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霧不解地歪了歪頭，“那你為什麼要哭？調到主院不是很好嗎？”

哪里好了，焦尾心道，在許知霧這里累活都可以丟給綠綺，事錢多，底下的小丫鬟們見了還都恭恭敬敬，一般人家的閨秀都沒過得滋潤。可一旦去了主院，被上頭的大丫鬟管束著，做的又是大丫鬟們不做的雜活累活，也沒人瞧得起，真真不如給姑娘梳梳頭洗洗臉，偶爾帶著姑娘轉一圈來得輕松。

可這些話哪里好和許知霧說，焦尾垂著淚避開了許知霧的目。

“哦，我知道了，焦尾是舍不得我對不對？”許知霧走過去，蹲在焦尾面前，認真地安，“沒關系的，焦尾的前程比較重要，你去吧。我天天都會去找爹爹娘親，所以我天天都能看到你啊。”

焦尾搖頭，“姑娘大概見不到奴婢，畢竟奴婢不是小蝶姐，不能隨時跟在夫人左右。”

見許知霧擰著眉頭，焦尾起了心思，拉了許知霧的手懇切道，“姑娘若是念舊，可要幫幫奴婢！”

“那我跟娘親說一聲，讓你去守門，然后你就能天天看到我啦。”

一聽要守門，一站一整天，焦尾神劇變，連連擺手，“姑娘，千萬使不得。您這樣，對其他下人不公啊。”

“說得也是！”許知霧站起來，余瞧見屋子外頭踱了踱步子的小棗，心思頓時被吸引過去，歡喜地和焦尾說，“焦尾快瞧，那是我的小棗！它在看我呢，它乖不乖？”

焦尾眼角還掛著淚，哪里笑得出來。

接下來一段時間許孜都在看書準備書院考試，許母不讓許知霧去打擾他。幸而許知霧得了小棗，新鮮勁兒還沒過，也不念著去找許孜了，連著幾日都牽著小棗在府上溜達，給它洗澡，給它喂食，忙得不亦樂乎。

新來的丫鬟改了名字綠織，子活潑笑，還有一把子不小的力氣，給小棗洗澡需要的水一人就能挑過來。

期間許父特地了空帶許知霧去了一趟駢州書院。給許知霧授課的先生是一位很有名的先生，姓王，半百年紀。原因，王先生只在書院上小半天的課，剩下半天時間被許父要了過來，請單獨教導許知霧一人。

見許知霧雙目有神，反應也靈敏，應當不是個笨拙的，王先生便點了頭。

回去的路上，許父對許知霧說，“先生上了年紀，阿霧千萬要聽話，不要去鬧，知道嗎？”

許知霧乖乖點頭。

馬車搖搖晃晃，許父了的腦袋。

……

許孜順利通過了書院考試。

許知霧覺得這很應當，畢竟他認得那麼多字。

見許父高興地眉都飛起來，許知霧十分疑，愣愣地看著他連連拍許孜的肩，口中直呼，“甲班啊！小孜，幸虧讓你去考了試，不然院長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將你安排進甲班……”

許知霧歪著頭想，甲班，很厲害麼？

許父夸了許孜好一通，又轉向許知霧，“阿霧，明日跟哥哥一道回來，若是王先生放得早了一些，你便在哥哥的學堂外頭等一等，知道了嗎？”

許知霧點頭。

和許孜不一樣，許孜上一整天的課，許知霧只上半天，中午去，傍晚回來。

第二日許知霧被許父送至書院，路上又是一番叮囑，說王先生子嚴厲，切莫頂撞。

許知霧上課的地方是王先生休息的房間，甚至能看見一張窄榻，書案上堆滿了書，一沓一沓的紙疊得有半人高。先生大概不大好，屋里還有稀薄的藥味。

先生讓坐在對面，張口便問，“年歲幾何？”

“回先生，六歲了。”

“讀過什麼書？”

“？”許知霧一臉茫然地看著。

先生便嘆，“便是沒讀過書了。”

許知霧低下頭，在家里無憂無慮的玩耍此時全化作了臉上的熱意。

“太晚了，太晚了。”先生搖搖頭，“罷，先給你上《急就章》，我只念一遍，你字對字地記好。”說著，將一本書冊遞給許知霧，上面是隸書寫就的“急就章”三個字。

許知霧翻開書，努力想要記住先生所說，可才學會自己的名字不久，這就要記這麼多陌生的名姓，著實為難。又想起先生搖著頭說“太晚了”的樣子，心里便悶悶的。

“《急就章》很短，你下次來見我的時候，見字會讀，聽字能寫。”先生讓許知霧收好書，而后又遞給一本。

許知霧腦袋脹脹地接過來。

“進正題罷，今日我要講的是《詩經》的首篇，《關雎》。”

許知霧一懵，講了這麼多竟然還沒有進正題嗎？

先生并不看書，張便，這回并不僅僅是通讀一遍了，講得細致許多，最后布置功課，“回去之后將《急就章》抄寫三遍，你習字不久，便寫正楷。還有這篇《關雎》，務必背下來。”

許知霧乖巧地與先生告辭，合上門之前，先生忽然說，“明日不用來。”

……

許知霧心里滿是沮喪，垂頭耷腦地慢慢走著，走到許孜上課的地方，見門閉，便嘆著氣蹲下來。

是當真學得太晚了？

可從前沒有人說晚，怎麼突然就“太”晚了，而不是“有一點”晚呢？

先生讓明天不用來了，可是嫌笨，不好教？

哦豁，小伙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https://.52shuku.net/yanqing/pm/h5o9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