翼的芒，在看見唐糖的那一刻起，轉瞬化為灰燼。

他自嘲一笑，這是自己第二次“被騙”了。

唐糖在看見他猛地頓住時，才反應過來自己對他的稱呼，見他轉看向自己，急忙改口道：“小叔，你干什麼去？”

沈仲庭眼中緒翻涌，復雜難辨，輕嘆口氣，沒有說話，轉接著往走廊的深走去。

他剛才喝了那麼多酒，唐糖有些擔心，即使沒有得到對方什麼好臉，還是急忙跟了上去。

等走到走廊盡頭才看見他，就見此刻的沈仲庭里叼著煙，側難得用有些慵懶的姿態倚靠在墻面上，目落在窗外街道來回行駛的車輛上。

唐糖調整下微的氣息，往窗邊也走近了幾步，站好后瞄了眼一不的男人。

“你跟出來做什麼？回去。”沈仲庭突然開口道。

唐糖怔了一下，抬頭看向他：“為什麼？”

沈仲庭紋未，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目直直地著窗外的街道，驀地右手輕抬一下，示意下他手指里夾著的香煙，低聲說道：“不是說還在咳嗽。”

唐糖輕抿了下角，原來是因為這個，收回視線，又瞥向他手中的香煙，淡淡道。

“這里空間大，又開著窗戶，煙霧不大沒事的，譚大哥讓我看著你，喝酒了不能一個人跑，而且…剛喝完酒就吸煙，會更有害健康。”

沈仲庭聞言怔了一下，轉頭輕瞥了一眼，沒有說話。

記得和楚楚在一起后，時常跟他念叨，說喝酒后再吸煙對尤為不好，他平日里應酬繁多，喝酒不可避免，便想著法的讓他戒掉了香煙。

后來，楚楚走了，他思念如，除去繁忙的白天，每個孤寂的夜里，只有用尼古丁來麻痹心里的苦痛，好去扛住那蝕骨的想念。

現在驀地再聽見這話，雖然沒有像楚楚那樣想要教訓他但又心疼他的語氣，可是們卻有著相同的聲音，一時讓他有些愕然。

半晌后，沈仲庭見還賴著不走，只好把剛吸了兩口的香煙再一次掐滅，然后接著看向外面。

兩人半天沒有說話，一個看著窗外，另一個只地打量著對方，直到又過了有五分鐘，沈仲庭實在是不了那時不時落在他上的目。

站直，剛想抬步往回走，便被對方帶有些忐忑的聲音喊住：“沈…小叔。”

沈仲庭頓住，抬眸看。

唐糖：“我能問你一個問題麼？”

沈仲庭頷首，示意說。

唐糖整個人有些繃，雙手下意識地抓住窗戶下擺的防護桿了又，心里醞釀了片刻，將心里要說的話復盤了兩遍，才鼓起勇氣抬頭看著他，接著小心翼翼地開口。

“你......你相信回轉世麼？”

“什麼？”沈仲庭似乎沒聽明白。

“我的意思是說，就是那種穿越，魂穿，什麼靈魂附的那種，你相信麼？”唐糖說完，便用期待的眼盯著他瞧。

沈仲庭半天沒有說話，只神認真地打量著，像是要從臉上看出些什麼來。

唐糖有些疑，他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自己。

剛想將自己的再出一些時，就見沈仲庭方才還面無表的臉龐上，終于有了些反應。

像是一言難盡中著可惜？

正當唐糖還分析著沈仲庭為什麼是這樣的神時，他終于開了口。

“不是剛出院？”

唐糖：“......”

他什麼意思？沈仲庭這是在說有病？

“小小年紀怎麼還迷信這些？以后看那些沒營養的東西。”沈仲庭蹙眉看。

唐糖有些不甘心：“那如果有一天，有一個面貌跟你想的那個人不同，但跟你說，就是你想的那個人，你會怎麼樣？”

唐糖話音剛落，沈仲庭的臉瞬間沉下來，方才還算溫和的語氣，此刻也變得有些冷厲：“我會把送進瘋人院，還有，我不喜歡說這種假設，下次不要再說了。”

他說完，沒再看唐糖一眼，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