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喜靜,生辰并未大費周章,正廳里倒也不過分嘈雜。
盛卿卿被孟大夫人和孟娉婷兩個一左一右護得不風地坐下,謹記著孟娉婷先前千叮萬囑過的話,下定決心什麼也不能多吃,免得出丑。
經歷過戰的人,個一兩頓算什麼,從前三五天只有稀飯喝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等吃得差不多功夫,席間的年們先坐不住,由安王世子牽頭聚了起來。
“蹴鞠?”安王妃側耳聽罷兒子的請求,一哂,“才剛吃完飯,別折騰壞了肚子。”
安王世子一本正經道,“那咱們走過去說說話不也都要時間,等真踢上時恐怕大半個時辰都過去了。”
安王妃瞧了瞧他,面不,“今天踢的不是蹴鞠,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小年原本認真嚴肅的表頓時一僵,他下意識往席間看了眼,對安王妃連連擺手,“沒有沒有,就是今兒母親生辰,這麼多人難得湊到一塊,天又好,便想著蹴鞠……”
“去吧。”安王妃大方地揚了揚下,道,“一會兒我得了空,也過去看看。”
“好!”安王世子大喜地跳了起來,回頭沖屏息而待的小伙伴們比了個手勢,一群意氣風發的年們便湊到了一起。
盛卿卿正想著差不多自己也該離開席間了,就聽旁孟娉婷道,“你再吃口。”
“嗯?”
“讓你吃些,不是讓你不吃。”孟娉婷無奈道,“你這樣一會兒還有力氣走路?”
盛卿卿笑了起來,“沒關系,我不。”
孟娉婷正待再勸,安王世子已領著一群年到了跟前揮手喊們,“孟二姑娘,盛姑娘!”
這下再往里塞便相當失禮了。
孟娉婷只得頷首起,尋思一會兒得想個辦法給盛卿卿填肚子。
這段時間相下來,孟娉婷心里清楚得很,盛卿卿不是汴京城里好弱風扶柳的小姑娘,一頓能吃三頓那麼多。
“一會兒我去看看你們。”孟大夫人拍了拍孟娉婷的手背,笑道,“別擔心這些個,今日難得,趕去吧。”
孟娉婷會意地應了聲,拉著盛卿卿同年輕人們走到一起便嘩啦啦一下魚貫出了正廳。
盛卿卿幾乎是靠近人群時一下子就被圍住了,偏頭聽著邊小姑娘說話邊邁過門檻,下意識分神地往正廳里悄悄掃了一眼。
午飯這景,沒見到孟珩。
他已經走了嗎?
雖然八仙樓一事過去已有將近半個月,但那日發生的種種仍舊是昨日一般,盛卿卿想一想都覺得想著找條地鉆進去,更別提見到孟珩本人了。
想到孟珩事多人忙,或許道一聲喜就離開了,盛卿卿心中也稍微輕松兩分。
“盛家姐姐,你評評理!”
盛卿卿將注意力收回,“怎麼了?”
圓臉小姑娘氣呼呼將手里剛掐的一支鮮花遞到盛卿卿面前,“我剛摘的,就被衛封給弄壞了!”
盛卿卿低頭瞧了眼,那原本好好的完整花朵也不知道遭了什麼摧殘,層層疊疊的花瓣從一邊禿得七零八落,好像剛被人狠狠拽了一把似的。
名衛封的年立刻高聲申辯,“明明就是我先看到的,你非要跟我搶,才弄了這樣!”
小姑娘更憤怒了,“是我先看見的!我剛同孟二姐姐說,那朵花開得最好,名花配人,我要摘了送給盛姐姐,你肯定是聽見我說話才搶先跑過去的!”
衛封瞪大眼睛,顯然也氣得不輕,“你……你怎麼污蔑人?我上午經過時就問過世子這是什麼花、能不能采,那時你都不在!”
眼看著兩個年輕人就要吵起來,盛卿卿不得不微微彎腰打斷他們的對話,笑著問小姑娘道,“是送我的?”
小姑娘癟癟,“但現在都這樣了……我再去找一支更好看的!”
安王世子立刻打圓場,“一路上花花草草多得很,再找便是。”
“既然是送我的,那要是花比我更好看,我就不樂意了。”盛卿卿笑著握住小姑娘的雙手,“這樣正好。”
小姑娘有些害地抬了臉,小聲問,“盛姐姐不介懷?”
盛卿卿用手指撥了撥那不知名的鵝黃花朵,花瓣從指尖調皮又溫地撓過去,帶著種別樣的安定氣息。
——昔日江陵城被踏破時,城中火高聳,寸草不生,哪有貴鮮花能生長的土地。
盛卿卿笑了起來,道,“有你的心意在,這就是我眼中最的花了。”
小姑娘忐忑地將花枝送到盛卿卿手里,見毫無芥地接了,才破涕為笑,“花哪里比得了盛姐姐的容!”
盛卿卿將小姑娘哄好后,拿著花直起朝先前同小姑娘爭吵起來的衛封點了點頭。
衛封正怔怔著盛卿卿的方向,而后倏地鬧了個大紅臉,忙不迭地偏過半張臉去不再看。
盛卿卿轉了轉指間仍舊新鮮的花朵,朝孟娉婷道,“瞧,安王妃過生辰,我也能蹭點兒好呢。”
孟娉婷瞧了個全須全尾,這會兒忍不住嘆氣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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