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 “老天都要你生我的孩子……

江念棠以為是自己睡太久, 睡出了幻覺。

想要直起子，趙明斐十分有眼扶住的手臂借力，又悉心地拿過迎枕, 拉上被衾。

面對他的，江念棠沒有寵若驚，只有驚慌不安。

“你又想怎麽樣, 你直說。”

江念棠已經認清自己不是趙明斐的對手，與其整日惶惶然費盡心力猜他的心思，不如直截了當問出來, 免得白白多遭一的罪。

趙明斐想要平江念棠眉間的褶皺，剛一手，本能地偏頭往後躲。

他的五指僵在空中, 眼底湧出一失落，一閃而過并未在臉上顯出痕跡。

趙明斐不甘地收回去, 卻用開玩笑的語氣道：“你躲什麽, 我好像沒有打過你，倒是你一言不合就喜歡打我臉。”

他哼笑了聲：“全天下敢這麽對我的只有你一個人。”

江念棠咬住下，一言不發地盯著趙明斐, 他難道想翻舊賬？

趙明斐忽視眼裏的冷淡排斥，自說自話道：“今天是我的生辰呢, 我們不吵架行不行？”

他語氣不似往日強，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妥協。

江念棠不是個挑事的人, 絕大部分都是因為趙明斐先找茬, 才會反抗。

但每次到最後, 苦累的都是。

江念棠醜話說在前面：“我沒準備什麽。”意思是等會別用這個借口來尋釁滋事。

趙明斐握住的手在自己的臉上，意味不明低喃了句：“我今年已經收到最好的賀禮了。”

江念棠沒有多餘的心力細想是什麽意思。下意識想回手，又記起剛才兩人的約定, 心道手于而言不算什麽。

今日是他生辰，犯不著為這點微不足道的小事惹怒他。

趙明斐到江念棠的化，心尖也像被的手過，忍不出了。

老天還是待他不薄的。

晚膳時，趙明斐一直給夾菜，讓多吃點，到最後端上一碗參湯。

悉的味道讓江念棠忍不住變。

原來在這裏等著，今晚上看來有一場仗。

江念棠幹脆地喝完，知道躲不掉，不如讓自己好一點。

轉頭吩咐微雨熬藥，隨時送進來。

定時分，屋只點了一盞黯淡的燭火，剛好照亮紗帳頂端的麒麟踏祥雲。

江念棠仰躺在床榻上，著帳頂發呆，耳邊是趙明斐均勻的呼吸聲。

他今夜什麽也沒做，上來就老實躺在外側，連從前總是搭在腰間的手也規規矩矩平放在臥單上。

事出反常必有妖，趙明斐奇怪的態度讓惴惴不安。

興許是白日裏睡得太久，江念棠現在毫無睡意，又不敢翻驚醒旁邊人，怕惹出多餘事端。

腦子裏不由自主的過了一遍近日的事，沒梳理出異常，整日待在長明宮不問世事，更沒有與別人接，想不出能惹到趙明斐的地方。

思來想去，唯一能被詬病的大抵是忘了今日是他生辰。

但……他確實不像計較的樣子。

江念棠罕見地一點頭緒也不清，不由煩躁起來，心像漂浮在空中無可依般難。

忽然，小了兩下，疼得腳尖不控制往右踢，江念棠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靜足以驚枕邊人。

趙明斐像是演練過無數次一樣，練地撈起的小搭在他的腰側，掌心覆在搐的上，來回按。

筋的疼痛得到極大地緩解，同時，兩人之間的距離越靠越近。

趙明斐撐起上半懸在的上方，冰涼的發垂至的臉頰，向頸窩，像毒蛇在皮上蜿蜒游走，令不自打了個寒。

兩人四目相對，趙明斐的雙眸沉沉，眸底似乎醞釀著風貌。

他俯吻住江念棠的角，一點點探，攫取裏的氣息。

江念棠閉上眼，嗚咽著承他強勢的侵/，炙熱的掌心從小一路攀上後腰。

終于來了。

懸在空中的心卻忽然落到實。

這樣的趙明斐才是悉的趙明斐。

然而就在這個吻最纏綿的時候，趙明斐竟放開倒回去側臥，他像往常一樣攬住的腰，啞聲問：“還痛不痛，痛的話我給你再。”

