癖好
厚厚的青帷帳落了下來, 隔絕了外面的闌珊燭。
帳一片昏暗,只有鈴鐺作響,偶爾有幾聲男人的喟嘆。
姜荔雪從震驚到憤,再到恥, 好像一條被人抓住尾按在砧板上的魚, 逃不開, 甩不掉,無助的躺著, 任由那人磋磨。
以前那個懵懂無知的黃花閨, 經歷太多,如今只剩黃花了。
忽然很好奇他看的是哪一本畫冊, 怎的會教這樣奇怪的東西?
男之事為何會有這麽多的花樣?
從前以為圓房是天大的事, 再也不會有比圓房更親的事了。
卻沒想到, 圓房只是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而已,而那門五花八門, 花樣百出, 謝珣就這麽引著一點點地探索。
姜荔雪扯過被子將臉蓋住:嗚嗚怎的還沒結束, 腳心又熱又疼, 明天還讓不讓人走路了?
後來謝珣終于喚人進來送水, 將人兒從床上扶起來,坐在床邊, 解開腳腕上的鈴鐺, 親自給洗腳。
素白的腳背被他握出了紅的印記, 腳心更是紅通通一片, 他將其放在盈盈清澈的水中, 擡頭看到坐在床上癟著不高興。
他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新鮮, 奇異,莫可名狀的愉悅,自也有一種難言的恥,于是一邊幫清洗著,一邊道:“你若不喜歡,孤下次不這樣了。”
“就是覺得很奇怪……”沒有經歷過的事,第一次難免不能接,不過那會兒倒是想起進宮之前,繼母同自己說過的一段話。
繼母說,男人并非都喜歡人的臉,有的男人腰,有的男人喜歡,有的男人喜歡手,有的男人喜歡腳……
以前不懂,如今倒是深深切切地懂了。
想來只是一些獨特的癖好罷了。
姜荔雪了腳趾,去他的手心:“如果殿下每天晚上都幫我洗腳的話,倒是也不會不願意……”
他握住的腳,眸中劃過一驚喜,輕輕的低笑從他吼間湧出:“好。”
*
謝珣打算這幾日尋個機會與父皇提一提冊立姜荔雪為太子妃的事,只不過還沒來得及,便有另一樁重要的事落在了他的上。
與大梁相鄰的楚國老國君去世,楚國新君遣使來大梁告哀,父皇在朝堂上與大臣商議該選何人作為大梁使者去楚國吊祭。
如今大梁正是全盛之時,自是要與鄰國和好為利,楚國國力不在大梁之下,此番遣使告訃,也有與大梁結好締約之意,為表誠意,大梁此番遣派的使者,也須得有足以與之相配的尊崇份。
于是這擔子便落在了他這個儲君的上。
父皇要他作為大梁的使臣,帶著誓書去楚國走一趟。
既為儲君,自當義不容辭。
只是去往楚國要經過州,而州正是淑貴妃的父親,蕭國公周炎駐守的邊境州城之一。
前些日子他讓人幫著州通判參奏了周炎的兒子周元坤,父皇罷了周元坤在軍營的副將之職,謝珣順勢將自己的人送去頂替了這個空缺。
如今周炎與淑貴妃正恨他恨得牙,若他此時途徑州去楚國,那周炎一定會在那裏使絆子。
不過只一個周炎倒也不足為懼,畢竟周炎對他的敵意是擺在明面上的,這些年大大小小的刺殺不知有多出自周家與淑貴妃之手,他有心防備著,對方也很難真的傷的了他。
倒是有另一人,讓他頗有些不。
七皇叔。
七皇叔偏偏在今年回了京城。
楚國沒有派人來告哀之前,謝珣只當七皇叔久別歸京,探親人,懷念故人。
可偏偏在七皇叔歸京後不久,楚國的訃告便隨其後而來,他這個儲君責無旁貸要出使楚國,京城便只剩下淑貴妃黨羽與七皇叔。
倘若他在州與淑貴妃的父親周炎打個兩敗俱傷,淑貴妃在京的日子定也不好過。屆時鷸蚌相爭,得利的漁翁又會是誰呢?
七皇叔遠在南境,卻對京城的事了如指掌,他離京的這十年,還如此關切著京城的事,不得不讓他多疑幾分。
他無法推拒出使楚國的任務,只能與父皇提議,想讓七皇叔陪著他一起去楚國。
父皇多也知道他心中所憂,并未將他的心思點破,猶豫了許久便也同意了。
聖旨落下之後,他便開始籌備出使楚國的賻贈與誓書。
姜荔雪一直不知道此事,直至他啓程的前一日,才將此事告訴了。
如今兩人正濃,驀的要分開那麽久,姜荔雪自是不願意,提出要跟著他一起去過。
“此去路途遙遠,或有不平,你莫跟著了,在家乖乖等孤回來。”
“不行,殿下走了,我晚上會睡不著覺。”
“就那麽想不想跟孤分開?”
