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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臺困嬌》第98章 第 98 章 “我想現在和你認識,可……

第98章 第 98 章 “我想現在和你認識,可……

“雲娘, 你別怪晚晚,是我一定要給買的。”

趙焱重新化名為顧焱,與眼前改名為柳雲的江念棠溫聲道:“反複跟我強調說娘不許吃, 你瞧,拿了一路也沒有一口,乖得很。”

柳晚眼眶微紅, 又大又圓的黑瞳上覆了層淚,強忍著不哭的樣子讓人又憐又

看著這麽可又懂事的孩子,顧焱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忍不住替說話:“說自己不能吃,要拿回來給娘吃。”

柳晚高高舉起紅紅的糖葫蘆往娘眼前湊,聲音噠噠的:“娘、娘, 吃。”

因為天氣炎熱,上面稀薄的糖漿逐漸融化凝一滴一滴的糖淚, 順著紅山楂垂在後側。

柳雲蹲下來與兒視線平齊, 笑著一手接過糖葫蘆,一手眼角的淚,“對不起晚晚, 娘誤會你了,娘跟你道歉, 原諒娘好不好。”

柳晚破涕為笑,鼻涕眼淚反而一骨碌流了出來, 跟小花貓一樣。

柳雲溫道:“去洗洗臉, 今天娘給你做糖醋魚吃。”

柳晚嗯了聲, 往屋子裏跑。

“顧大哥,給你錢。”柳雲從荷包裏掏出幾枚銅錢,遞給顧焱。

“不用, 不用。”顧焱擺手:“一串糖葫蘆罷了,不值幾個錢的。”

柳雲堅持:“不行,不能讓這樣的壞習慣。”

顧焱低頭盯著皓白如玉的手指,眼底閃過一黯然:“需要算的這麽清楚嗎?”

明裏是拿柳晚當幌子,實際是跟他劃清界限。

柳雲沒說話,指尖的銅錢往他眼前推了推,態度堅決。

顧焱知道江念棠的脾氣,看似和實則強,如果今天他不收,恐怕馬上就要被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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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顧焱出掌心,再擡頭時已恢複爽朗的笑:“我聽說今晚上有糖醋魚,能多添一雙筷子嗎?”

柳雲松開手指,銅錢掉在顧焱的手中,上面還殘留溫。

“當然。”柳雲客氣道:“遠道而來是客。”

顧焱出一抹勉強的笑。

江念棠的防備心出乎他的意料,半年以來,無論他以什麽理由和借口接近,均被舉重若輕的擋回來。

有時候顧焱忍不住想,當年到底喜歡自己哪一點。

顧焱說他來蹭飯不好什麽都不做,于是包攬了家裏大大小小的活,洗米,切菜,生火,殺魚……

柳雲給兒洗幹淨臉,換了幹淨服後走出來一看,廚房裏沒有手的餘地。

顧焱把趕出去:“這裏煙氣大,別熏著你。”

柳雲:“……”

柳雲:“不是我來做飯?”

顧焱指了指放在竈臺邊已經炸好的魚,“等會你進來調個味就行。”

天的小院子裏,簡單的四方桌支在晚霞下,拖出長長的影子,一直爬山牆角的玫瑰才停止。

“開飯了。”

顧焱一手端著一盤熱騰騰的菜平穩地放在桌上,來來回回好幾趟才上齊。

“哇,今天的菜好盛。”柳晚看到好吃的,興地直拍手,等嘗了一口羊炙腰子後眼睛都直了:“好吃!”

向顧焱的眼裏似有淚閃過,不住再誇一遍:“顧叔叔,你做飯真好吃!”

顧焱笑道:“謝謝晚晚的誇獎。”

柳雲斜睨一眼:“娘做的不好吃嗎?”

柳晚立即收回目,夾了一小筷子糖醋魚,忍住酸掉牙的味道,假笑道:“好吃。”

語調和之前天壤之別。

柳雲似笑非笑哼了聲。

直到柳晚吃到肚子圓滾滾,嚨都快塞不下了才不舍的放下筷子,只是再沒有過糖醋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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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雲和顧焱吃完了剩下的魚。

酒足飯飽,柳晚有些睜不開眼,柳雲示意先回屋。

柳雲道:“今天辛苦顧大哥了,剩下的我來吧,你早點回去休息。”

逐客的話一出,顧焱頓時手忙腳起來,小心翼翼問:“我哪裏做錯,惹你生氣了嗎?”