落在後腰的手重新覆上小肚，得力道不帶一旖旎。

江念棠心裏奇怪的覺愈發重了。

趙明斐忽地笑了一聲，“怎麽，你的表好像很失？”

江念棠臉頰通紅，雙眼盛滿恥和惱怒，猛地回被他抓住的小。

“不逗你了。”趙明斐不敢強行攔，順勢放手，“時辰不早，趕休息。”

為了表示決心，他毫不留地翻背過去，臉對著外側，但幾息後又翻回來，手攬住江念棠的腰，把抱在懷裏，像哄小孩一樣大掌輕輕拍的背脊。

悉的束縛，悉的錮。

江念棠終于有了睡意，在意識陷混沌前不住暗嘲了自己兩句。

趙明斐抱著江念棠，等懷中之人沉沉睡去過，手小心落在的小腹。

他們有了孩子。

趙明斐知道這個消息時有驚愕，有無措，但更多的是欣喜。

江念棠是個重重義的人，這回心裏就算再怎麽想著別人，也不會再有離開他的念頭。

他們會一起陪著這個孩子長大。

至于什麽七八糟的別人，會一點點被忽略，直至忘。

江念棠翌日長明宮裏多了些生面孔。

們比一般的婢看上去高大健壯，孔武有力，能看出會些拳腳功夫。

趙明斐不瞞：“過幾日我可能會離京一趟，前往龔州監督防洪築壩，來回最一月，最多三月。們都懷武藝，可以護你周全。”

江念棠詫異道：“你親自去？”

趙明斐眉頭一挑：“你舍不得？”

江念棠不得他現在就啓程，但沒傻到直接說出來，用沉默來回答。

趙明斐看出心所想，眸黯了黯，視線有意無意掠過江念棠小腹。

若不是萬不得已，他也不想在這個節骨眼離京。

龔州這個地方很特殊，魚龍混雜，以世家門閥為治。

它地平原，雨水沛，是富饒的魚米之鄉，世族盤踞于此多年，早已樹大生，盤錯節，趙明斐即便是大虞有史以來皇權最集中的一任帝王，也無法在短時間徹底清除他們。

更何況天高皇帝遠，這群人早已滲在龔州及附近幾個城池的各個行業，強行武力鎮，最後苦的還是百姓。

毫不誇張地說，龔州城裏的每一文錢，最後一定會流向某個大家族的錢袋裏。

先帝時期，任命的朝廷員到了龔州都要一一去當地名門族遞拜帖，若沒有世族當家人點頭，員本無法在當地展開政務。

朝廷每年撥去大筆銀兩砸進去，也不見水花，最有效的那次還是趙明斐在當太子時，親自帶人去龔州督察治水。

結果是他被前仆後繼刺殺了重傷，龔州則死了一批門閥中流砥柱，兩敗俱傷，最終得利之人是先帝。

趙明斐與龔州門閥之間可謂結下死仇，他被罷黜時，龔州派系的人沒在暗中出力。

他登基稱帝後，大力剪除與龔州有關聯的京，地方上也查抄了一大批人。

然而百年旺族雖剪了枝葉，卻依舊紮在龔州這片土地上，暗中蟄伏等待時機。

他們在等，趙明斐也在等。

他決不能容忍這群毒瘤一直存在，更不會把這塊難啃的骨頭留給後代解決。

現在，他終于找到了這千載難逢，能將他們一網打盡的機會。

江念棠趁趙明斐去偏殿沐浴時，喚微雨趕去熬藥。

若真如他所說要離宮一段時間，這幾日他定然不會放過。

趙明斐因為懷孕，本來沒打算做什麽，但在聽見江念棠急不可耐地積極備藥，眼眸微沉。

就這麽不想要自己的孩子。

趙明斐面無表地屈膝榻，直接欺而去，但他小心避開江念棠的腹部。

江念棠這幾日嗜睡的癥狀好了不，但食不振，對氣味十分敏。

趙明斐沐浴過後上帶著些皂角的香氣，俯而來時皂角香傾瀉而下，沖得當場幹嘔出來。

江念棠痛苦地伏在床沿邊咳嗽，趙明斐臉鐵青一邊替拍背，一邊喚人送東西進來。

一陣人仰馬翻。

江念棠臉蒼白躺下，看見趙明斐還要繼續，立刻驚恐地兩只手擋在前。

“不行，我還想吐。”江念棠嚨滾，強忍著惡心。

趙明斐當然不會真格，只是嚇嚇。

江念棠心思細膩，如果他輕易放過只會令生疑。

趙明斐故意冷著臉：“那怎麽辦，不如放個盆在床邊。你吐你的，我做我的？”

