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斯禮說的話是：“你那位同事，年長幾歲就是不一樣，有眼得很。”

時知渺淡淡漠漠：“畢竟徐總的氣場，不是一般人扛得住。”

徐斯禮不介意的冷嘲熱諷：“想吃什麼？”

時知渺皺眉：“我沒有答應跟你一起吃飯。”

“你放了我鴿子，就沒有一點道歉的意思？”徐斯禮理直氣壯。

時知渺再度重申：“我們醫院的阮醫生，今天有去徐氏。”

“我又不想見，我想見的是你。”徐斯禮示弱賣慘的招數已經是手到擒來。

“我現在想見你一面多不容易，得絞盡腦找各種找借口，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你還親手扼殺了，不該補償我嗎？”

……胡攪蠻纏！

時知渺不為所，甚至往后退了半步拉開距離：

“你想見我很容易，只需要給我發信息，說你同意離婚，我們民政局見，我保證，哪怕天上下刀子我都隨隨到。”

徐斯禮被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氣得發笑，卻又實在無可奈何。

他微微低下頭，額前幾縷碎發垂落，和了他過于鋒利的眉眼：“走吧，就當是給我一個賄賂項目核心員的機會。”

本就生得一副得天獨厚的好皮相，此刻刻意放了姿態，輕聲細語地說話，比任何一個格標簽是“溫潤如玉”的人都要蠱人心。

時知渺的心跳似乎跳了半拍，然后才聽清他說的話，皺眉：“別說得好像你多需要這個項目似的。”

“我倒不是需要這個項目，”徐斯禮直起，雙手隨意地回西口袋里，恢復那副慵懶公子哥的模樣。

“我是看好這個項目，喜歡這個項目——否則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問那麼多問題？以為我是故意刁難你們？”

時知渺不太理解他的話：“你喜歡這個項目？”

徐斯禮：“顯而易見，它可以推醫學進步，可以幫到更多醫生和病人，我也是個很善良的人，很愿意做些好事，所以我喜歡這個項目。”

時知渺不抬頭去看他。

……應該是真心話。

畢竟是青梅竹馬，有些時候看不懂徐斯禮，但有些時候又能憑著這從小到大的識，看懂他一些。

他這會兒是真心實意的。

時知渺抿了下，他這番話，沒有華麗的辭藻，也沒有刻意營造的深款款，甚至帶著他慣有的漫不經心。

卻比他那些甜言語更……。

這麼認真地投這個項目，連不需要了解的細節也掌握得一清二楚，就是希這個項目功可以幫助更多的病人。

在這一點上，他們的理念竟然意外地重合了……

時知渺心底涌起一難以言喻的復雜緒，下意識地別開臉，聲音也低了些：

“我只負責宣講部分，決策權并不在我手里，而且徐氏未必沒有機會，起碼我們的阮醫生就很看好徐總的專業。”

徐斯禮：“但你們那位大主任，明顯是傾向博源銀行。他應該有決策權吧？”

當然。

大主任也是醫院高層之一，又是心外科的負責人，自然是有投票權。

“所以啊，”徐斯禮拖長了調子，一副“我很憂心”的樣子，“我有失去這個項目的危機。”

“只能想辦法‘收買’能接到這個項目的部人士時醫生，多替我言幾句。”

時知渺不吃這一套：“我們醫院的醫生都簽過反商業賄賂承諾書，違背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誰跟扯這些了？

徐斯禮簡直被氣樂，他明明是將公私混為一談，借機撥，卻一本正經地跟他談法律條款？？

時醫生有時候聰明得人贊嘆，有時候又遲鈍得讓他生氣。

徐斯禮決定換個更直接的策略：“從過年到現在，你好幾個月沒去月芽家的小飯館了，你還答應人家有空會常去，人家不知道怎麼眼地等著你呢。咱們就現在去吧。”

時知渺依舊拒絕：“改天我自己回去。”

徐斯禮瞇起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我說時醫生，你是不是怕跟我單獨相？”

“我怕？”

“怕跟我相會心，就舍不得離婚了。”

時知渺被他這話刺得呼吸一窒，抿一條直線，半晌才邦邦地回了一句：

“有時候真想像徐大爺這樣沒臉沒皮地活一次。”

徐斯禮悶笑兩聲，倒也不惱。

恰在這時，泊車員將他的車開了過來。

徐斯禮見雖然冷著臉，但并沒有表現出強烈的抗拒，便當機立斷，手一把握住的手腕。

“走吧，別讓月牙等急了。”

時知渺掙了一下沒掙開，被他半拉半拽地到了車邊，夕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車子開到悉的老城街巷，時知渺下了車，沒等徐斯禮，獨自走向那家煙火氣十足的小飯館。

剛一進門，就被月牙發現了，小姑娘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起來：“時姐姐！”

時知渺笑道：“月牙又長高了。”

月牙一邊高興，一邊朝里面喊：“媽媽，媽媽！時姐姐來了！還有徐叔叔！”

徐斯禮嘖了一聲：“怎麼姐姐我叔叔？這不是輩分了嗎？改，要麼阿姨，要麼姐夫。”

月牙也是個小機靈鬼，馬上就改口：“姐夫！”

徐斯禮看的眼神頓時就不一樣了。

有一種小姑娘的人生還沒有開始，但已經注定會榮華富貴一輩子的既視……

月牙媽趕忙從后廚出來：“徐先生，時醫生，快坐快坐。”

小飯館里有零星兩三桌客人，每桌都是點三四道家常菜，但味道一看就不錯。

他們在角落的餐桌坐下，月牙媽有些不好意思：“徐先生和時醫生過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呢，我好準備準備，今天的菜剩得都不多了。”

時知渺神溫和：“我們就是路過，順便進來吃個飯，不用麻煩，有什麼做什麼就可以。”

徐斯禮從月牙手里接過茶壺，給自己和時知渺各倒了一杯：“有沒有什麼水果？咱們時醫生吃什麼菜不太在乎，但必得飯后水果。”

“……”時知渺在桌子底下踢了他的小脛骨一下。

徐斯禮立刻嘶了一聲，控訴地看向時知渺：“干嘛踢我啊，我又沒造謠你，陳述事實也不行啊？”

他儼然一副被欺負了的可憐樣，哪還有半點徐氏太子爺在會議室里指點江山、咄咄人的影子？

時知渺就覺得他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