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攆他：“送過禮，你趕回去吧，上旬的文課才考了丁，下次還是丁的話，不僅皇上要你的足，我也要。”

秦炳剛要找理由，宮人傳話，大公主一家到了。

秦炳就拉著妹妹去外面迎接大姐。

二十三歲的永康一華服，因為單獨管家多年早已褪去了剛出嫁時的姑娘稚氣，眉目間大公主的威儀更重。手里牽著四歲的長子銘哥兒，母抱著才九個月大的兒羲兒。

“大姐姐！”

慶笑著抱住大姐姐的腰，眼睛瞧著旁邊的小外甥笑。

永康妹妹的腦袋，注意力則落在二弟手里的鳥籠上：“這是你給妹妹的禮？”

秦炳：“是啊，大姐在宮外見過沒？”

永康笑了笑，外面結的夫人那麼多，送的禮也是五花八門，區區一只鸚哥算什麼，養了一段時間就膩了。

銘哥兒卻覺得新奇，跑到二舅邊看鳥去了。

慶再湊到母邊，手去小外甥的臉蛋。

永康看在眼里，想的卻是妹妹剛出生的時候，明明還記得那麼清楚，一轉眼竟然已經過去了九年，妹妹還是個孩子，竟已經了兩個孩子的母親。

“走吧，進去說話。”

朝二妃行過禮后，永康坐在貴妃下首的席位上，笑著來黏在兒邊的妹妹，送了妹妹一朵梨花珠花，白玉雕刻的五片花瓣，中間用金托嵌著一顆櫻桃大小的珍珠。

慶：“真好看，謝謝大姐姐。”

永康直接將珠花戴在了妹妹頭上，道：“我們麟兒長得跟小仙一樣，戴什麼首飾都好看。”

慶：“我是小仙，姐姐是大仙，羲兒是小小仙。”

秦炳：“整日說我厚臉皮，我看你們三個臉皮也夠厚的。”

姐妹倆一起瞪了過去。

待進宮赴宴的幾位大小閨秀到齊后，兩位公主就帶著們去花園賞花了，不想回府讀書的秦炳提著鳥籠子跟著。

永康不想陪小姑娘們玩，拉著準弟妹呂溫容單獨賞花，十二歲的袁婕、九歲的嚴真真圍著秦炳逗鸚哥，反倒是平時最喜歡跟秦炳鬧著玩的孟瑤自己走到一邊賞花去了，卻又心不在焉、神不濟的模樣。

孟瑤是威遠侯的兒，而威遠侯這幾年都在戍衛遼州，三年才回京述職一次。

慶聽父皇夸過威遠侯，那是一位跟張玠一樣的將帥之才，遼州北面的草原部落幾次進犯，都沒能在威遠侯手里討到便宜。

慶喜歡這些厲害的大將軍，對大將軍家里的兒便也喜歡，走過來問孟瑤：“你怎麼好像不開心？”

十三歲的孟瑤瞅瞅比矮了一截的小公主，慢慢紅了眼圈：“我娘病了，病得很重。”

話音未落，豆大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慶連忙取出帕子。

秦炳在亭子里呢，很為小姑娘們都喜歡他的鸚哥得意，無意中朝外掃了眼，見孟瑤那丫頭居然在哭，秦炳便也好奇地湊了過來，就聽孟瑤搭搭地在講母親的病。

慶：“我去跟父皇說，讓他派醫去看看。”

孟瑤搖頭：“皇上早安排了醫，每日都去，可醫說母親病在臟，只能用藥減輕痛苦，治不了本……”

哭得兇，肩膀都在抖，慶手想抱抱，秦炳掃眼妹妹的小板，胳膊一把孟瑤摟到了自己懷里，嘆口氣道：“既然醫都治不好，你們就努力對你娘多好點吧，問問有沒有什麼想做的事，盡量滿足他。”

孟瑤已經哭得說不出話了。

永康帶著呂溫容三人圍了過來，得知緣由，紛紛安孟瑤，永康還撥開秦炳，憐惜地將孟瑤摟進了自己懷里。

因為孟瑤母親的事，慶沒了慶生的心，讓大姐姐招待伙伴們，慶去了乾元殿。

幾年下來，小公主進乾元殿已經無需得到皇帝的準許了，里面沒有臣子，何元敬會直接把小公主請進去，有臣子，小公主會懂事地在外面等。

“父皇，您什麼時候知道威遠侯夫人生了重病的？”小公主愁容滿面地問。

興武帝：“除夕宮宴跟貴妃告了病假，元宵宮宴也沒來，父皇讓貴妃派人去看看，然后就知道了。”

慶：“聽母妃說，威遠侯夫妻深，從未納妾，現在侯夫人病得這麼重，肯定想侯爺回來陪陪。”

興武帝看看兒，對著手里的奏折道：“近來遼州邊境不穩，必須有威遠侯在那邊鎮守父皇才放心。”