江念棠想想都覺得難以接，小聲商量：“非要今天嗎？我不舒服。”

“可我明天就要離宮。”趙明斐皺著眉，目在腹部游移：“這一去多日，又浪費許多日子，你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懷上。”

江念棠咬牙道：“我每天都喝藥，怎麽可能懷上。”

“藥又不是萬無一失。”趙明斐臉不紅氣不地撒謊：“如果真有了，那便是天意，老天都要你生我的孩子。”

江念棠不信世上有這種巧合，更不信是那萬中無一。

趙明斐幽幽一笑，“擇日不如撞日，說不準今天就能懷上。”

江念棠見他真要人拿盆，連忙阻止：“一次也不會怎麽樣的。”

趙明斐勾了勾角：“我什麽時候只有一次？”

江念棠聽出今晚上自己要被翻來覆去地折騰，哭無淚，自暴自棄趴在榻上，手捂住鼻子。

又委屈，又不得不屈從的樣子真是令人既憐且，但更像狠狠欺負侵淩，看哭出來的樣子。

趙明斐眼眸一暗，從後面將人抱起來，讓反坐在自己懷裏。

江念棠看不見他的臉，但清晰地到趙明斐的頭埋在右後方頸側邊，耳畔拂過滾燙沉重的氣息。

“如果真的懷了，你會生下來嗎？”

江念棠不敢做這個假設。

趙明斐得不到回答，發洩似地用牙齒細細地啃/噬的，像要一口一口把吃掉。

栗的讓江念棠到不適和害怕。

趙明斐的手扯開的腰帶，起的擺，微熱且的落在背脊時，脖頸上的細繩也被牙齒咬開。

趙明斐嗓音喑啞：“說你會生下來，我今夜就放過你。”

江念棠遲遲不肯回答。

腰後的東西充滿暗示地了一下，“我數到三，你要是不答應，我就當你拒絕了。”

“三。”

“二。”

江念棠漲紅了臉，憋出一句細弱蚊蠅：“我生。”

只是上說說就能逃過一劫，權衡再三，用兩個字換今夜平安，往後數月的太平。

趙明斐手臂猛地收 ，抱住笑了好幾聲。

“記住你今天的話。”趙明斐拾起的手，并的食指和中指，高舉過頭，“立誓為證，若你敢食言，趙焱不得好死。”

江念棠一聽，即刻用力想甩開他的手，但卻無法撼一分一毫。

氣惱道：“何苦把外人牽扯進來。”

外人這個詞從江念棠裏說出來令趙明斐格外愉悅。

趙明斐不介意暫時承認顧焱是他的堂兄，怪氣道：“一筆寫不出兩個趙，他也算不得不是外人，他是……孩子的叔叔，將來還能教他劍。”

江念棠氣急，扭，力掙他的錮。

趙明斐臉古怪起來。

他順勢將手裏的荑往後拉，引它落到自己想要的地方，一分開閉的指頭。

江念棠恥地罵他背信棄義，不守承諾。

他詭辯：“這不算違背諾言，我又沒有進去。”

江念棠聽了他的話，氣得渾發抖。

趙明斐忽視微不足道的反抗，仗著自己力氣大完全制住。

盡管沒有進行到最後，江念棠仍是被弄得疲力盡，困意層層上湧，在趙明斐跪坐在榻上替拭指尖，雙眼迷迷糊糊陷黑暗中。

夜深人靜，蟲息鳥靜，紗帳只能聽見彼此微弱的呼吸聲。

趙明斐攬住江念棠遲遲無法睡，手落在的小腹，屏息凝氣下躍的生命。

你娘答應要生下你了。

江念棠醒來時剛到午時，趙明斐人早已離開京城。

對鏡梳妝時看著自己蒼白的臉，腦中迅速過了一遍這兩日的事兒，忽地想到這個月月信推遲，臉刷地一下變換不定。

趙明斐昨夜的話像一記重錘敲在後腦勺上，震得頭皮發麻。

“微雨，快請人把太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