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恬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決心，才將眼前的一切全都視而不見。

回到臥室，麵對著空空如也的大床，明明剛才還那麽疲憊的，此時卻怎麽都睡不著了。

躺在床上，心卻早已經飄進了書房，想著他那副漠然流淚的樣子，一顆心都像是被放在了油鍋上煎，滋滋啦啦的冒著白氣。

心疼他，卻什麽都做不了，眼看著自己最親近的人一點點走向死亡卻無能為力，是誰都不會好。

雖然厲函對老爺子的態度一直都很尊敬，看不出多親昵，可知道，這個男人在心底裏有一塊位置是留給家人的，他從來都不是薄的人。

奈何生活一波未平又起一波，總是給他這樣那樣的力，一點都不公平。

如果可以，多希這份痛苦，能有替他分擔的那一部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窗外由深夜變了白天，一個在書房，一個在臥室，兩人都沒有合眼，一直到早上五點，厲函才推門走近臥室。

舒恬聽到靜之後立刻閉上了眼，生怕會被他看出貓膩，特意將半張臉藏進了被子底下。

厲函將外掉衝了個澡才又回到床邊，他了一夜的煙，上煙味太重，怕會嗆到。

即便是在如此難過的時候，他依舊沒有忘了要顧忌。

厲函躺倒在床上，側過臉看著邊的小人，看起來睡得還算安穩，呼吸是規律的。

還好在自己的邊，如果連都不在了，厲函不知道該要以什麽樣的姿態去麵對這些事。

每次從醫院出來，肩膀就像是被了千上萬噸重的石頭，周空氣都在朝他過來，悶的不過氣，隻有看到的時候才能緩解一些。

這些天，從來都沒有表現出一的低落和懈怠，厲函知道不是不傷心，隻是不想在他麵前表現出來，所以將這些力通通都藏起來，一個人慢慢消化。

他心疼這樣的乖巧懂事，卻沒有力安什麽。

心髒像是被拴上了太多沉重的掛件兒，他累的說句話都要費好大力氣，又讓他如何雲淡風輕的說出‘別擔心’三個字呢。

“對不起。”

他沉聲開口，嗓音經過一夜煙火的折磨，已經沙啞。

對不起，讓總是陪著自己經曆這些，對不起，白天那個無所不能的厲函回到家隻能留給脆弱的背影。

厲函起，雙手撐在一側，俯低頭輕輕吻上的額頭，離開前道了一聲，“晚安。”

——

令君澤在婚禮之後，人生的忙碌程度到達了一個巔峰狀態，一是因為老爺子的事，二是舒恬這邊的疤痕治療也到了尾聲階段，更可怕的是，還有唐婉那邊的事需要每天都留心注意。

雖然唐婉一直沒有轉好的勢頭，可好在也沒有其他方麵的影響，各項指標功能都是正常的，這是唯一能夠讓令君澤到安的地方了。

負責老爺子的專家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囑咐，去商討，到最後對方實在是被得沒辦法，竟然跟他說了句，“令院長，你我都是從事醫療事業的，厲老先生的病如何您也清楚，如果有辦法我肯定盡力了，可現在確實是沒有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