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梨又將手上的相冊從頭到尾翻了一遍，霍硯舟其實有些不解，阮梨既然這麼喜歡，為什麼不帶回去。

“或者，我們拿回繼續去翻？”

阮梨卻搖搖頭，“我用手機拍過，這些相冊，就讓它留在這里。”

這是屬于十五歲之前霍硯舟的記憶，也是明婉珍的記憶，不想像一個闖者一樣去剝奪。

霍硯舟沉默一霎，不去阮梨的頭發，“蕙質蘭心，說的就是你。”

“可你昨天明明說我是笙笙豬。”

“……”

大約是過了孕早期，阮梨最近的胃口開始變得好起來，顧念到一個人要給三個人供給營養，湯姨每天更是變著法地給阮梨做各種好吃的。

昨晚阮梨破天荒地吃了兩碗飯，喜提“笙笙豬”的譽。

半晌，阮梨將全部的相冊都翻完，轉便見霍硯舟正看向，似是在沉思什麼。

“怎麼啦？”

“我覺得有件事，還是要和你解釋一下。”

“？”

“霍明朗去歐洲不是因為你要來，是公務。”

“哦。”

“所以，你不用在意。”

阮梨莞爾。

也不知道是誰在意。

晚飯的時候，阮梨不能再躲在小筑，當然如今在霍家，也沒人敢在面前造次。有霍家主人的份，如今又懷了雙胞胎，絕對是整個霍家最金尊玉貴的存在。

這似乎是大家族永遠無法避開的場合，霍硯舟是提過不在老宅吃晚飯的，但阮梨沒有答應。

“一頓飯而已，我們要是走了，媽心里肯定會難過。況且我嫁給你，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但婚姻卻是兩家人的事，我在這個位置上，不能只它賦予的榮，也要承擔起它的責任。”

霍硯舟護著，也不想讓霍硯舟為難。

“那我簡單吃一點，不久留。”

“好。”

一頓飯吃得還算愉快，飯后霍硯舟以公司有事需要理為由，帶著阮梨提前離開。車子剛剛駛出江南里，京北的夜空又開始飄雪。

都說瑞雪兆年，今天天一亮就開始下雪。

阮梨想，這一年一定會風調雨順，萬事遂意。

“我記得那天遇見你的時候，京北也在下雪。”阮梨的視線落在車窗外，看路燈下細細的雪粒子。

那天因為下雪，堵在了路上，來霍家老宅的時候已經錯過了約定的飯點。心中抱歉又忐忑，想到接下來免不了逢人就要說抱歉，有些不安。

夜里，落雪伶仃。霍硯舟也穿著和今天這件很像的黑大，頎長的形被熨帖勾勒出凌厲人的威。

他站在那里，像一幅致昂貴的潑墨山水畫。

而如今，當初在他面前那樣笨拙的自己竟了“藏畫人”。

恍如隔世的覺。

霍硯舟也看著擋風玻璃外的點點雪花，“我該謝謝那場雪，讓我有機會和你單獨相。”

即便已經結婚兩年，阮梨聽到這樣的話，還是微微有些耳熱。

試圖掩飾，“哦，是嗎？可我還記得，當時大姑……大姐在飯桌上還要給你介紹孩子呢，說這京北城里惦記著硯舟的姑娘能從鐘樓排到西山。”

“嗯。”霍硯舟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嗯？”

“一字不差，原來你那個時候就這麼關注我。”

“……”

當時一大家子都在圍著他的終大事展開討論，想不關注也難。

“臭。”

霍硯舟輕笑，在這個新年的雪夜陷一種難言的緒里。

阮梨曾提及的后怕，他如今反而有了一樣的覺。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稍縱即逝，如果當初沒有那場雪，是不是就不會有他們如今的種種。

不會。

車子停在路口的時候，霍硯舟覆上阮梨的手，“笙笙。”

“嗯？”

“不會有別人。”

阮梨將車窗降下來一個小，細細的雪粒子飄進來，冰冰涼的。有轉彎的托車外放著音樂：

“攔路雨偏似雪花

飲泣的你凍嗎

這風褸我給你磨到有襟花……”

竟和那天一模一樣的音樂。

恍惚的覺。

“那可不一定哦。如果當時大家一定要給你介紹呢，就算不喜歡，你肯定也會出于禮貌見面。”

阮梨說得故意又篤定。

指尖被霍硯舟了，繼而是很輕的兩句話：

“我不喜歡的，誰也勉強不了。”

“我喜歡的，我自己會爭取。”

【作者有話說】

明天下午六點還會更一章嗷~

第97章 097

◎崽崽日記（3）。◎

新年一過，距離春節也不過月余。

霍硯舟將工作減掉三分之一，推掉了所有的長途出差，由執行副總和康明代勞。只一些實在推不開的，他才會親自去一趟。

從前恒遠大廈常常深夜里依然燈火通明的總裁辦公室，如今每天一到下班時間，就關燈上鎖。甚至有時候還沒到下班時間，就已經找不到霍硯舟的影子了。

集團上下都知道，老板帶頭“翹班”，是因為老板娘懷孕了。據說公司各個小群里已經開始押注——

霍總今天會提前下班嗎？賭一包辣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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