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明檀回,滿臉驚愕。
“我還知道定北王妃虔誠向佛,本王轉醒橫渡越水的消息傳上京,定北王妃便親臨靈渺寺還愿,給靈渺寺諸殿神佛都捐了金。”
明檀已然是驚愕得說不上話了。
全然不知,每回去靈渺寺祈福時的碎碎念,都落了偏殿藏書閣小沙彌的耳中。
這小沙彌是慧元大師的徒弟,綏泱攻下后,慧元大師給江緒去過一封信,明檀的諸多碎語,都一字不落地記在信中,送到了江緒面前。
“佛祖一定要保佑我家夫君平安轉醒,若如愿以償,信愿三年食素……不,三年食素未免有些為難于我,且子若僅是食素于子也有些妨礙,那還是給佛祖重塑金吧,若如愿以償,信愿給寺中所有神佛都捐獻金。”
……
“夫君雖已平安轉醒,然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京,榮州還有那麼多縣鎮,信怕奪回綏泱后他與屬下心驕自滿,輕敵生變,還請佛祖保佑夫君,定要順利還朝。信愿重添香油,修葺貴寺。”
……
明檀聞言,腳下不穩,踉蹌了下。
到此關頭,仍是,不肯承認自個兒的關心:“我希你早日轉醒順利還朝那是因為,因為我心系大顯疆土,盼著能早日的收復北地十三州,你若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定然,定然影響士氣,你不必自作多!”
天已不知不覺暗了下來,明檀話音方落,忽然發現自個兒走錯了路,可江緒就跟在后,也不好說在自個兒的田莊里頭走迷了路,是以著頭皮,在半人高的作里頭艱難前行著,假裝出一副門路的樣子。
相比之下,江緒倒是行進得輕松,他始終跟在明檀后,見不承認,還不忘追問:“那今日托府中丫頭訂惠春樓臨窗的位置,也是我自作多麼。”
……?
明檀徹底站不穩了,腳下泥打,“哐”地一下,就往后仰倒。
江緒眼疾手快,接住了。
明檀瞪直了眼,仿佛在問“你怎麼連這個都知道”?
可江緒并未回答這一問題,只從后抱著,依偎在耳側,沉靜認真道:“阿檀,起初迎娶,我的確有過欺瞞,可也并非你想象中那般不堪,我既娶你,自會保你一生無虞。
“從前種種,都是我的錯,以后定然不會再犯,我不會再讓你親近之人涉險,也不會再讓你擔驚怕,你可否給我一個機會?
“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我可以改。我心悅你,也不知是從何時開始,可我希,你永遠是定北王妃,更希,你永遠是江啟之的妻子。”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夜極靜,初升新月流轉出朦朧月華,溫淌落在兩人上。
明檀半仰著腦袋與江緒對視,他眼底似是盛著湖幽深的靜水,英眉目越靠越近,薄間的溫熱氣息也漸近噴灑,明檀仿佛迷失其中,不知該作何反應。
在兩人鼻尖距離不足半寸時,不遠忽地傳來幾聲突兀狗吠――
“汪!”
“汪汪汪!”
明檀驀然清醒,立馬離江緒的懷抱,一瘸一拐地站了起來,也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如何,心跳很快,好半天都未有平復之意。
那狗吠聲極突然,又極兇猛,江緒了的背脊:“嚇著了麼。”
明檀捂著心口搖了搖頭,隨即別別扭扭掙開了他的寬掌,邊往前走邊小聲道:“你別我,別以為說幾句好聽的就可以打發我。”
“我所說的都乃肺腑之言,并非敷衍打發。”
明檀一深一淺地往前走著,眼角余往后瞥了眼,語帶嫌棄:“我怎麼沒聽見肺腑出聲。”
“我代它出聲。”
“……”
“定北王殿下是朝舒二公子借了張麼,怎的今夜如此能說。”
明檀還再嘲他幾句,誰想這黑燈瞎火的,作叢中竟有莊戶設下的獵!
這獵白日看來都十分蔽,上鋪了層泥并干草,藏在這作叢中,極難發現,更別提夜里無無亮了。明檀一個沒注意,腳下踏空,就徑直踩了下去,正出口的話也倏然變一聲劃破夜空的驚:“啊――!”
“阿檀!”
江緒落幾步,上前時,明檀已整個人落陷阱里頭,鋪在上的泥干草落了滿,更糟糕的是,底還有莊戶放置的捕夾。
明檀本就走得酸疼的腳被捕夾夾得死死的,初時沒知覺,幾息過后,劇痛襲來,眼前閃過一片白,忍不住,帶著哭腔破碎艱難地喊道:“疼!好,好疼!”
這獵挖得很深,里頭也大,挨著,約莫能容下兩三人,原是為夜里下山破壞作的野豕所備。
江緒半蹲,握住的手,想將拉上來。
可不停搖著頭:“我的腳被夾住了,使不上力。”
江緒一頓,方才他以為明檀喊疼是因折了腳,現下才知,原來是被里的捕夾給夾住了。
“別,里面也許還有其他捕夾。”
明檀聞言,嚇得一也不敢。
見瑟瑟發抖,江緒又沉聲安:“別怕,我在。”
他避開明檀,出劍直探底,果不其然,底其他地方還零散布著幾個捕夾,劍刃所探之,“咔噠”幾聲,夾全部閉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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