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大軍已經進伊犁河谷了?”
“甚至說明軍已經和新源的杜爾扈特對上了?”
此話一出,眾貴族頓時一驚,但隨即齊齊搖頭。
實在是圖爾的猜測過于嚇人。
圖爾見狀只得繼續解釋道:“第一,忘了大玉茲的銳是怎麼進攻隘口以及清水河灣的了嗎?有斥候滲了進來截斷了中途的暗哨以及哨所。
如果說也有大明和大玉茲兩方的軍士滲進來截斷了伊寧到特克斯、新源的中間幾個哨所呢?
如果真的發生了,我們就不可能第一時間收到報的。
哪怕是有巡邏騎兵檢查哨所,但巡邏騎兵也被干掉了呢?
伊犁河谷從來都沒有敵人在冬天進,這是我們所有人的共識,如果巡邏騎兵沒有按時回到哨所,我們都會認為是中途出現了意外事故。
快則一天、慢則兩三天才會派出第二波人巡邏,等到第二波再次出事兒,兩側才會引起重視,這就過去好幾天了。
你們覺得現在靠沿途哨所傳遞報的事兒還靠譜嗎?
第二,圍殺我們這是大明唯一的一次機會,聯合大玉茲之后肯定是約好了時間的,既然現在大玉茲已經開始進攻和封堵了,那麼追擊的明軍還會離得遠嗎?
你們不要忘了‘圍追堵截’是兩個同時進行的獨立事件。
第三,即便是大明軍隊暫時還沒有進,你們覺得隘口那個地方就一定只有我們得知的大玉茲的三千銳嗎?
大明就算是火再厲害,也不敢如此托大讓大玉茲三千銳守隘口。
所以,本汗敢斷定,這三千銳只是打頭陣的,后面一定還有大軍,傾巢而都是輕的。
大玉茲差不多有兩萬五千人馬,若是都來了,守在寬度不足千米的隘口,加上大明的火,你們覺得我們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攻破隘口?
一天還是兩天、甚至更久?
第四,我們出了隘口之后一路北上,即便是我們走了很多趟了,但前方有積雪,行軍速度一定很慢。
但追擊的明軍就不一樣了,我們走過之后繼續都被踩掉了,他們的通行速度比我們快多了,我們不早走幾日等著被他們追上嗎?
基于這四點,我們必須得立刻后撤,離伊犁河谷越遠越好。”
嘶……
眾人倒吸了口涼氣,眼中滿是驚駭之。
圖爾所說的這四點他們都給忽略了,尤其是第一條,如果哨所真的被干掉了,那麼明軍真的可能就已經進了。
到了這一刻了,沒有人再反對立刻撤離了。
更沒有人想著說要歸附大明,膽敢在這個時候提出歸附的,帳的貴族都能直接剁了他們。
“當然了,急撤離的事我們也要和牧民們講清楚,
我們先行,他們后續跟上也行,留在這里等我們回來也行,或者進兩側山脈暫時躲避,一切按照他們的想法來,但我們的銳和可戰牧民必須要后撤。”
;“敦斡齊爾,立刻派出十余支游牧騎兵前往特克斯和新源,打探杜爾扈特兩部的況。
同時讓沿途哨所召集周邊牧民駐扎在哨所周邊五十米范圍,防止敵人滲。”
“按照歷年北上轉場的規定,各自負責后勤、軍需、斥候、報等工作,三個時辰的準備,三個時辰趕不到的,就讓他們自行組合前往清水河灣集結。
事關我們的生死存亡,諸位要全力起來,都散了吧!”
眾貴族回應后立刻散去,速度如如韁的野馬一樣。。
一炷香后,上百匹戰馬從牙帳分散著朝著周邊疾馳而去,傳遞報和征召牧民。
以準格爾牙帳為中心,方圓三十里范圍的各個聚集地都熱鬧了起來。
一是無法接大玉茲和大明聯手圍殺衛拉特四部的事實,大玉茲他們大了很多次,若不是礙于中玉茲和小玉茲,他們早就滅掉大玉茲了。
而大明他們沒有怎麼接,但大明積弱已久,大明境外危機四伏,部貪污腐敗風,已經是王朝末路了,怎麼可能有膽子和大玉茲聯手圍殺他們?
況且還是這個凍死人的季節。
二是無法接部落銳和牧民不帶牧民而先行離開,即便是各個首領都在勸說大明不敢對他們下死手的,可牧民們依舊是不放心的。
恐慌在傳遞著。
但銳的集結以及牧民的征召在快速進行著,因為四部是部落兵制,實行全民皆兵的部落軍事組織,年男牧民平時放牧,戰時自備戰馬、武應召。
一旦征召令下達,牧民需按氏族或部落單位集結。
如果拒不應招的,一是沒收牲畜以及剝奪部分游牧地使用權,削弱生存資源。
二是鞭笞或服苦役,同一阿寅勒(牧戶集團)需共同擔責,迫使互相監督。
三是剝奪戰士份,降為哈剌,淪為底層牧民(喪失政治權利),極端況下,拒征者可能被放逐,失去部落保護。
以草原的環境,單人難以在草原生存,一旦被驅逐,沒有部落敢接,最后的結果就是曝尸荒野,被野啃食。
最重要的一點,草原牧民都是好戰的,這種況下所有在征召范圍的牧民都不會拒絕的。
準格爾部在慌、爭吵中有條不紊的行著,一名名軍士和牧民開始集結,一袋袋的資搬上馬車,朝著牙帳集而去。
趕慢趕的綽羅斯·和多和沁終于到了三四十里外的土爾扈特部。
綽羅斯·和多和沁著氣,捂著腰朝著寶座上的土爾扈特部首領和鄂爾勒克行禮:“見、見過和鄂爾勒克汗!”
“綽羅斯·和多和沁,你這是什麼況?”
和鄂爾勒克見綽羅斯·和多和沁著氣、滿臉疲態且服上滿是黑泥,好奇問道:“什麼事竟然勞你親自來一趟,還跑的如此急促?”
綽羅斯·和多和沁沒有立刻回應,而是取下帳中一壺馬酒咕嘟咕嘟的灌了起來,幾息后一壺馬酒被干掉了,抹了一把角的殘漬:“出大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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