慶：“父皇不是說衛國公跟他一樣厲害嗎，父皇可以派衛國公過去暫代威遠侯的職務，讓威遠侯回京探侯夫人，萬一這是他們夫妻的最后一面，威遠侯肯定會念父皇的恩德，以后對父皇更加忠心耿耿，臣民們聽說此事，也會夸贊父皇恤臣子，是位仁德之君。”

興武帝的視線終于離開了折子。

他自然知曉威遠侯夫妻的，可男子當以功業為重，豈可為了兒長耽誤邊關大事？

但兒的話也有道理，似威遠侯孟極這等年富力強的帥才，他的忠心同樣可貴。

思索過后，興武帝逗了一下兒：“威遠侯是激父皇了，可衛國公在京城待得好好的，你突然調他去邊關，一來一去至一年，你就不怕張肅因為與父親久別，怪你多事？”

慶不高興道：“男兒習武就是為了保家衛國，衛國公有才兒才舉薦他，父皇才重用他，張肅若因此怪我便是他不懂事，那他也不配做三哥的伴讀了。”

興武帝狠狠地了下小公主的腦袋瓜：“真是朕的好兒！”

第28章

慶敬佩威遠侯, 又與孟瑤好，既然知道了侯夫人病重, 便想去探探。

興武帝想了想，道：“去吧，上你大姐、二哥一起，再讓你二哥送你回宮。”

慶帶著解玉回了花園，解釋一番后提前結束了這場生辰會。

皇城東邊的延喜門外，慶把大姐姐、孟瑤都上了自己的馬車，同站在一旁送行的呂溫容三人道別后，吩咐車夫出發了，秦炳騎馬跟在車旁。

慶坐到側位上安孟瑤：“父皇已經答應召侯爺回京了，或許夫人一高興, 病也會好轉，你別太難過了。”

這則喜訊確實讓孟瑤生出了希，激地看著面前的小公主：“多謝殿下。”

年紀比兩個小姑娘加起來還要大一歲的永康公主單獨坐在主位上, 瞧著這一幕, 腦袋里想的自然與小姑娘們不一樣。

出宮這麼多年, 永康跟不貴夫人都打過道，威遠侯夫人夏氏見過幾面，是個容貌明艷敢笑敢怒的子，也就是所謂的真。因為不是一個輩分的, 夏氏又不主奉承, 永康與夏氏便只有明面上的禮數，并無。

既然沒有，永康又怎麼會太在意夏氏的病，二弟抱孟瑤那一下倒是讓吃了一驚，難道二弟竟然喜歡上孟瑤了？

別看親弟弟早封了太子, 只要弟弟一日沒登基，永康就不敢掉以輕心，尤其是父皇時不時就要訓斥弟弟一頓。那麼能威脅到弟弟太子之位的就只有兩個弟弟了，三弟文不武不就，卻有個專寵的母妃、寵的親妹，二弟學了一好武藝，有貴妃外有左相，如果二弟再得個邊關大將做岳父……

永康了孟瑤泛紅的眼角，聲道：“快多笑笑，不然等會兒見了侯夫人，侯夫人還以為你在宮里了委屈呢。”

孟瑤配合地笑了笑。

永康再挑起簾子，秦炳靠近，朝孟瑤使個眼：“都十七了，還不懂規矩，竟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抱瑤瑤，還不快給瑤瑤賠罪。”

當時沉浸在悲傷中的孟瑤本沒想到這層，聞言下意識地瞪向常常惹生氣的秦炳。

秦炳更加冤枉了，滿臉不服：“我是怕哭過去，才沒想那麼多，要是好好的，讓我抱我都不抱。”

孟瑤：“呸，誰稀罕讓你抱，一鳥糞味臭死了！”

在秦炳發作之前，慶迅速放下簾子，擋住二哥的兇臉。

永康見這對兒男都對對方無意，放了心。

威遠侯府到了，下車時慶特意待侯府管事不要驚侯夫人休息，再與大姐姐跟著孟瑤進去了，秦炳留在前院喝茶。

一行人來到后院，侯夫人夏氏才得到消息，卻被跑進來的兒按住肩膀，不許起來。

在撲鼻的藥味兒中，慶終于見到了這位病重的侯夫人，記憶中紅潤麗的臉龐變得蒼白泛黃，整個人更是消瘦如柴。

夏氏見小公主愣愣地看著自己，抬起袖子遮住臉，惶恐道：“兩位殿下的心意臣婦領了，只是臣婦久病在床形容枯槁，大殿下還是快些帶小殿下走吧，以免到臣婦的驚嚇。”

永康看向妹妹。

慶回過神來，走到床邊，對夏氏道：“夫人不必多慮，我并不怕你。父皇聽說夫人病重，特意命我與姐姐前來探，父皇還說，他會下旨召侯爺回京，還請夫人寬心休養，靜待侯爺歸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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