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你而言也是好事。”魏梁冷靜地解釋道，“你現在應該知道，沈湛和皇帝都想要這些錢，你此后投向孟珩，一來不需要橫財，二來這對孟珩而言也弊大于利，不如讓我帶走。”

“然后魏大人可以拿著這些錢遠走高飛、東山再起？”盛卿卿反相譏。

“我不是沒有私心。”魏梁道，“但這于你我都是個好決定——你讓孫晉帶人在外等候時機，是不是？我來時已同他們過面了。”

盛卿卿心中一，終于明白為什麼剛才那封信送出去到現在都沒響應，而魏梁更是能穿過孫晉等人的封鎖來到這宅子。

看來魏梁原本所帶的人遠遠不止邊這十幾個。

“你雖然有人質在手，但仍于劣勢。”魏梁沒有多看一眼將咬出了的魏夫人，“不如就此言和，你可以離開，我承諾你伺此后會離開汴京，再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

盛卿卿沒有立刻接話。

理智上，知道魏梁的提議此時對來說是應該接的。

可又不甘心就這麼放魏梁離開。

“我知道鑰匙不在孟珩手里。”魏梁又開口說道，“你不是個樂意讓他人為自己分擔危險的人，應當自己將鑰匙藏了起來——你藏得很好，我至今不知是在何。”

盛卿卿抿不語，小巧的匕首卡在魏夫人的咽附近。

鑰匙當然是自己收著，若是到孟珩手里便等同于將危險轉嫁給他，盛卿卿做不出這種事來。

可魏梁能將這一切猜得分毫不差，令盛卿卿心中油然而生一寒意。

在頭腦飛快運轉著思考出路的同時，盛卿卿張便下意識地想要轉移魏梁的注意力，話頭毫不猶豫地直接往他的心口里捅，“倒真看不出魏大人是個長的人。”

魏夫人像是憤怒到了極致似的掙扎了一下，盛卿卿險些沒能按得住。

魏梁對魏夫人的作視若無睹，他稍稍垂了垂眼，像是做了片刻的思考，而后才道，“上次見面，我對你說了謊。”

“魏大人對我說謊的事可不止那一件。”

“我這一生鐘之人只有孟云煙，江陵那時……我本準備好要將帶走，那日本該出門買藥，卻因故留在了家中。”魏梁的眼神長久地停駐在虛空中的一點，短暫地陷了回憶之中，“我派去的人沒能找到。”

盛卿卿記得江陵城破那幾日全部的事，它們曾連番地在每日的夢中出現，像是要強迫找出一條那日能功救出家人的辦法來。

——母親不適，出去買藥的是盛卿卿自己。

也正是如此，家中被砸廢墟之時，盛卿卿幸免于難。

“我沒想過要帶走的孩子。”魏梁的視線重新聚焦起來，他的話語里帶著涼薄，“因此城破之后傷亡慘重，我立刻將人撤走，不知你還活著。”

“做過的事，總會留下影子的，魏大人撤得再快也沒用。”盛卿卿意有所指地說道。

魏梁聞言輕輕地皺了一下眉，但他沒有深究盛卿卿這句話中的意思，而是道，“我給你半個時辰的時間考慮。”

“若是我不同意，魏大人準備怎麼辦呢？”

“你是個心的好孩子。”魏梁語氣平和地說道，“這麼大一個汴京城，你來了半年，了多朋友？”

他說的仿佛是事不關己的話，盛卿卿卻瞳仁猛地一。

在這瞬間幾乎有些后悔自己在汴京認識結了那麼多人。

若是沒有一個弱點的話，也不必在這時候被魏梁要挾——

盛卿卿用力地閉了閉眼睛，將這個暗又見不得人的念頭了回去，方才再度睜開眼睛，“魏大人說唯一過的人是我母親，那魏夫人呢？”

一直保持著沉默的魏夫人也幽幽抬起眼來盯著魏梁，等待他對此做出回答。

魏梁沉了片刻，他道，“是我唯一的妻子，我明正娶，會與我同甘共苦一世。”

盛卿卿不可思議地盯著魏梁。

而魏夫人的嚨里發出模糊的笑聲，破碎不堪，幾乎辨別不出是哭還是笑。

幾息之后，盛卿卿便知道了答案。

魏夫人整個人好似都被去了主心骨，往地上綿綿地倒去，雙手掩面嗚嗚哭泣了起來，聲音聽起來充斥著扭曲的絕與狂喜。

盛卿卿不得不飛快后退了一步才沒讓匕首手、又不至于一個手抹了魏夫人的脖子。

魏梁倒是沒手，他甚至抬手阻止了手下的作，對盛卿卿重復道，“半個時辰。”

孫晉杳無音信，魏梁看起來又不會立刻對手，盛卿卿自然不介意多出這一個時辰的思考時間。

仍舊沒有放開魏夫人，看著魏梁帶人退出門外之后，才將匕首謹慎地換到另一只手里，去了先前那只手掌心里幾乎讓匕首打的汗水，冷靜地思考起之法來。

實在不行，便只能暫時同意魏梁的提議了。

*

孫晉帶人一路跟著盛卿卿上的那輛馬車，七拐八繞跟到郊外，才剛剛準備上前將宅子四面包圍，就同一隊人數更多的人馬迎面撞上，迸發了一場遭遇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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