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辰眼睛瞪得像銅鈴:“……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溫苒把烤剪撿起來拿紙干凈:“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津城十幾年前沒落的那個江家,是我家。”
林沐辰拿手了下火爐邊緣,嗷的一聲收回手:“靠,是真的,不是做夢!”
溫苒把裝滿牛的碟子推過去:“明明可以吃一口驗證是不是真的,偏要燙自己一下,沒苦吃你是第一個。”
林沐辰抱著手,眼淚汪汪:“你知道我接閨是豪門太太這個份接了多久嗎,現在你還告訴我你是豪門千金!”
溫苒糾正:“是落沒的豪門。”
“你不是津城人,不對,你是津城人,但你都忘了在津城的事,你不知道江家當時在津城有多風。”
林沐辰認真給科普:“可以這麼說,如果你是江家千金,那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要天上的星星都有人搭天梯幫你摘下來!”
“原來我以前這麼幸福。”溫苒扯,“我還以為我是個沒人要的小孩。”
林沐辰嘆口氣,心疼的頭:“從豪門千金流落到孤兒院,怎麼會這樣呢。”
溫苒把知道的事慢慢說給聽。
林沐辰聽得嚼會兒又張大,又嚼會兒又張大,一路胃在消化,大腦也在消化。
“也就是說江家跟霍家發生調解不了的過節,甚至說是仇怨,為了保護你,所以要把你送去福利院,給你一個新份,怕被霍家仇殺?”
不愧是當律師的,思路清晰,溫苒點頭:“大概是這個意思。”
林沐辰皺眉理了會兒思緒,誒一聲:“不對啊,你是江家千金,那江曦瑤是什麼?”
“擋箭牌。”
“哦,擋箭牌。”
林沐辰拿了片生菜葉包住五花,剛團好,反應過來:“還是不對,江曦瑤是擋箭牌,那周聿珩從始至終要保護的人不就是你?”
“我靠!”生菜葉子一就碎,五花的油出來,林沐辰表扭曲了一下,“所以周聿珩的青梅竹馬加白月是你?”
溫苒覺得一團麻,自己理不清,不然也不會告訴林沐辰希有個地方疏解。
林沐辰一口塞下生菜五花,三兩下嚼完艱難咽下去說:“還是不對,江曦瑤是擋箭牌這件事他知道還是不知道?如果知道那他沒認錯人,一直要保護的人是你,如果他不知道,那他還是喜歡江曦……”
“他知道。”溫苒說,“局是他布的,在這之前,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林沐辰突然不說話了,異常沉默,只有五花被烤得滋滋冒油的聲音。
溫苒也不說話,林沐辰心緒波,也是。
在房間的前一晚想了很多,有些細枝末節即使模糊也能推斷出大概。
跟周聿珩小時候就認識,江家出事后,是他拼命保下,然后不放心又來了一招貍貓換太子,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
復雜。
事很復雜,心更復雜。
“苒苒,”林沐辰緩半天終于緩過來,“有句說句,周聿珩這死渣男還深,那會兒才多大,就知道搞誓死守護這一招。”
溫苒輕輕嗯了聲。
“不過,”林沐辰話鋒一轉,“你不會因為這個就不跟他離婚吧?”
溫苒垂眸吃了口石鍋拌飯,沒說話。
林沐辰像老媽子一樣心分析:“寶貝,我知道這讓人很糾結,就是你都要離開糞坑了,突然有人告訴你,糞坑里不是屎,是看起來像屎的巧克力,實際是甜的,讓你再留下來嘗一嘗。”
“……”
太有味道的比喻,溫苒突然覺得石鍋拌飯不香了。
“但是!”林沐辰拍桌重點強調,“再是巧克力也是糞坑里的巧克力!寶貝,他這坨巧克力看起來像屎啊,你不能在一坨屎上栽兩回跟頭!”
溫苒:“……你換個比喻吧,吃不下飯了。”
林沐辰義正言辭:“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他對你造的那些傷害是真的,不管他有什麼苦衷什麼目的,傷害了你是事實,不能因為不得已就忽略惡行,殺人犯也不是生來就要殺人。就像一個長期遭家暴的人把老公嘎了,法律會因為的遭遇就不判刑嗎,不會,法律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最多酌理。”
律師就是律師,這麼代案例一下就清晰了。
林大律師繼續道:“不可否認,周聿珩人帥錢多材好,又有一顆純的心,那麼小就會守護小青梅,但是——”
意料中的轉折:“再多優點也掩蓋不住他渣過你的事實啊!他維護江曦瑤,打你的畫面還歷歷在目啊。再說了,當年他但凡細心一點,上心一點,會發現不了你要走?是真的,忽略也是真的,我這麼說你應該能懂吧?”
溫苒垂眸:“我懂。”
有閨真好,會在你迷茫的時候及時給你指個方向,都說當局者迷,閨作為旁觀者就觀得很清。
林沐辰發表完個人言論,猛灌一杯水,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嘿嘿笑起來。
溫苒一瞧那不正經的樣就知道不是正經問題,果然帶。
“誒,有個事我一直很好奇,周聿珩那方面怎麼樣?你總給我一種想放放不下,想扔又扔不開的留,是不是他那方面很頂?展開說說?”
溫苒差點被嗆著,只想跳過話題,隨口胡謅:“就那樣,一桶泡面吧。”
“我靠!”
林沐辰平地一聲雷:“周聿珩看著能干,竟然是個秒男!”
恰好服務員推門進來送果盤,兩邊包廂只有一條窄窄的走廊,對面包廂門是打開的,林沐辰的聲音清晰傳過去。
周聿珩手上端著茶,幽幽轉頭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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