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沐日過后,謝不倦又忙起來,他綠水負責保護許知霧,由著自己出府上街市閑逛。
“綠織,你說我去哪兒好?”許知霧糾結不已,“我來京城之后已經花了哥哥不錢,還是不要再去金玉閣那樣的地方了。”京城有什麼好玩的,你跟府上其他人閑聊時可有聽到過?
綠織無奈,府上其他人本就不與多說話,一張口便是公事公辦。這些也不好與姑娘說,想了想,道,“姑娘,我們要麼去書肆,或者茶館?這樣的地方都花不了什麼錢,又打發時間。”
“好主意。”
許知霧戴上遮臉的帷帽,攜綠織與綠水兩個去了街市上最大的一家茶館。
在駢州從不戴帷帽這樣的玩意兒,也并不覺得有什麼不好,但是方才綠水建議遮擋面容,以免被人看了臉,招致麻煩。
許知霧只當京城與駢州不同,點點頭并不多問。
茶點上桌,許知霧手將帷帽摘下來,手去了一塊糕點。
這時一位著青長衫的男子走到大堂中央,口稱自己是說書人,馬上為大家伙兒講一段兇的故事。
許知霧起了興致,爹爹娘親甚至哥哥從來沒有跟講過兇呢。
“從前東洲山中有一兇,居于氓山之北約三百里,草木不生,金石多焉……”
許知霧喝了口茶,聽得津津有味。
底下有茶客問他這兇得什麼名兒,說書生賣關子道,“說完了,你們就曉得這是個什麼兇了,且耐心聽。”
“……此人首蛇,其音嘶嘶,重瞳六目,卻可化作溫雅公子模樣,極善偽裝,長年蟄伏。”
許知霧一邊聽,一邊與綠織笑著耳語,“那這兇平日里看上去豈不是男子一名?”
而綠水則眉心微蹙,渾繃,他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這說書人也激起來,揮的手細細地打,“此兇喜食人頭,聲稱從不濫殺無辜,卻每每隨意尋了錯,將人斬首,見滿地模糊,兇心中快意,將人首帶回食之,角溢不止……”
有那直覺敏銳的茶客不安地四下張起來。
而綠水豁然起,將桌上茶杯摔碎在地,而后不知從哪里冒出來許許多多的黑甲人將茶館圍了個水泄不通。
茶館混不堪,哭聲、求饒聲,瓷盞破裂聲,桌椅磕聲不絕于耳。
茶館的掌柜則跪地大哭,“這逆賊與小的絕無干系,各位大人明鑒吶!”
其余諸多茶客被攔著不許出去,又懼又慌,膽子小的已經哭泣不止,連道自己無辜。
而那說書人狀若癲狂,大喊道,“這兇名倦,行三,他不是真正的三殿下!他裝了三殿下的模樣,只是為了食人!”
“諸位莫要被他騙了!”
“真正的三殿下早已亡故,現在這個不過是只惡的兇——”
侍衛用力將其摁在地上,一把卸了他的下頜,這才消停了。
許知霧坐在角落,一也不敢,被眼前這副從未見過的場景嚇得懵了。
這就是京城麼?
藏匿于繁華之下的,皆是混與恐懼,沖突與暴力。
第51章 晉江獨家51 [VIP]
謝不倦在回府的路上得了消息, 自那時起,太便開始作痛。
一下馬車,他掀袍過門檻, 綠水迎面走來, 二話不說單膝跪地, “請殿下治罪。”
謝不倦頓住腳步,蹙眉問, “現在如何?”
綠水道,“姑娘沒有胃口用晚膳, 已經早早歇下。”
“可有……問什麼?”
“不曾。”
謝不倦這才看向綠水的眼睛,“今日你的任務是什麼。”
“回殿下, 是保護許姑娘。”
“那你做的又是什麼?”
謝不倦后的青山有意幫綠水說話,但他知殿下的子,再想求都要忍著。
綠水艱難道,“殿下,今日是屬下失職。可那說書人講的故事委實駭人聽聞,于殿下的名聲不利, 屬下便想著將他拿下, 再盤問背后是哪個在作祟!”
“他說任他說,這樣的傳言能損我幾分?能用愚蠢至此的招數, 除了殷家也不做他想。”謝不倦額角,無奈道,“綠水,你告訴我, 一個‘門客’的屬下為何可以調黑甲軍?”
“……”綠水啞口無言。
“阿霧是單純, 而不是傻。”
綠水另一只膝蓋也落了地, 伏地道, “請殿下降罪。”
“自去領罰,黑甲令到青山手上。”
謝不倦繞過綠水,大步往前走。而青山看了綠水一眼,抿抿沉默跟上。
走在長廊上,往日里許知霧總在長廊那一頭等著他,笑著說“哥哥你總算回來了”,若他還帶了甜點零,便笑得格外甜。謝不倦生出幾分茫然,他不曉得份暴之后將會給他們的關系帶來什麼變化。
因為心急,謝不倦抄了近路,從自己的屋子進去,拉開屏風直接走到許知霧那邊。
此時許知霧的簾帳是打開的,綠織正坐在床沿。
謝不倦的腳步慢下來,添了幾分猶豫,他繞過綠織走到許知霧的床前,見正閉著眼睛躺在床上,面有幾分蒼白,整個人好似一朵弱到明的花。
的生活總是熱鬧又平和,離紛爭沖突那樣遠,因此一點也看不得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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