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水岸林邸，溫苒跟蓁蓁一起把行李箱的東西整理出來。

蓁蓁房間里有很多昆蟲標本，周聿珩知道喜歡，時不時會搜羅一些送過來。

“蓁蓁，”溫苒坐在床邊，“媽媽想跟你聊一聊。”

“好呀！”蓁蓁坐到邊，手里拿著最喜歡的蝴蝶標本。

溫苒面向，把當大人一樣鄭重其事：“媽媽有件事想跟你說，可能會有點難以接，但媽媽覺得應該告訴你，你有知道這件事的權利。”

蓁蓁看著，也不自覺嚴肅起來，眉頭擰出一條細細的線：“媽媽你說，蓁蓁認真在聽。”

溫苒深吸一口氣。

這件事現在不說，以后也要說，蓁蓁一天天長大，總會好奇想知道的。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爸爸是誰嗎。”

蓁蓁歪頭看。

溫苒心里有點敲鼓，抿了抿：“其實這個人就在我們邊，你跟他還很。”

蓁蓁眨下眼。

坦白一件事，坦白的人總是忐忑，溫苒手指蜷了蜷：“你爸爸就是你每天的……聿珩叔叔。”

空氣安靜下來。

周喜樂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的，細細“喵”了聲。

蓁蓁澄亮的大眼睛突然一彎：“我知道呀！”

溫苒愣住。

“……你知道？誰告訴你的？”

“沒有人告訴我，我猜的。”蓁蓁說，“媽媽，我看到聿珩叔叔，哦不，爸爸的第一眼就有種不一樣的覺，后來發現你們認識，我基本就可以確定了。”

溫苒的忐忑像水一樣化了，取而代之的不可思議：“不一樣的覺是什麼覺？”

“說不清，就是覺得這個叔叔很親切，跟別人不一樣。謹明叔叔也很好，但我看他就沒有那種覺，不止謹明叔叔，別的叔叔也沒有。”

溫苒頭一次覺得緣的神奇。

笑了笑，笑自己忐忑半天，結果小家伙什麼都知道，小丑原來是自己。

“你知道怎麼從來沒跟我說？”

蓁蓁低頭了下蝴蝶標本邊緣，小聲說：“我想媽媽沒有跟我說，應該就是不想讓我知道，媽媽不說有媽媽不說的道理，所以我也不會問。”

溫苒好奇：“那我要一輩子不說呢？”

“那我就裝一輩子不知道。”

溫苒突然不知道該擺什麼表，不是個合格的媽媽，但蓁蓁是全世界最好的兒。

張開手抱住蓁蓁：“我多幸運，才能當你的媽媽。”

“我也很幸運。”蓁蓁糯糯的聲音像裹了糖，“告訴你個哦，我在出生前就天天趴在云朵上選媽媽，我選啊選，選來選去覺得你最好，所以我就跑到你肚子里去啦！”

小孩的天馬行空奇異又暖心，溫苒低頭親了親的頭發。

母倆正深濃時，彭阿姨在外面敲了敲門：“苒苒，先生來了……要讓他進來嗎？”

正好也要去找他，溫苒緒往回收：“讓他進來吧，我和蓁蓁就出來。”

說完看向蓁蓁：“既然知道他是你爸爸，那就改口吧，他還不知道你已經知道了。”

蓁蓁點點頭，爬下床往外走。

周聿珩在門口換完鞋，看小團子從房間出來，蹲下朝張開懷抱：“蓁蓁。”

蓁蓁卻一改平常小炮彈的作風，今天格外高冷，冷冷淡淡走過去，又冷冷淡淡地蹭下他的手臂當過招呼。

周聿珩挑眉：“誰惹我們家蓁蓁不高興了？”

蓁蓁傲哼一聲。

孩的心思男人別猜，反正猜也猜不，周聿珩抬頭看溫苒：“今天肯讓我進家門，說明沒那麼討厭我，但對我又冷冷淡淡，說明還是有點討厭我，我不知道問題出在哪，我先道個歉行嗎，對不起。”

溫苒：“……”

思想覺悟已經到了這種高度。

周聿珩跟大的道完歉，又馬上哄小的，從兜里拿出兩棒棒糖：“不管你在生什麼氣，我先賠罪，吃了糖就不生氣了好不好？”

蓁蓁像極了一個小渣，才冷淡完別人，轉頭又抱著他的脖子下他的臉。

男人順勢抱起：“謝謝我家蓁蓁小人不記大人過。”

彭阿姨瞧著這父慈孝的畫面，心想真好，高興進廚房去忙活了。

周聿珩把蓁蓁抱到沙發，給剝了棒棒糖的糖，送到邊，比公主邊最心的侍從還要心：“小公主請。”

蓁蓁含住棒棒糖，高冷地說了第一句話：“這個味道好吃，下次我還要吃。”

溫苒看周聿珩那表，好像心里有個小本本，立馬就把小公主的要求記上了。

估計下次會送一箱過來。

出聲：“再好吃一天也最多吃一。”

蓁蓁乖乖點頭：“我知道啦。”

現在時機正好，溫苒有心把父倆說話的空間讓出來，說了句“我去洗水果”，去廚房了。

蓁蓁里吮著棒棒糖，眼睛看著周聿珩，突然問：“你覺得我們像嗎？”

周聿珩右邊眉尾輕提一下：“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蓁蓁人不大，表老神在在的：“隨便你。”

周聿珩低笑：“不像。你像你媽媽，一模一樣，像是的小版，第一次看見你，你就像穿越時空的小溫苒，越次元來找我。”

蓁蓁咬碎棒棒糖的邊緣，里甜滋滋的：“所以你第一眼就知道我是媽媽的兒嗎？”

周聿珩實話實說：“沒有，因為不敢相信溫苒有兒。”

蓁蓁不太滿意這個答案：“你連你老婆有沒有兒都不知道，你一點都不合格。”

周聿珩又笑：“所以是因為這個跟我生氣？”

蓁蓁人小鬼大：“你猜。”

“我確實不是個合格的丈夫。”周聿珩看眼廚房方向，“所以我盡力在彌補，你能幫我嗎？”

“看你表現。”

周聿珩再次展現資本家的手段，指下棒棒糖：“這個是瑞士進口的，新品，外面不太好買，不過我那有很多，足夠你吃。”

“還有，我又收集了一些昆蟲標本，上次你不是說沒有金斑虎甲，這次好像有一個。”

可單純的小團子哪斗得過詭計多端的資本家，蓁蓁咬碎里的糖，沒出息的：“你要說話算話哦。”

周聿珩：“騙人是小狗。”

糖太甜了里膩膩的，蓁蓁說：“我想喝水。”

周聿珩立馬起：“我去倒。”

蓁蓁轉趴到沙發背上，看男人高大的背影。

“爸爸，我是那個杯子，不要拿錯了哦。”

男人形驀地一僵，隔了三四秒猛地轉。

“你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