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翾卻沉默不說話。
“也不要喜歡別人,不要給阿鯉和夭夭找繼母,若你非要……非要找,至不要把孩子給養,也不要母親,他們的母親,只能是我。”相思本是為了安他,說到最后,卻覺得真的有些恨。
那恨帶著幾分憾和不甘。
真的是,不甘心。
李文翾還是不說話,只是低著頭,悲傷地看著。
相思有些累了,不住地大口著氣,最近總覺得,自己怕是哪天閉上眼,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其實那樣也好,能免去許多痛苦。
“我若不在了,阿兄會為了我哭嗎?”相思想一想,竟覺得有些荒唐,于是搖搖頭,“阿兄都沒怎麼掉過眼淚,你要是實在難過,就哭一場吧!不過不要傷心太久,阿鯉和夭夭也會悲傷的,你要照顧好他們,我為了生下他們,真的很辛苦的,差點就沒命了,你欠我一條命,要記得。”
李文翾偏過頭,抬手按自己的眼眶,平靜地說:“你素來知道怎麼剜孤的心最疼。皇陵不日就挖好了,你若敢死,孤陪你一道躺進去,你知道,孤向來不說空話。”
相思狠狠咳了一聲:“李元啟,你敢!”
“孤沒有什麼不敢的。”
相思知道他的,嚇唬人從來不是這個表,他說真的,震駭不已,呢喃道:“你瘋了嗎?”
李文翾抬手輕輕的眼睛,“孤早就瘋了。”
“我會恨你的。”
“那就恨吧!”
“我真的會恨你的。”相思忍不住掉眼淚。
李文翾抬手掉的眼淚:“孤說到做到。”
第五十一章
夜相思就做了個噩夢。
夢到自己過世, 李文翾真的陪著躺進了棺材里。
棺槨封死的時候,看著他平靜的面容, 生出一種難言的悲痛來。
很想打他, 罵他,可卻發不出一一毫的聲音。
夢里他說,他這輩子其實得到的很, 也很有人能全然信賴他又得他青睞。
這其實很尋常,他也早就習慣了。
唯獨是個傻子,那麼孱弱,還總是想要保護他,就好像……好像他不是那個太子, 不是儲君, 不是皇帝,只是李文翾。
只是的阿兄, 和夫君。
他的慕和憐惜就像是個牢籠,牢牢地困住, 也困住他自己。
相思從夢里驚醒,大口著氣,李文翾豁然起,張無措地看著,兩只手無助地懸在半空, 不敢, 卻還強自鎮定著:“怎麼了,哪里不舒服?”
相思眼眶里蓄了淚,拉著他的手, 放在自己的臉頰:“阿兄,宮里太悶了, 明日,我想去別苑住幾日,你陪著我,好不好?”
李文翾應道:“好。”
燕山別苑的行宮許久沒有人住了,李文翾一早就囑人去打掃,相思今日里撐著神,難得愿意去院子里坐坐,人在病中總是難免生出哀戚之意,覺得這個秋日,實在是格外的蕭瑟。
院中的梧桐葉子已經黃了,相思坐在樹下,元元和冉冉都小心翼翼地靠近過來,輕輕蹭一蹭的,似乎連它們都知道,十分的虛弱,連跳上的作都變得異常輕緩。
相思最近腹痛越來越明顯,走著坐著都難緩解,知道自己強忍著只會惹他更擔憂,可對于他也無能為力的事,還是只能選擇欺騙他,告訴他自己狀況還好。
捂著腹部,腰深深地彎下去,有那麼一瞬間想要立刻死去,也好過這種折磨。
太醫說像是腸癰,但又不太一樣。
總覺得那里像是長了個東西,偶爾會做夢,夢到某種不知名的小從里面啃食自己的臟。
之前有個民間的大夫說可以剖開肚子來看看,太醫覺得荒謬絕倫,本沒讓他說下去。
相思卻還記得他的名字,師中仁。
師太夫住在城郊的鄉村,是個游醫。
要去別苑的時候,李文翾親自檢查了馬車,然后抱上去。
相思摟他的脖子,近乎貪地用臉了一下他的膛,“連你上都是藥苦味兒。”
若是從前,他定不會好好回答。
如今卻只是有些小心地問:“那我去換一下?”
相思搖搖頭,“無妨,我習慣了。”
李文翾有些疼惜地了下的手掌心,卻不敢用力,仿佛如今已經是個琉璃做的,一就碎了。
給皇帝駕馬的車夫,總是格外穩的,可相思幾次皺眉,讓李文翾蹙眉說了好幾聲:“慢些。”
于是到了別苑,已經是快要夜了,橘的晚霞照亮了半邊天。
相思倏忽想起來,四了,說:“阿兄,我的護符忘帶了,你幫我回去拿一下。”
那護符是上月阿兄從護國寺求的,每日放在自己枕邊。
“孤人回去拿。”李文翾輕聲哄。
相思搖頭,有些固執,“你幫我去拿吧!我不想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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