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青梅竹馬（1）

姜荔雪在宮給昌寧公主做伴讀的一個月後, 開始出現了厭學的緒。

原因無他，整個學堂年紀最小，且先前未曾過啓蒙, 昌寧公主與其幾位貴多多都過一年或半年的啓蒙, 與們比起來, 是最遜的一個，老是在課堂上出糗。

夫子對寬待了一個月後，漸漸就嚴厲了起來，不就讓出去罰站, 站在外面就不能好好聽課了，于是課業更差了, 夫子對更嚴厲了。

而且學堂上的姐姐們也不願跟一起玩，尤其是那個徐玉綾的姐姐，比大兩歲半，經常攛掇著昌寧公主和其姐姐, 不帶一起玩, 久而久之，就只能一個人玩了。

跟娘親說，做伴讀一點也不好，才不要去做伴讀了。

娘親先是給講大道理，說去宮中做伴讀是皇恩浩, 不能推拒的，必須要去。

癟著, 委屈道：“可是們都不跟我玩……”

雲氏心疼地看著兒, 可是卻沒有別的辦法幫, 宮裏那些做伴讀的貴們個個門第頗高，他們姜家一個也得罪不起, 只能盡量地安：“那你可以自己跟自己玩啊，娘親明天把你最喜歡的小雪人木偶放你包裏，明日你一個人無聊的時候，可以和小雪人玩，好不好？”

“好吧。”姜荔雪勉強接了，但還是打不起神來。

次日還是被準時送進宮中，抱著小雪人，拖沓著往文華閣走去。

還沒到上課的時間，夫子和昌寧公主都還沒有過來，只有徐玉綾和其幾個貴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地在聊天。

見進來，們不出意外地只是看了一眼，就把當空氣了。

姜荔雪從布包中拿出小雪人木偶玩了起來。

只是沒過一會兒，徐玉綾們忽然過來了，朝出手，理直氣壯道：“把你的小雪人木偶給我們玩一會兒。”

姜荔雪立即把小雪人抱在懷中：“不要！”

“你竟然敢拒絕我們？”徐玉綾瞪著，“你可知我的祖父，馬上要做禮部尚書了，而你的祖父只是一個小小的侍郎，你居然敢拒絕我？”

“跟你祖父有什麽關系，難道是你的祖父要搶我的小木偶玩？”

“大膽，你竟敢對我的祖父不敬！”徐玉綾與邊的朋友互相使了個眼，這便直接手搶了起來。

姜荔雪年紀小，力氣也小，自是護不住，小木偶很快被落到了徐玉綾的手中。

放在手中隨意的把玩了幾下，手上一松，那木偶便摔到了地上。

雖然是木制的玩摔不壞，但是這是姜荔雪最喜歡的木偶，看到它被人糟蹋，自然十分生氣，當即站起來，朝著徐玉綾就撞了上去。

徐玉綾不妨，被撞得摔倒，姜荔雪撿起木偶，邁著小短就往外跑。

要回家！

再也不要來這裏了！

徐玉綾們也不肯放過，立即追了上來。

抱著木偶悶著頭往前跑，不妨一個拐彎忽然撞上了一個人。

被撞得一屁坐到了地上，手中的木偶也摔落了去。

此時徐玉綾們也追到了跟前，姜荔雪擡眼看到被他撞到的年，眼睛一亮，立即抱住了他的大：“太子哥哥，們欺負我！”

徐玉綾見到謝珣，忙停下來行禮，到底是年長姜荔雪兩歲多，張口便將錯推到了姜荔雪上：“太子殿下莫要聽胡說，是先打人的，我們只不過想追回去，找夫子主持公道罷了……”

“我沒有打人！”在吵架這一塊上，姜荔雪從來都不怕的，“是們要搶我的木偶，我才跑的。”

另一人幫著徐玉綾道：“那你方才把徐姐姐撞倒了怎麽說？”

“把我的木偶摔到了地上，我才撞的……”

徐玉綾一臉無辜道：“可是我不是故意摔你的木偶的，你卻是故意撞我的……”

“你撒謊！”姜荔雪中氣十足道，“夫子教我們不能撒謊的，你撒謊，你！”

徐玉綾跺著腳道：“我沒有撒謊！”

“你撒謊，你變醜！”

“我沒有……”

們你一言我一語地爭吵了起來，謝珣夾在中間，一張清俊的臉越來越黑，他本不想手們孩子的事，正要擡腳離開，可上那個小丫頭卻抱著不撒手。

“太子哥哥你帶我一起走吧，不然們會欺負我的。”姜荔雪手腳并用地纏了他，堅決不肯撒手。

謝珣無奈，只能妥協：“你松手，跟孤走。”

“好。”有他這句話，姜荔雪才敢松手，撿起地上的雪人木偶後，沖徐玉綾們扮了個鬼臉，屁顛屁顛地去追謝珣了。

臨近上課時，姜荔雪的夫子來到謝珣這邊，要帶姜荔雪回自己的學堂去。

“臣管教學生不嚴，給太子殿下添麻煩了，”那夫子沖謝珣恭敬行過禮之後，看向姜荔雪的目便冷厲了許多，“莫要在這裏打擾太子了，快跟我回去。”

