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無奈，聲音裏帶著一份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寵溺和縱容，“你要怎麽樣？”

席安安吸吸鼻子，沒說話。

什麽要怎麽樣？從頭到尾都是他在不講理，他在強人所難好嗎？！

裴昱被嚶嚶嚶哭的心煩意，放不下段安，隻會惡聲惡氣的威脅，“再哭信不信我吻你？”

席安安不理，繼續哭。

“行，這才是你的真實目的是不是？”

“……我不想看見你。”似乎是真的怕他會親下來，席安安終於開口，嗓音糯糯聽起來就很好欺負，“你走。”

“你先別哭。”

“你走我就不哭。”

“……”

裴昱覺得自己是真的失敗，從來沒對任何一個人有這麽束手無措的時候。

他現在就像是被吊在半空，不上不下的，連個臺階都沒有。

尷尬。

“不就是一個手鐲，不想戴就不戴，用得著又扔東西又哭的，你讓別人看了像什麽樣子，我欺負你了？”

席安安抬眸滿是怨氣的瞪他一眼，“你就是欺負我。”

杏眸含淚，我見猶憐，非但沒有一點兇的氣勢，直把裴昱瞪得心都一片了。

“行行行，都是我的錯，”男人咬牙出後半句，“我跟你道歉。”

要知道，活到這把年紀，除了跟家裏那位泰山道過謙，他裴昱還沒在誰麵前服過，更別說是對人了。

顯然，他的子席安安多也有了解，聽到他說道歉也有些意外，卻沒打算就這樣原諒，“我要回家了，你別跟著我。”

“這麽晚了，你怎麽回去？”裴昱不可能讓一個人哭哭啼啼的走，“上車，我送你。”

“不要。”席安安想也沒想的拒絕，本就不願意跟他待在同一個空間。

這樣的態度讓裴昱非常煩，但小姑娘已經哭了，他總不能繼續迫，不得已委婉了語氣，“那這樣，你上車，我自己走著回去。”

他忽然這麽讓步，席安安更加不安了，“不用，我就自己回去就好。”

“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裴昱被一味拒絕，也有些上火，“還是說怎麽樣你才能上車？”

……這不是正在拒絕上車嗎？

可是對上那雙明顯沉下來的眸子，席安安又不敢多說話了，轉過頭看了一眼後停著的車子，想到那隻手鐲，整理了一下語言，慢慢開口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無理取鬧？我不是氣你送我東西，我是不喜歡你扔掉的舉，我知道那對你來說可能就是一個不值錢的小玩意兒，可是對我來說，對我這樣貧困的學生來說，即便我不要，我也沒辦法看著你丟掉，那對我來說就是非常名貴的首飾，我接不起，哪怕隻是看著都是小心翼翼的，你扔掉那個手鐲就像是扔在了我的自尊心上一樣……”

越說聲音越小，但裴昱明白了，在控訴自己的行為傷害了的自尊心，雖然這點自尊心在他看來很沒必要。

“席安安。”裴昱看著低頭站在自己跟前的小生，一番話在邊過了好幾遍才用不刺痛人的方式說了出來，“你自尊心強，不貪慕虛榮是好事兒，但你要分清楚，你是真的有骨氣，還是用這樣的方式來掩飾自己的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