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歙山孝云寺。

陳清姿氣吁吁停在半山腰，不住息，前面拉著的樊星停了下來。

“我說……”陳清姿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你這心真夠誠的，求個平安福而已，哪個寺不能求啊，非得來這個寺，差幾步就出了燕京，我這啊，明天就不是我自己的了。”

“我看你還有勁兒說話。”樊星也坐邊，“昨晚跟你說了，你自己要來的。”

陳清姿一屁坐在石階上：“我要不是為了我那救命恩人，我打死都不來。”

“你這救命恩人對你重要的。”樊星知道一向能懶則懶，取笑道，“就差以相許了。”

“也不是不行吧。”陳清姿嘀咕道。

樊星擰瓶蓋的手一頓：“你說什麼？”

陳清姿臉一熱，搶過的水擰開瓶蓋喝了口，說：“那什麼，我對他還有好的。”

后面那句說得含糊不清。

樊星勾住肩膀：“說清楚。”

“有好啦。”陳清姿破罐子破摔。

樊星愣愣接過水喝了口，毫沒嫌棄被陳清姿喝過。

腦瓜子轉了兩圈，問：“你倆一直都有聊天嗎？”

“嗯。”陳清姿難得扭，“都是我纏著他聊，我覺得我和他說得來話，三觀也吻合，他朋友圈有時候經常會發他們訓練的視頻，我就會點贊評論，時間一長，就混了。”

樊星八卦心熊熊燃起：“那他知道你小心思嗎？”

陳清姿搖頭：“我哪兒敢啊？我還側面試探過，他說這輩子不結婚了，就奉獻給消防事業了。”

說這話的陳清姿雖然也是笑著的，但帶著無措茫然。

“你說他是不是忘不掉他前妻啊？”

樊星沉默片刻，說：“姿姿，其實我不太建議你喜歡他。”

“為什麼？”陳清姿有些不理解，“你是因為他的職業？可你也和周燃在一起了啊。”

“職業只是其一，我和周燃的況，和你和徐暮又不同，他比你大了七歲，還離過婚，我當然沒有歧視他的意思，只是我將這些現實條件講給你聽，是因為你父母不會同意。”

陳清姿張想反駁，但也知道樊星說對了。

父母確實不會同意。

“還有你以前談過，你看似瀟灑，其實很在意對方。”樊星又說，“但徐暮的職業可能會忽略你，他沒有多時間跟你談，你得了嗎？”

陳清姿沉默了。

這些年，其實也走了很多地方，心開闊了不，也不再像大學時期稚可笑。

談過兩段，都是男方出軌而結束，理由都是沒給對方空間。

陳清姿很不理解這個空間到底要怎麼給，在看來，兩人是一個系，專業課又很忙，能利用的時間之又。

這麼點時間用來談覺得很正常，至于瘋狂到想要看對方手機，也不過是懷疑對方出軌。

徐暮之前，已經空窗了四年。

樊星見表茫然，又道：“再一個我覺得你對徐暮，還有一份救命恩人的濾鏡，萬一你以后和他談發現他并不是你想象中的樣子，到時候這份濾鏡也會被打破。”

陳清姿嘆了口氣：“我發現你說得對，我還是考慮考慮吧。”

現實問題太多，一份朦朧的心，陳清姿不想有一個糟糕的結局。

高歙山并不高，半小時兩人就爬了上去。

寺廟門口有個免費領取平安符的牌子，按照作便可領取開過的平安符。

樊星和陳清姿各取了一張，折三角形。

樊星給平安符選了個紅祥云福袋，當然這個是要錢的。

福袋繩結也是倆現學現編的，總來說，樊星還是比較滿意的。

也許是想著送人，編的格外細致，松有度。

樊星指尖過繩結，心里希周燃每次都出警平安。

下山時，陳清姿問樊星：“你周四晚上送過去嗎？”

樊星嗯了聲：“我順便還要去送個蛋糕，你呢，這個平安符是跟我一起，還是你自己送？”

“我去湊什麼熱鬧？”陳清姿自覺不當這個電燈泡，“萬一你倆還得親熱兩分鐘，我在那邊站著你也放不開啊。”

樊星一掌甩胳膊上：“我跟他就站消防隊大門口親熱啊？”

陳清姿笑出一串鵝：“我不是這意思，你想哪兒去了？我說的親熱是親親抱抱舉高高啊，又不是讓你這樣那樣。”

樊星給一個白眼：“知道了，你自己另尋時間給他，所以你倆平時也約見面的？”

陳清姿恨恨舉起手，給比了個剪刀手：“兩次，自從我們四人第一次吃飯后，我就見過他兩次，他好像不怎麼休假。”

樊星嘆：不愧是將消防奉為終事業的指導員。

……

周四下午，樊星結束第五期團輔導活后匆匆趕往蛋糕店。

而此時的消防隊也正好到了飯點。

大家都知道今天是周燃的生日，消防隊也有準備水果蛋糕。

徐暮拿著蛋糕帽要給周燃戴上，周燃躲了幾遍，這東西他戴著像傻。

“愣著干什麼？”徐暮眼神示意，“把他給我按著。”

“喔……”

一群人蜂擁而上，拉手的拉手，抱的抱。

周燃一人難敵四拳，很快敗下陣來。

其實消防隊都過集生日，比如一二月份生日的會選擇一天一起過，但整個11、12月過生日的就周燃一個人，所以只能給他一個人過。

“我警告你們啊，皮歸皮，鬧歸鬧，誰要讓我戴這帽子，我……”

話音未落，生日帽被卡在了他頭上。

“哈哈哈哈……”

一群人笑得喪心病狂。

周燃拳頭，給他等著。

徐暮掏出手機給他拍了張照。

“老徐，給我刪掉。”

徐暮立刻轉移話題：“來，給你們隊長唱個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樂……”

一首生日歌被這群人唱出了澎湃激昂、聲勢浩大的軍歌氣勢。

歌一唱完，這群人捧著蛋糕送到周燃邊讓他吹蠟燭，蠟燭一吹，他就遭了殃。

一人一下往他臉上抹油，周燃反抗不了，索也不反抗了。

就當他滿臉油時，廣播響起：“請周燃隊長來一趟大門口，請周燃隊長來一趟大門口。”

消防員們哄鬧著：“隊長，應該是叔叔阿姨來了。”

徐暮：“誰說的？你們周隊今年結婚了，說不定樊老師也來了。”

周燃顧不得跟他們鬧，連忙跑到后廚洗了把臉，隨后一路狂奔。

每年生日，只要他在隊，家里人都會送個蛋糕過來。

今天也不例外，周燃心想：今年多了一個人。

晚風冰涼，周燃心滾燙，心臟跳頻率不亞于當年和樊星的第一次見面。

這是他和樊星過的第一個生日。

現在就在大門口等著他。

想到這里，周燃本控制不住自己又加快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