姜荔雪看到夫子這麽兇，哪裏還敢回去，此時就挨著謝珣坐著的，這次倒是沒有抱，而是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我不回去，我要在這裏讀書，我以後給太子哥哥做伴讀！”

“陛下恩賜你進宮，是給昌寧公主做伴兒的，哪裏容的你挑選？”夫子不再與多言，直接手就要將從謝珣上扯開。

姜荔雪躲閃著往謝珣懷裏鑽，哼唧道：“我不回去……”

夫子已經握住了的一只小胳膊，使勁兒往外扯，就抓著謝珣的服使勁往裏鑽。

拉扯之中，夫子想要速戰速決，于是猛地一用力……

“刺啦”一聲！

人是從太子上扯下來了，但是太子的服也被扯下來了……

年老，凜如清霜的太子殿下，此時著大半個肩膀，目冷幽幽地看了過來。

那夫子嚇壞了，忙松開姜荔雪，撲通跪了下去。

重新坐回去的姜荔雪：“哇，太子哥哥你好白啊……”

甚至還上手了他的肩膀，“哇，這裏還有一顆小痣哎……”

謝珣：“……”默默拉上服。

“柳夫子，”他看向跪在地上的柳夫子，“今早你們學堂發生的事，你可知曉了？”

雖然他并不想多管閑事，但是這小丫頭纏自己纏得，若是不替解決了，是不敢和林夫子回去的。

況且這個小丫頭之前還幫過自己，之前他在七皇叔府上被人暗算推下水，還是這個小丫頭幫忙抓住了行兇之人，給他作證。

“臣知曉了，小孩子之間打打鬧鬧很正常，回去道個歉就好了。”

“誰給誰道歉？”

“是姜荔雪先的手，自是道歉……”

“我才不……唔！”

“哦？”謝珣一把捂住正要炸的小丫頭的，正襟危坐著，冷眼睇向林夫子，“林夫子這般是非混淆，不辨黑白，如何教書育人？”

冷汗從林夫子的額頭上沁了出來。

他當然清楚姜荔雪不會無緣無故地撞倒徐玉綾，也知道這段時日徐玉綾一直抱團冷落姜荔雪，可是沒辦法，除了姜荔雪，其幾位貴的家中都有在朝為的重臣，他不敢得罪，唯有這姜家的小姑娘，家中只有一個在戶部任左曹郎中的祖父，與其幾位姑娘比起來，自是人微言輕許多。

于是他也只能選擇站在徐玉綾那邊。

萬萬沒想到這太子殿下竟會護著這個小丫頭。

于是他忙改了口：“太子殿下說的是，是臣沒有問清楚，臣這就帶姜姑娘回去，問明緣由後，再做論斷。”

“嗯。”謝珣這才松開捂著姜荔雪的手，對說，“跟林夫子回去吧，若他論斷不公，下課之後你再來找孤……”

“好！”姜荔雪這才從凳子上跳下去，跟著林夫子後面離開了。

謝珣低頭整理了一番服：這小丫頭，把他的襟帶子都扯斷了……

姜荔雪抱著小木偶跟著林夫子回到自己的課堂，徐玉綾們正揚著頭，得意洋洋地看著。

林夫子此時也不敢偏頗了，溫聲細語地問姜荔雪，究竟發生了何事。

姜荔雪雖然年紀小，但說話清晰，條理有序，很快就將事說明白了。

徐玉綾自是不肯認賬，站起來便要反駁，林夫子難得對了氣：“徐姑娘，跟姜姑娘道歉！”

徐玉綾難以置信地看著林夫子，氣得一時結起來：“林夫子你、你可知我祖父……”

“徐姑娘，你們是來讀書的，不是來攀比的，若是徐姑娘對為師的論斷有異議，大可以回去同你的祖父告狀，你們都是昌寧公主的伴讀，若此事鬧到皇後娘娘面前，為師也當如實稟明……”

徐玉綾當即便沒了盛氣淩人的氣勢，悻悻地坐了回去。

姍姍來遲的昌寧公主，此時才來到學堂，察覺到大家的臉都不太好，便好奇地問：“怎麽了？”

林夫子神複雜地舒了口氣：“沒什麽事，公主，座吧。”

一堂課上罷，夫子讓們休息一刻鐘，徐玉綾立即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其人自然都圍上去關心，昌寧公主也不例外。

姜荔雪抱著自己的小木偶，又風風火火去找謝珣了。

謝珣也下課了，不過他沒有出去，而是在練字。

一顆茸茸的腦袋從書案對面冒了出來，繼而是一片潔飽滿的額頭，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一只小鼻子，最後是嘟起的，然後整張小圓臉就擱在了他的書案上。

“跟你道歉了麽？”他問。

“嗯，還氣哭了呢……”

“那你還過來作甚？”

“太子哥哥，你讓我做你的伴讀吧？”

“不要！”

“求求你了……”

“求也沒用。”

鼓了鼓，便從書案上了下去。

隨即謝珣到上一沉，果不其然，到桌案下面，又抱住了他的，一邊搖晃一邊懇求道：“求求你了，太子哥哥，讓我做你的伴讀吧，求求你了……”

謝珣了，本不回來，于是板起臉來教導：“雖然你只有五歲，但是也要自重！”

姜荔雪仰著頭：“我不重呀，我只是臉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