柳雲搖搖頭,目專注向他,認真道:“不,你人很好。”

餘暉在雙眸裏流淌著碎金,宛如星焰在燃燒,雙頰浮了層淡金,更顯如雪,有種驚心魄的

顧焱整個人卻在剎那間都被凍住似的。

他知道江念棠接下來會說什麽,會真心謝他,然後委婉地告訴他不要再來打擾

顧焱見過拒絕別的男人搭訕,總是先肯定,再否定,讓被拒絕的人無話可說。

“好、好的……”顧焱慌地避開的目,結結道:“我確實有點累了,先回去休息,明日再來看你。”

說罷慌不擇路地往外跑。

柳雲嚨裏那句“但我們這樣不太好”生生卡在嚨裏。

無奈一笑,只好先收拾殘局,等改天再和顧焱說清楚。

寡母,實在不該和一個來歷不明的男人走得太近。

柳雲看得出他喜歡,可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

如今能信的,除了自己和兒,只有手裏的五千兩銀子。

柳雲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孤一人懷著孕來到青雲鎮,從鄰居們的閑言碎語中拼湊出一個被夫拋棄,背井離鄉的可憐世。

推測自己應該是被某個男人狠狠傷害過,所以不惜懷有孕也要離開他。

初夏的夜晚來的格外遲,月與夕輝同時出現在天空,錯落在小院中的玫瑰花上,一半如灼烈焰,一半侵染清輝。

兩種力量在花瓣上對抗廝殺,最終明月高懸,絳瓣浸霜,暗香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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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一過,花影碎一地。

渝州城外的馬蹄踏影而來,驚滿樹昏

其中一人高舉令牌對著城樓上的衛兵大喊:“請渝州太守出來迎駕!”

*

顧焱匆匆忙忙回到租賃的小屋裏,躺在簡陋的床榻上,閉上眼卻遲遲難眠。

他的思緒不知不覺開始回想起這幾年的事。

自從江念棠墜江後,他四尋找的蹤跡,把那條河及附近的山林翻了數遍也沒有找到一丁點線索。

趙焱之前還想過是不是被人救了起來,連帶著周圍的城、鎮、村也不放過。

然而一次又一次失而歸,讓他不堪重負。

上的累是次要的,心理上一遍遍接江念棠已經不在人世才是最折磨人的。

趙明斐起先與他一樣反複往返于各的線索地,而他次次無功而返的後果十分嚴重。行為上對政事愈發苛責,弄得臣工煞是難熬,做起事來畏手畏腳。

他們唯恐了九五之尊的黴頭,輕則挨板子罷,重則丟了命連累家人。

趙明斐也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他宛如走在兩座懸崖之間的獨木上,時時刻刻于失控的邊緣。

若他是個普通人,即便失控也無傷大雅,大不了被人制住鎖在屋子裏,亦或者打暈過去。可他是權傾天下,勢位至尊的帝王,一舉一,一言一行影響的是天下百姓,國脈民命。

趙明斐在一年前停止親尋,趙焱知道他快要承不住希反複被淩遲的痛苦。

趙焱非常討厭趙明斐,可即便憎惡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認,趙明斐是一個合格的君王。

