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想確認下,剛才, 他是不是聽錯了。
大概過了幾秒。
顧遙知睫很輕地眨了下, 眼前的事也漸漸清明起來,周遭越來越強烈的現實沖擊著的大腦。
白亮的燈,寬敞的畫室。
空氣里似有若無清淡又悉的氣息。
以及視野中出現的這個男人。
一張臉五未變, 卻褪去青,多了幾分朗清俊, 那抹溫煦不拘的笑容也被淡漠所替代。
古水無波的眼里還帶著一探究的意味。
顧遙知盯著那雙眼眸,在霎那間清醒過來, 人下意識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發現自己正握著他的手,怔了一秒, 很快松開, 腦子里卻仍糟糟的。
了, 一時說不出來話。
裴池放下胳膊搭在膝蓋,打量一眼這副懵懂又怔愣的模樣,慢吞吞地站起,外套隨手搭在一邊,在沙發的另一頭坐下。
沙發偏矮,他一雙長大喇喇地敞著,偏頭看,“你這是做夢了”
他這句話像是提醒,將顧遙知晃的神思回來,電火石間將眼前的況弄清楚了,神稍稍一松,像是為剛才那個冒犯裴池的行為找到了借口。
用稀疏平常的語氣回道:“嗯,對,我剛才睡著了。”
裴池往后一靠,懶洋洋道:“夢到我了。”
男人的語氣陳述平靜,顧遙知抬眼,撞上他的目,心虛地說:“沒有,我怎麼會……”
“那解釋一下,”裴池輕抬眼皮,不給糊弄過去的機會:“為什麼會抓我的手”
顧遙知心里一,繼續裝傻:“我意識還沒清醒,不知道是你。”
裴池:“你還了我一聲。”
“……”
裴池眸很深,直勾勾地盯著,一瞬不瞬地觀察臉上細微的表。
顧遙知的眼神沒避讓,但也沒立即否認,清凌凌的眼眸有微微的怔然,里面卻不見一意外的神。
裴池看了幾秒,角極淺地勾了下,吊兒郎當道:“說說吧,你夢見我什麼了還需要……”
他緩慢道:“我。”
顧遙知:“……”
裴池把話說的曖昧不清,而且剛才的行為也確實容易讓人多想,顧遙知為了打消他的顧慮,只能著頭皮繼續扯慌。
腦袋里飛速思考一瞬,抿抿,“我確實夢見你了。”
裴池眉梢微揚。
顧遙知平靜地敘述:“夢里,你過來畫室這邊,不知道是來做什麼的,之后看見了幾幅我已經完的作品,覺得不滿意。”
裴池像是聽了進去,隨口問:“然后呢”
顧遙知:“然后,我們意見不同,就吵了起來。”
男人曬笑了聲,“你還會吵架”
聽見這明顯帶著嘲笑的語氣,也沒在意,嗯了聲,“還可以。”
“之后你沒吵過我,很生氣,”男人的眼睛太亮,顧遙知視線自然而然地移開,但依舊面不改繼續說:“就想把我的畫扔掉。”
“……”
覺得自己把裴池的形象描繪的不是太好,瞄了一眼旁的男人,勸的語氣:“你也不用太在意,夢里嘛,就是會發生一些比較荒唐的事。”
說話間,從沙發上起,往畫架那邊去,“我相信你現實中是不會這樣做的。”
“……”
裴池的視線隨著的背影而。
顧遙知站在畫板前,繼續解釋:“所以,我剛剛是沒分清夢境和現實,才會對你做出了那樣的行為。”
而后又補充:“你不要誤會,我只是想攔著你而已。”
顧遙知背對著男人,看不見他此刻的反應,慢慢地鋪著畫紙,注意力全部放在后。
雖說是撒謊,但表現的還自然的,應該沒被瞧出任何破綻,而且,編的故事看似荒唐,卻也合合理。
重要的是,站在裴池的角度,也只有這個原因能解釋的通在睡夢中喊了他的名字,還了他的手這些看似親的舉。
空氣里安靜片刻,后的人一直沒吭聲,也沒對這番說辭提出半點疑。
顧遙知心里這才松了口氣。
過了會兒,回頭看了裴池一眼,隨口問:“你怎麼突然來畫室了”
裴池懶洋洋地靠在那邊,一條胳膊搭上了沙發背,一副游手好閑大爺的模樣,聞言,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眉梢輕挑。
“我昨晚,做了個夢。”
“……”
“夢里,也不知道為什麼就來了畫室,”男人用同樣的開場,悠悠道:“看見了你的幾幅作品,覺得不怎麼樣。”
他稍仰著頭,眼眸漆黑如泉溪中黑巖石般沉澈,說起瞎話來比還要泰然自若,“我不放心,所以就過來看一眼。”
聽到這里,顧遙知就是再遲鈍,也知道了男人已經看出了在撒謊。
與此同時,也聽出了他的意思。
胡編侃了一通,拿他當傻子一樣忽悠,他也沒必要認真回答,索就以同樣的方式來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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