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本不敢看霍硯舟的眼睛,只是輕嗯一聲。
默許了他的行為,沒有排斥他的親吻,等同于告訴霍硯舟這不是的底線,甚至……他還可以對做更過分的事。
他……會麼。
阮梨纖長的眼睫輕,在下眼瞼掃下一片影翳,聽見霍硯舟開口,溫沉的聲線。
“在車里,我不保證只親你。”
第24章 024
霍硯舟這樣端方貴重的人, 怎麼也會說……這樣的話。
在阮梨的驚慌中,霍硯舟已經下車,從車尾繞過。
另一側的車門被拉開, 他在車邊站定, 朝出手。修長的手指, 骨節明晰,掌骨微扣, 白襯衫在白皙清瘦的腕間。
隔著薄薄的金邊鏡片, 男人眸沉靜, 不催促亦不強迫。
只是邀請, 請到自己的世界去看一看。
阮梨猶豫一瞬,抬手, 指尖甫一相抵, 就被霍硯舟攥。看似如玉骨的手, 掌心卻溫熱, 指骨收, 一點點包裹住微涼的指尖。
會所門外,形修的男人倚在門邊, 穿黑和長,冷白皮, 眉眼間浸著舊時世家貴公子的熏陶和氣度, 溫和清俊有, 懶憊頑劣也有,總之擔不上清風朗月、風骨卓然這樣的好詞匯。
待走近, 阮梨才清晰捕捉到了男人眼底興味, 對方朝出手,自我介紹:“周敬之, 久仰大名。”
阮梨不理解他的措辭,正想把另一只手從大兜里出來,卻被霍硯舟輕輕了下指尖。
霍硯舟微涼的視線朝周敬之瞥去,“很閑?”
周敬之也不惱,收了手,眼底笑意灼灼,“你不來,湊不齊人,當真很閑。”
“賀清辭不是來了。”
“樓上睡覺。”
阮梨跟著走進來,說是私人會所,一應陳設卻與住家無二。門廳高挑,臨湖的大面落地窗,調明快而溫馨的裝修風格,一扇窗前還擺放著茂盛葳蕤的綠植。
這里更像一個“住”,一個和朋友聊天放松的據點。
偌大屏幕上正在進行一場游戲對戰,白沙發的邊緣著兩顆腦袋。
“草草草,快啊,轟它!”
“狙他!狙他!狙他!”
“你他媽什麼走位!”
“你特麼能不能閉。”
鬧騰的是許,煩躁的是孫緩,誠如霍硯舟所言,都不算陌生。
周敬之果然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人,懶洋洋開口,只一句話:“許二,你硯舟哥帶你神過來了。”
“啊,什麼神?”許握著游戲手柄轉過頭,視線直接捕捉到了阮梨。
穿一件深咖的大,將纖細的骨架攏著,黑鉛筆配馬銜扣穆勒鞋,一截白皙踝骨。
算不上多正式的裝扮,和許記憶里總是禮儀著裝妥帖的孩子判若兩人,像是被人匆匆忙忙從家里帶出來。
大的袖口微長,幾乎蓋了阮梨半個手掌,許這才后知后覺看到——阮梨和霍硯舟牽在一起的手。
幾乎是一個瞬間,眾星捧月長大的許小公子英俊的面容上流出二十六年來最為彩的表。不解、訝異、難以置信……
阮梨?
硯舟哥?
他們——
一旁的孫緩顯然要淡定得多,視線在阮梨和霍硯舟相牽的手上一掠而過,繼而看向周敬之,“45年的ROMANEE-CONTI。”
周敬之角含笑:“愿賭服輸。”
阮梨聽不懂兩個男人之間的啞謎,但霍硯舟卻猜了個七八分——兩個無聊的男人在打賭,容未知,但必然同他和阮梨有關,賭注是一瓶1945年份的ROMANEE-CONTI,周敬之眾多藏酒中被歸為“心頭好”的一類。
阮梨沖孫緩和許點點頭,“孫緩哥,許先生。”
“阮梨,你……”許顯然還沒有回過神,喃喃開口,滿心滿眼都寫著“我不相信”、“我他媽一定是眼花了”。
“不是,你……阮梨,我……”
“嫂子。”
在許無法相信無比糾結語無倫次中,霍硯舟撂下三個字,徹底掐斷了許小爺的第一次男心。
許那些在心中盤算了許久的追人招數一樣都沒用上,已然全部夭折。
在許怨念的視線里,阮梨才后知后覺回過味來,有些怔然地看向這個平素里不怎麼著調的大男孩,雖然事實上年紀還要更小些。
從來都沒往那個方面去想,以為許每每看的眼神只是覺得新鮮有趣。
指尖又驀地被。
阮梨:“……”
孫緩自顧走到周敬之邊,“這地方第一次來孩,你不招待一下?”
“為什麼是我招待?”周敬之反問。
“我什麼都不會啊。”
“……”
你廢,你有理。
周敬之提議:“你可以喊賀清辭起來做飯。”
“我是嫌命太長?”
周敬之一邊和孫緩伴,一邊走向吧臺,從菱格木架上出一只藍寶石杜松子,又轉頭問阮梨,“低度酒?”
阮梨猶豫,酒量算不上多好,上一次在蘇市斷片的記憶還歷歷在目。
說來也巧,那一次最后也是被霍硯舟帶回了酒店。
“周公子的酒,可以嘗嘗。”霍硯舟適時給出提議。
“我怕喝醉。”
“我看著你。”
一旁還在等著回答的周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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