權力猶如雙刃劍,他既權利帶來的便利,亦履行其所帶來的重任。

易地而,趙焱自認做不到他這樣一邊理智理政務,一邊承三番四次希落空。

最後兩人商議,趙焱繼續四尋找,趙明斐回京主持大局和幫他急軍務,并約定如果有線索必須要通知對方,相互幫助。

他們勢同水火,都恨不得對方消失在眼前,卻願意為江念棠暫時握手言和。

但趙焱找得快要萬念俱灰了。

直到一年前,他臨時命前往龔州協助嚴珩一追捕一名逃犯。

這個人的兄長曾經參與當年圍殺江念棠,趙明斐下令要將他們九族夷平,從此大虞再無這個姓氏存在。

趙焱會接下這個活,一半因為他要替江念棠報仇,一半是他找得太絕,需要什麽途徑來發洩一下心的戾氣。

等抓到人了差後,趙焱正準備前往下一個鎮繼續打聽,忽然自己的錢袋子被了,沒錢買馬繼續走。

他剛好路過萬寶錢莊,這是大虞最大的,分號最多的錢莊。

在這裏一次存一萬兩可以為他們的貴賓,能一項特權,可以憑借指定的令和簽字畫押就能取出錢財,不需要用銀票。

不過只有部分大型城市的總店才能用,龔州恰好就有一家。

當年趙焱打定主意要帶江念棠離開皇宮後,他賣掉京城的二進四合院,再加上這些年攢下的銀錢一共兩萬兩,他分三份存在不同的錢莊,其中一萬兩就放在萬寶錢莊,以備不時之需。

趙焱不想麻煩別人,便準備去取出這筆錢以作路資。

然而他被告知,這筆錢在三年前被取走了。

那一刻,趙焱整整愣在原地一刻鐘,震驚的模樣差點嚇到掌櫃。

知道令的人全天下只有兩個人,他和江念棠。

能取出來的人,只能是

趙焱激得差點哭出來,他立刻向掌櫃索取其他線索。

掌櫃核實他的份後便告訴他這錢是在渝州總號一次取出的。

趙焱馬不停蹄地趕往渝州,在看見簽字那一欄裏寫著顧焱二字的時候便知道是江念棠。

活了下來,取走了錢,卻整整三年沒有聯系任何人。

這一夜,趙焱想了一宿,最終決定做一次失信小人,不告訴趙明斐。

等他找到,問過的意思後再做決斷。

渝州城被他翻了個底朝天,可還是沒找到江念棠的蹤影,趙焱便把目放在周圍的鎮上和村上。

江念棠是個細致謹慎的人,知道自己是弱質流,一定不會選偏遠的地方,但為了逃避趙明斐的耳目,又不會逗留在太繁華的地方,以免被兵們搜到。

一個兵不會輕易涉足,又足夠安全的地方。

趙焱在地圖上找了一圈,最終目鎖定在青雲鎮。

青雲鎮是個很特殊的地方。這裏有大量銅礦,是大虞鑄幣的地點之一,非皇帝心腹不可任職。

因為涉及到敏的錢,一般勢力不敢輕易滲,故而此地治安良好,宵小不敢輕易作

趙焱有強烈的預,這回一定不會無功而返。

他確實在這裏找到了江念棠,邊跟著個三歲的,與長得一模一樣。

卻失憶了。

趙焱不知道怎麽回事,他打聽之下卻驚悚發現,周圍的鄰居沒有一個人察覺到的失憶。

將自己失憶的事瞞得滴水不

趙焱不得不的沉穩聰慧。

一個手無寸鐵的貌婦人攜著,手裏還有些銀錢,若是被人發現失憶簡直是進了狼堆裏,會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江念棠不僅沒有被人為難,還結下一大堆好人緣,在他打聽過程中有鄰居向示警。

那日傍晚,趙焱坐在家巷口的茶棚裏,朝自己走來。

“你好,請問公子認得我嗎?”

趙焱看著江念棠溫和明的神,眼前忽地閃過深宮中強歡笑的臉,想到趙明斐對做的一切,想到自己曾經的無能為力。

陳舊茶桌上方遮避雨的大傘歷經風霜,油紙褪發黃,裂開幾條隙,夕穿過破落在趙焱晦暗不明的臉上,閃爍著明明滅滅的

他聽見自己說:“不認識。”

趙焱仰起頭凝視江念棠,出一個燦如千的笑:“但是,我想現在和你認識,可以嗎?”

他可以重新認識,和在這個偏僻的城鎮重新開始。

曾經的放棄是迫不得已,可是老天垂憐,給了他第二次機會。

趙焱猛地睜眼,目灼熱。

半年,才半年而已,他怎麽能輕言放棄。

江念棠會上他一次,就能上他第二次。

趙焱唯一要做的,就是瞞住趙明斐。

一閃,不如幹脆找個與江念棠形差不多的,讓他就此徹底放棄。

*

于此同時,披霜戴月,馬不停蹄趕到渝州城的趙明斐面覆寒霜。

他冷冷盯著底下跪著的男人,沉眸不語。

渝州太守正抱著娘在做春秋夢,誰料被屬下醒,說是京城來了個了不得的人

剛開始他還不以為意,直到看見嚴侯爺站在門口等他,頓時嚇得瞌睡全無,連滾帶爬跟著去了府衙。

他沒想到來的人居然是座上的那位。

趙明斐問:“趙世子在哪裏?”

渝州太守跪在地上一臉懵,直到聽見上方寒的聲音再度響起。

“看來你需要點幫助才能清醒。”

話音剛落,渝州太守的後背被馬鞭狠狠了一下,疼得他冷汗直流,卻不敢出聲驚擾聖駕。

“回、回陛下,屬下不、不知。”他哪裏知道什麽趙世子。

趙明斐冷哼了聲,馬鞭再次落下。

“朕一向沒什麽耐心,再問你一次,趙焱趙世子在哪裏?”

渝州太守忍痛嘶啞道:“來人吶!快拿出城的路引名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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