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靠近，應九夜立即收整好了各種繁雜的思緒。

眼眶中泛起的水霧，早已消失地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不留一痕跡。

“有事？”

應九夜恢復了冷峻嚴肅的神，雙手負背，如一座聳立至云端的孤峰，威嚴凜然。

他久居尊位，氣勢比起族中的老祖宗還要強盛幾分。

“敢問族長，剛才的那位貴客，是......是尊上嗎？”

老太婆雖然推測出了一個結果，但還想確認一下。

反正不是什麼，應九夜自然沒必要掩藏，輕聲回應：“嗯。”

得到了準確的答案，老太婆的瞳孔輕輕一，右手握著拐杖，制著心中翻涌而起的震驚緒。

果然是尊上！

驚訝過后，老太婆的心深泛起了別的思緒，暗暗嘆息，五味雜陳。

當年歸衍帝族與陳青源的關系好，奈何沒有一直堅定方向，曾在舊土的絕頂盛宴，站在了不朽古族的同一戰線，對陳青源痛下殺手。

之前的友好誼，全在那一瞬間崩斷了。

后來，陳青源越走越高，直至當世之巔，歸衍帝族上下無不懊悔，無數人捶頓足。

好在應九夜與青宗殘存著幾分善緣，不然歸衍帝族的下場肯定很糟糕，最次也是掏空了族中家底。

沒了府庫資源，面對這場秩序浩劫，必是束手束腳，危險大大提升。

“尊上是來做什麼？”

既是好奇，也是擔憂，老太婆再問。

“敘舊。”

應九夜惜字如金。

那一年發生在舊土的絕頂盛宴，應九夜大力反對族中高層的行為，堅決不可與陳青源為敵，奈何高層不聽勸，一意孤行。

因而，對于族群的高層，應九夜沒有半分好。

直到應九夜通過了祖試煉，才真正有了話語權。如今的他，說一不二，就連老祖宗也得聽令行事，若是不服，直接以祖之力鎮。

雖不知容，但聽到‘敘舊’二字，老太婆暗暗一喜，心里懸起的那塊大石頭緩慢放下。

敘舊好啊！

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唯有是故友，才談得上敘舊。

“咱們還是按照原定計劃去尋找落腳之地，還是做別的事？”

老太婆早就認清了現實，不會在應九夜的面前擺出長輩架子，將自姿態放得很低，言語間充滿了敬意。

“原計劃行事。”

應九夜雖說很想前往青宗看一眼，但先將族群安排妥當再說。

“遵命。”

老太婆領了這道命令，即刻前往遷移之陣的核心陣眼。

不知是應九夜的錯覺，還是真有這麼一回事，他發現老太婆對自己的敬意又提高了幾分，言行舉止比起以前更謹慎了一些。

“尊上什麼都沒做，便能改變很多東西。”

應九夜仔細回想著老太婆的行為，應該不是自己的錯覺。

實力為尊，亙古如此。

令人慶幸的是，應九夜與陳青源是朋友，而非敵人。

;“你若登帝，又是怎樣的風采呢。”

無論應九夜如何幻想，識海中也描繪不出陳青源登臨君位的絕世風姿。

......

星空某，陳青源與楚墨并肩前行。

他們徒步趕路，都比傳送陣與飛行寶要快上許多。

“你對法則深淵有什麼看法？”

陳青源想探討一下這個問題，興許出太古神族的楚墨會知曉一些。

“看了才知道。”

僅憑應九夜的那番講述，楚墨能夠捕捉到的關鍵信息極，給不出一個準確的答復。

“也是。”

事關重大，應當近距離觀察一番，再下結論。

楚墨轉頭看來，問道：“轉移目標，先去探尋法則深淵？”

陳青源毫不猶豫，回復道：“不！先去蒼州，后面再去打探法則深淵的況。”

不把王桃花暴揍一頓，心里不爽。

這是陳青源此前必須要做的一件事，若不能辦，道心不通，必生執念。

秩序了幾十年，王桃花自然沒有長時間留在神州的舊土，早已回到了蒼州的璇令圣地。

那一株混沌寶藥，暫且留在了舊土。

等到事了結，王桃花再去舊土取回寶藥。

只要不隨攜帶著寶藥，想來不會出現太大的危險。

十幾年前，王桃花還專門派人送來了一份求助信，希青宗能多派點兒人手過去。

對于這個請求，青宗當然沒有拒絕，不僅派遣了數位實力不俗的客卿長老，而且還送去了大量資源。

正是因為知道王桃花就在蒼州，所以陳青源的目標方向非常明確，用不著多費心思去打探。

雖然楚墨與王桃花從沒打過道，但此刻卻為其生出了一哀痛。

“看來他注定是要吃一點兒苦頭，無法避免。”

誠然，楚墨對王桃花心生憐憫，但更多的是看八卦的心思，笑容玩味。

“他自找的。”

話本之事乃是次要的，關鍵是有一個正當理由。

先把王桃花揍一頓，再讓他付出一筆神損失費。以陳青源來看，那株混沌寶藥就是很不錯的賠禮之。

兩人各有心思，加快了前行的腳步。

他們的影在浩瀚無垠的星空劃過，留下了他人很難察覺到的法則痕跡。

途經之地如有局勢，兩人順手平。

碎裂虛空，一步億萬里。

若不是中途多次出手，兩人早就到達了目的地。

那些僥幸逃過一劫的各地生靈，只覺到了一磅礴如淵的氣息波，然后本破滅的星辰在一瞬間歸于平靜，神乎其技，匪夷所思。

對于世人的答謝，陳青源與楚墨毫不在意。他人跪地拜之時，兩人早已遠去。

哧！

又趕路十余日，總算是到達了蒼州。

楚墨暗想：“這位王道友，會是怎樣的下場呢。”

即便暫時還沒看見王桃花，楚墨也已將他當了志同道合之人。

你我雖未相見，但已神許久。

能被楚墨稱呼為‘道友’的人，當世可沒有幾個。

璇令圣地，前些年遭到了牧滄雁的隔空施，損失慘重。好在有著青宗的援助，才沒落得一個傳承斷絕的凄慘結局。

兩人抵達了目標地，該進行下一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