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當今孟府的況來看,沒什麼比孟珩更重要了。
而由于沈湛的存在,孟老夫人自然會將沈湛如今唯一的親人——盛卿卿——當作是不安定因子來理。
盛卿卿猜想若不是孟珩當時的病癥看起來只有能克制,孟老夫人也不會允許去幫助孟珩的。
“——但對我來說,我心中最優先考慮的,如今是珩哥哥的想法和珩哥哥想要的東西。”盛卿卿邊分神想著這些,邊接著說,“所以外祖母也不必擔心,只要珩哥哥哪日開口讓我走,我便會二話不說離開汴京的。”
孟老夫人的眼角猛地一。
孟大夫人繃了臉,無聲地揮著手示意盛卿卿趕離開。
盛卿卿余瞥見孫晉正朝自己出復雜的神,朝這個人高馬大的漢子好脾氣地笑了一笑,便轉頭離開了。
孫晉了額角,心里齜牙咧地想:孟珩差點把整個大慶都翻過來才好不容易找回來的龍吐珠,他會舍得開口讓人走?
就算沈湛真到了汴京也不可能讓孟珩說出這話來。
*
這夜孟府中的消息被掩蓋得極好,第二日幾乎沒怎麼傳出去,只消息尤為靈通的人關切地給盛卿卿送信問了的況。
盛卿卿一一回信訴說自己一切安好,試著將朋友們一一安下來。
而那群試圖在孟府放火的歹人足足被扣留審問了一個晚上,第二日孫晉才通知了大理寺的人上門來領人。
來的還算是個盛卿卿認識的人——武定侯府的項危樓。
聽聞項危樓想要見自己,盛卿卿好奇地趕到門口,仍舊見到椅上的公子如玉,整個人在冬日暖里縹緲得幾乎帶了仙氣。
“盛姑娘。”項危樓朝盛卿卿笑了一下,他說話時仍舊是那種每個音節都經過雕細琢的風格,令人不由得心境也跟著一同平緩下來。
盛卿卿也朝對方還了一禮。
“我人所托,要給盛姑娘帶一句話。”項危樓慢條斯理地說道,“不過這句話只有盛姑娘一個人可以聽見。”
就在旁邊跟守衛似杵著的孫晉抱著手臂一撇頭,當做什麼也沒有聽見。
盛卿卿沒多猶豫便上前幾步,到了椅跟前時,直接斂了擺蹲到地上,以免總是和人保持著一段距離的項危樓需要仰頭看自己,“請講。”
項危樓卻有那麼一會兒沒說話,他的視線停留在盛卿卿直接鋪到地上的裾,一時有點走神。
盛卿卿順著項危樓的目往地上看了一眼,笑道,“孟府門前很干凈,一會兒起來拍拍就是了。”
項危樓卻神玩味地看了盛卿卿片刻,道,“你到汴京第四天時,我聽說了你的存在。若我早一點見到你,是不是如今同你關系最切的便不是孟珩了?”
盛卿卿無從判斷項危樓這話究竟是不是在開玩笑,想了想,道,“若時間早晚很重要的話,珩哥哥第一次見我,卻比項公子早得多了。”
項危樓出了笑容。
他笑起來相當英俊文雅,是一種同孟珩全然不同的俊,令人如沐春風,渾都好似被裹在暖洋洋的日里,人提不起戒心來。
可就是這麼個提不起戒心來的人,用他那好聽的嗓音溫言道,“有個人讓我轉告你,自己的東西要藏得一些,別讓暗中藏的宵小隨隨便便就給走了。”
項危樓的聲音很輕,盛卿卿敢肯定一旁毫無作的孫晉也沒有聽見這句轉告。
他真的只讓一個人聽見了。
而盛卿卿幾乎在聽到的那一刻便明白過來。
這是一條沈湛的口信,指的是室的鑰匙。
仍舊蹲在項危樓的椅旁,面上也仍舊帶著甜的笑意,“難怪項公子這麼早便注意到我出現在汴京城了,原來是替人做事。”
項危樓雖然是坐在椅上的,但盛卿卿既然蹲下來便比他矮了一頭,令他能略微低頭看向旁長相致的,“我以為你會問些別的問題。”
譬如,沈湛究竟想做什麼?
又或者,沈湛是不是真的來了汴京?
可盛卿卿的回答實在不符合項危樓先前做出的任何猜想。
簡直像是本不介意沈湛會不會對自己不利、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似的。
可項危樓又清楚地知道眼前這個能讓孟珩牽腸掛肚的絕不是那麼簡單的人。
“我不必再多問什麼。”盛卿卿失笑,“項公子給我帶來這句話,就夠我明白很多事了。”
說完,目含笑地從項危樓面上帶過,而后站了起來,禮貌地后退了兩步,歪頭問道,“項公子還有別的事嗎?”
項危樓在孫晉兇狠的目注視中淡然地搖了搖頭,“祝盛姑娘一切安好。”
“項公子也是。”
略掐指一算沈湛的歲數也能知道,他說是五十歲左右的人了。
換做其他人,早就膝下兒孫遍地,可從目前所得的瑣碎信息中盛卿卿所能拼湊出來的,沈湛卻是個孤家寡人,而是沈湛唯一的親人,皇帝才會想著將作為餌。
想到這里,盛卿卿頓了頓,誠懇地補充道,“也替我轉告那位傳話人,祝福他康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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