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接過玉牌翻來覆去看了兩眼,道,“那約的是和姑娘卯時相見?”
“嗯,還說了地方,要求我獨自前去。”盛卿卿將紙條扣在桌上,沒有立刻撕毀,而是蹙眉道,“小心翼翼的,不像他先前直接讓項危樓給我傳話那般大方,以他的份來看,有些小家子氣了。”
“姑娘還去嗎?”
“……去。”盛卿卿轉手將紙條給青鸞,“你送去給孫晉吧,讓他派人跟著,我去看看是誰。”
青鸞接了紙條,不太愿,“我隨姑娘一起去,我只是個丫鬟,對方肯定不會在意多我一個的!萬一有個什麼好歹,我還能保護姑娘!”
盛卿卿張口要拒絕,轉念一想又同意了,“也好,那你先去,讓他屆時不要貿然手,等清對方的目的時再出來。”
若對方真是沈湛,正好多帶個丫鬟過去能試探一番他突然要求“你獨自一人前來”的態度變化是從何而來。
若不是沈湛,便更需要人手了。
青鸞高興地應了一嗓子便跑出門去,腳極快,小半刻鐘的時候便回來了,自豪道,“姑娘,我一路上沒任何人看見!”
“好,若事順利,來去而已也不必多久,就不需要大舅母心了。”盛卿卿道,“我們悄悄地去。”
青鸞趕拿了外跟在盛卿卿背后踮腳替披上,“姑娘,吃些東西再走吧?”
盛卿卿哭笑不得,從青鸞手中拿了兩塊糕點匆忙送進里才離開。
那紙條上寫得很清楚,盛卿卿需徒步離開孟府到一指定的地方,上一輛停在那的馬車離開,邊還不得帶其他人同行,否則孟府和聞夫人便有一個會遭殃。
因著對方知道聞夫人有所關聯這一點,又用了“沈”的名字,說是沈湛倒也不是說不過去。
只是盛卿卿從孟府偏門而出緩步離開時,心中卻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得上。
就好像一位無所畏懼又自負的梟雄突然間變得斤斤計較、家里長短起來,便總讓人覺得十分別扭。
走出一街角時,面前的人煙越發稀,連路過的百姓也看不見幾個,顯然對方是特意選擇這麼一無人角落令盛卿卿上車的。
盛卿卿微微停住腳步,往后看了一眼。
縱然目所及之沒有任何異樣,盛卿卿相信孫晉一定已經率人跟在不遠切監視了。
孫晉畢竟是孟珩的左右手、心腹下屬,盛卿卿對孟珩的看人能力相當放心。
因此只是回頭這麼看了一眼,便回頭淡然地走向前去,沒多久便找到了一輛停在暗的馬車。
那馬車前頭是個壯實的車夫,在看見盛卿卿之后便站了起來,他沉聲說,“你不應該帶人來。”
隨著他的發聲,馬車里又走出了兩個彪形大漢來,三人形了合圍之勢,將盛卿卿和青鸞包圍在了當中。
“我好歹住在孟府里,獨自一人出門也太過顯眼,路上能有十個人問我要去什麼地方,帶上丫鬟便沒人會說什麼了。”盛卿卿說著往馬車里看了一眼,好奇道,“沈湛便在這馬車里等著我?”
雖這麼問,但盛卿卿知道答案必然是否定的。
如果沈湛真在車廂里,孫晉早就率人把馬車掀翻、將人拿下了。
遲遲不手,正是因為還不清對方究竟要去什麼地方。
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最后什麼也沒說,更沒回答盛卿卿的問題,作強地將盛卿卿和青鸞趕上了馬車。
——車廂里果然空空如也。
盛卿卿剛剛坐到車廂里,馬車便晃一下開始行駛。
盛卿卿悄悄傾掀開車簾看了一眼,看見前面一左一右坐著兩個壯漢,第三個人卻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青鸞悄聲道,“姑娘,姑娘!”
指了指自己那邊的窗外,用手指比了一個馬兒的形狀。
盛卿卿頓時了然:另一個人騎著馬跟在馬車旁,一個人也沒落下。
既然不必分開人手去通傳消息,便很顯然是按照先前收到的命令,已經在往預定好的地點走了。
盛卿卿含笑了一下對面青鸞的手掌,輕聲安,“不要怕。”
青鸞眼睛亮晶晶地點頭,“我不害怕,我還要保護姑娘呢。”
盛卿卿悄悄掀開簾子觀察著外頭,看見馬車一路避開人多的街道,朝著一城門而去,眼看著是要去郊外。
若是沈湛,也說得過去。
畢竟孫晉尋了這麼久也沒能在汴京城里找到他的蹤影。
但若不是沈湛……
盛卿卿收回了手,干脆合上眼睛心中默數起數來。
大約是為了不過于引人懷疑,馬車行進的速度不快,盛卿卿心中稍作估算便能大概知道馬車走出了多遠。
青鸞安安靜靜地坐在對面,沒有打擾盛卿卿。
主仆二人安靜了一路,倒是馬車外的壯漢幾次三番懷疑地掀開帷裳往里面看了好幾眼,像是難以理解們為何能保持這般鎮定似的。
等馬車終于停下時,盛卿卿睜開了雙眼。
馬車出城后也不過走了十里路左右,繞的彎不多。
甚至能模糊盤算自己正在汴京城的西南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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