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等著瞧？瞧什麼？一本完好無損的《狐尾預兆學》嗎？」

鄭清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的小狐，隨意地抬手一招，一本厚重古樸、封面烙印著神星圖與狐尾紋路的皮書，便帶著輕微的破空聲從書店最深的書架上飛來，穩穩落在他掌心。

他將書在蘇芽眼前晃了晃。

封面上燙金的書名《星象占卜與狐尾預兆學》清晰可見。

「呀——！」

小狐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驚口而出！

剛剛藏好的小耳朵『噗』地又彈了出來，在髮間張地抖著。萬幸尾這次綁得夠結實，只是在子下面不安地扭了扭，沒有再次掉落，勉強維持住了青丘公館最後一面。

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樣，猛地手去抓，同時嚷嚷道：「——你怎麼會有這本書？給我！這是我們青丘一族的書！」

鄭清呵呵一笑。

「——我的書店裡什麼書都有，不要說青丘現在有的書了，就算青丘一族還沒編撰好的書，我這裡也能找到的。」

說話間，他手腕一翻，輕鬆避開了蘇芽的小爪子。

「——咱們做個易吧。」

年輕的傳奇巫師微微俯，湊近一臉急切又心虛的小狐僕，豎起一修長的手指，在眼前晃了晃，笑容可掬：「這本書呢，我讓給你，免費的……你呢，出去之後，管好你的小，別到嚷嚷那些捕風捉影的事……不許『狐言語』！」

頓了頓，他又語氣認真的補充道，「不過你也放心，稍晚些，我會親自去公館，當面跟你家小姐解釋清楚。這純粹是個誤會，很小的誤會——這位赫敏·衛斯理小姐——」

他指了指旁邊好奇觀的棕發孩。

「——是我的學生，僅此而已。」

「沒問題，沒問題。」

小狐僕點頭如搗蒜，飛快答應著，把書塞進挎著的小書包里后，才又抬頭看了一眼旁邊規規矩矩站著的赫敏，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剛剛鄭清說了什麼。

「你說是你的學生？」

蘇芽狐疑的重複著這句話，小腦瓜再次瘋狂轉了幾圈，腦海中冒出另外一些糟糕的念頭，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幾分難以置信以及氣憤：「學生！那豈不是更糟糕！你這個渣……連這麼小的孩子都不放過！」

「噗——哈哈哈哈！！」

旁邊的黃花貍再也忍不住，抱著圓滾滾的肚子，發出驚天地的狂笑聲，四爪朝天，笑得渾都在抖。

赫敏有些困，顯然不明白小狐僕是什麼意思，花貓為什麼笑的那麼開心。

鄭清則在這一瞬間，有種把這個世界重啟的巨大挫敗。

啊。

累了。

毀滅吧。

他一腳把胡言語的小狐貍踹出了自己的書店。

……

……

「——天靈靈，地靈靈，波塞咚大人的運勢快顯靈！」

青丘公館二樓的休息室里，波塞咚捧著一把木簽，虔誠的祈禱后，丟出去，然後撿起跳出來的那支，眼盯著簽子上慢慢浮現的圖案與文字，喃喃道：

「來吧，來吧，讓我們看看波塞咚大人今天的運勢——『前所未見的敵人來到了你的邊，無論如何都要小心！』——嘶，『前所未見的敵人』？豆，我竟然有敵人了！這是不是代表我已經長大了！」

興高采烈詢問趴在屋角的狗子。

狗子抖了抖耳朵。

乖巧的喵了一聲，表示贊同。

喵聲未落。

它便一個激靈，猛地從地上彈起來，警惕的看向虛空。

啊啊啊！！！

尖聲打破青丘公館的寧靜，一個矮小的影打著滾兒從半空中翻落了下來，在波塞咚面前連翻七八個跟頭，把尾都翻出來之後，才暈暈乎乎的爬起。豆見是人，吧唧了一下邊，重新趴下蜷起子，同時練的從旁邊拽過一條巾，裹在頭上。

兩隻小狐貍在一起的時候，總有唧唧不完的喳喳。

「——蘇芽？」

波塞咚驚訝的看著面前的小狐僕：「你不是去買書了嗎？怎麼從……」

著小手，比劃著面前的空氣。

「鄭渣——！！！」

蘇芽回過神，炸著耳朵，尖了一聲。

「蘇芽——！」

一個高挑的影匆匆上樓，看到箕坐在地上，尾攤在外面的小狐僕后，臉頓時沉了下去，呵斥道：「好端端在公館里嚷嚷什麼？看看你的尾……不想要跟我打個報告，我幫你把它剪掉！」

嗖！

小狐下的尾飛快的回擺下。

急忙忙從地上爬起，張了張口，剛想說自己被某人一腳從三有書屋踹了回來，冷不丁想起自己去書店的目的，終究沒敢說實話，垂頭喪氣接了蘇蔓的批評，以及又領了一天收集晨的活計。

直到僕長下樓。

規規矩矩坐著的波塞咚才重重鬆了一口氣，從屁下面出自己那支木簽，喜滋滋向小狐炫耀道：「——瞧瞧我今天占卜的結果！我也有敵人了……豆說，這代表我已經長大！麻麻說，我長大后就能正式為第一大學的學生了！你說我要不要明天就提申請？唔，你覺得我去哪個學院比較好？叭叭麻麻都是九有學院的，但一二三們都在邊緣學院……邊緣學院有點遠，麻麻應該不許我跑那麼遠……阿爾法學院怎麼樣？距離貝塔鎮最近，而且阿爾法堡里聽說有很多室，我們去阿爾法怎麼樣？」

蘇芽看著興緻的小狐貍。

一臉憂愁。

長吁短嘆著，卻囿於在傳奇巫師面前應下的誓言，沒辦法告訴小狐貍，的老豆又多了一個彷彿兒的學生——接過波塞咚手中的木簽，看著上面的占卜結果，再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沒想到，你還蠻有占卜師天賦的。」

小大人般了波塞咚的腦袋，語重心長：「咚咚，既然你長大了，可不能再惹小姐生氣……小姐太苦了！還有你的蔣麻麻……們都好可憐啊！」

眼淚汪汪著。

波塞咚卻只聽到了第一句話，高高興興拿回簽子：「對吧！我就說我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