“晚上抱著你睡習慣了,如今都枕不慣枕頭了。”
謝珣將人抱在懷裏,嘆了口氣:他知夜裏不僅有難眠之癥,還會夢游,此去楚國來回不得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他何嘗不是放不下。
“孤會盡快趕回來,這段時間,太醫開些安神助眠的藥給你,可好?”
姜荔雪還是搖頭:“就讓我跟你一起去嘛,我不會給你拖後的,遇到危險我會跑。”
謝珣哭笑不得地了的腦袋,還是不肯答應:“不行。”
于是只好使出殺手锏,翻將人按在下,捧著他的臉就是一通親。
“讓不讓我去?讓不讓我去?”
謝珣十分用的躺平了任由親了自己滿臉的口水,就是不肯松口:“此行非同兒戲,真的不行……”
姜荔雪原也是有幾分故意鬧他,見他一直不同意,便著急了,急吼吼地去扯他的裳,著他的膛去生地取悅他。
他知曉的手段,每次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罷了,害如,定然不會做到最後一步……呃?
這些日子的溫小意幾乎讓他忘卻了,雖然膽小,卻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竟然直接解了他的腰帶,坐了上去……
那份溫熱的,迫的的覺,霎時絞住了他,讓他自靈魂深發出一聲愉悅的喟嘆,他忙扶住了的腰,驚愕地看著上的人。
“你……”
環著臂,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邊一邊氣哼哼道:“你讓不讓我去?”
清冷的眸子染上意:他什麽時候學會用這一招拿他了?
“不行……”他幾乎是咬著牙,從牙裏出了這兩個拒絕的字。
鼓著腮幫,愈發的不高興,環著的手臂隨著的作逐漸松散了下來,無骨地攥住了他的手腕,長頸在空中勾出一道人的曲線。
帷帳上綴著一排玉蘭花樣式的珠簾,此時無風也搖晃著。
握在他的手腕上的力道漸漸變得綿,謝珣轉而將的手握住,十指纏,支撐著,鼓勵著……
姜荔雪慶幸自己之前學會了騎馬。
那位教騎馬的夫子與說過要領:握馬韁,踩馬蹬,夾馬腹,但不要在馬鞍上坐得太實,要隨馬兒的步伐搖……
如今不僅學會了騎馬,甚至類旁通,將騎馬與夫融會貫通,待到了臨界點,強忍著那份沖,咬牙停了下來,再一次去問謝珣:“殿下,你讓不讓我去?”
謝珣一口氣險些沒上來。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時,竟然停了下來,這不是要他的命麽?
“乖,”他啞著嗓子,輕聲哄,“待會兒再說這件事,好麽?”
亦是忍得辛苦,戰栗著道:“就現在,必須說!”
“……不行。”
悶哼了一聲:“那我下去了……”
“不要!”
他鼓漲著滿頭的青筋,拉著的手不肯放,終究是被沖昏了頭腦,他起將人狠狠按下:“孤答應你。”
于是短暫的雲歇雨停後,暴雨來得更甚了。
*
次日,姜荔雪撐著綿的雙,忍著酸脹的腰爬上了前往楚國的馬車。
昨晚謝珣說,聞喪至今,距離t楚國老國君駕崩已有七日,他們須得盡快趕到楚國吊祭,路途遙遠,時間迫,怕是很難休息好,興許還要安營宿野外,如此便不能與行魚水之歡,索今夜先行個痛快……
幾乎一晚上沒睡。
他都不會累的嗎?
車廂中,讓謝珣給了會兒腰,很快便倚在他懷中睡著了。
馬車顛簸,睡睡醒醒的,中午被他起來吃東西,哼唧著不想睜眼,由著他喂了些餅子和水,又靠在他的懷中接著睡了。
等到顛簸終于停止,從謝珣懷中起,掀開簾子去瞧,外面已經天黑了。
竟睡了一日?
“還困麽?”他被服褶皺硌出紅印的小臉,笑,“到邸館了,吃點飯去房間裏睡。”
昨晚缺的覺,今天睡了一整日也沒覺得補回來。
昏昏沉沉下了馬車,進了邸館後,才發現謝瞻竟然也在。
“七皇叔也要與我們一起去楚國嗎?”
“是啊,你怎的也跟來了?”一整日都窩在馬車裏,謝瞻也不知道也跟來了,見睡眼惺忪,憨可,便忍不住打趣,“莫不是擔心太子去楚國娶個和親公主回來?”
嗯?
姜荔雪霎時困意消了一半:“還要和親嗎?”
“七皇叔與你開玩笑的,”謝珣拉著到謝瞻面前的桌子旁坐下,“七皇叔還未娶妻,若真有公主要和親,自也是由七皇叔來娶……”
“本王年紀大了,還是太子年齡相當……”
“長有序,自是先著長輩來。”
“太子娶……”
“皇叔娶……”
“你娶。”
“您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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