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知道睡之前,姜若都沒有決定好到底要不要過去和杜津見面。
在又一次將子轉過去時,顧淮安從後面抱著過來,自然而然地摟住的腰,將小心地護在懷中,“還在想這個事?”
姜若想說沒有,可事實就在這裏也沒辦法反駁,轉而問起來,“你為什麽今天才告訴我明天要見面,要是早知道的話,我還能多想想。”
“他在宮裏應當也沒什麽勢力,往外遞消息也難得很,我也是才知道。”
沉默了一會,問:“他過得不好嗎?”
那是在宮裏,面對的人是皇後,哪怕是至親脈也沒有得到過他的消息。當年杜老爺子病重,幾乎要不過去,他也沒回來探過,可見皇後對于他的掌控。
無論是誰被監控十幾年,滅絕人倫,都會要發瘋。更何況沒有這麽一遭,杜津原本前途坦,最不濟也是江南風流瀟灑的墨客。
姜若顯然很快也反應過來,知道自己問了句廢話,沉默不語。
顧淮安知道糾結的地方,適時開口,“杜家可能也會想要讓你們見上一面,畢竟親緣是斬不斷的。杜家的禍事雖說是因他而起,本質上他也是害者,為了杜家做出犧牲。杜老爺子到了知命之年,比我們想得豁達許多,杜家大爺和杜遇山也不是那種拘泥之人。”
“那呢?”輕聲問,聲音在空曠的室顯得格外縹緲。
為了防止意外,屋子裏沒有燃香,只擺了各種新鮮的果子代替熏香。果子的甜膩氣息同冰鑒中散發出來的冷氣混在一起,碎了一地的清香。
姜若對柳如是的遠遠比想象中的還要深,懷孕之後份上的轉變,讓會時常想起自己的這位生母。或許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點,顧淮安留意到這段時間提到杜家人的頻率很高。
顧淮安不好對此評價什麽,只說了一個事實,“當時二夫人一眼能將你認出來,旁人只當是病久犯了糊塗,後來才知道是你和生父的眼睛極為相似。”
這麽多年過去了,就是杜春這位至親兄長,也開始慢慢忘記杜津的長相,可柳如是依舊能一眼從旁人上看到杜津的影子。
若是說沒有一點,顧淮安是不相信的。
姜若立即明白他的意思,腦子又了一團。其實很不擅長理這些關系,從前對著姜家那種簡單的環境,尚且做不到快刀斬麻地理,對杜家的關系就更加無力了。
若是從小生長在杜家,那現在也不需那麽糾結。畢竟從小在裏長大的孩子,更有能力和底氣去代表杜家做出選擇。可偏偏不是,又貪杜家人對的好,不想因為自己的一個選擇就傷害到杜家的人。
想到這裏,又開始到不安,總覺得自己如浮萍找不到一個落腳點,茫然無措。
沒有邊際的黑夜會將人的負面緒無限放大,在炎熱夏日裏,被冷得打了個哆嗦。
小腹上傳來一陣暖意,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將自己的手掌了上來,不在意地將自己的下頜抵在的頸間,側頭親了親的臉,語氣輕松起來。
“見不見面都,也改變不了我在你心目中的位置。”
這個話題跳得太快,都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問了一句,“什麽位置。”
“自然是第一位。”
呼吸不管不顧地染了滿耳,細小的神經被熱氣熏得飄飄飄忽忽。
姜若接著又聽到男人低沉的聲音,“不然你還想有旁的選擇?”
“那孩子呢?”
“自然也在我後面。”
姜若以為他後面又要說出什麽麻至極的話,畢竟這兩天閑著也看了些話本子,話本裏的書生沒有不會甜言語的。
“畢竟他有一日會長大,會離開,會有自己新的人生。而我,往後的人生都只有你。”他的嗓音低沉醇厚,像是月下溪流緩緩漫過青草地。
將人翻過,完全抱在懷裏之後,他的語氣仍舊是懶洋洋的,卻多了幾分嚴肅,“所以你沒必要太在意杜家的事,想見面就見面,不想就不想,好與不好對我們現在的生活都沒有影響。”
姜若覺得自己的額頭被親了親,而後聽見他說:“畢竟我同你,以及我們的孩子,才是一家人。”
他們會有新的家,將自己沒有過的給他們的孩子。
顧淮安沒有再繼續說什麽,將的固定住之後,慢聲道:“先睡吧,大夫說你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明日的事就明日再想。”
“不是……”還想要反駁,就覺自己的小腹間抵上來異樣的東西。
“你要是實在不想睡覺的話,我們也可以來做一點不一樣的事。” 顧淮安沒什麽表,了稍微有點的腰,不不慢地說。
姜若瞬間就將自己的給閉上了。
顧淮安見這樣,忍不住笑了出來。笑意沉沉,連帶著腔都在震。
耳朵都在發熱,安自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這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姜若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和杜津見上一面。
顧淮安不意外這個選擇,收拾好東西之後就帶著一起出門了。
他們同杜津約好的地方是一家茶館,旁邊就是專門用來聽戲的天香樓。坐在茶館,就能聽到咿咿呀呀的戲曲聲,不過因為離得太遠,并不能聽清唱詞是什麽。
姜若十分張,便扯了七八糟的話緩解自己的焦躁,問:“不是說茶館講究雅致,這茶館的東家是怎麽想的,將茶館開在戲樓的旁邊?”
往樓下看了一圈,發現來這家茶館喝茶的人并不多,跑堂的人卻不。且跑堂的人都著面,將自己收拾得板板正正,看起來更像是朱門大戶裏養的小廝。
“主要都是來談事的,這裏的每間屋子都有單獨的出口,且進出都有人領著,蔽很高,不人喜歡來這裏談事。”顧淮安指了指天香樓的方向,“旁邊戲樓裏的戲一直唱著,站在屋子外的人想要聽清裏面的人在說什麽,也比較難。”
他們一邊說話,一邊等著杜津過來。
眼見著太逐漸升高,茶壺裏的水被添了一次又一次,他們都將隔壁天香樓唱的到底是什麽曲目都猜了好幾,杜津依舊沒有過來。
這離他們約定好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也應當是不打算過來了。姜若一開始的張逐漸消失,最後心裏只剩下些若有若無的悵然,覺得可惜。
顧淮安估著宮裏應當是出現了什麽岔子,不過現下他也不好直接說出來,準備回頭讓信和去打聽一番,自己則是帶著姜若去最近的酒樓吃飯。
既然都已經出來了,兩個人便決定去天香樓聽戲。
也是趕巧,今日下午正趕上天香樓臺柱子登場,唱的是《金玉奴》這場戲。
《金玉奴》是時下最興的一場戲,說的是一個做金玉奴的姑娘撿了個窮酸書生莫稽,兩人因此生後順利婚。後金玉奴督促莫稽上進,陪著莫稽上京趕考,莫稽也終不負所托中了進士,被外派到富饒的縣城做知縣。可得了名和利的莫稽開始嫌棄起金玉奴份的低微,將金玉奴推江中,趕走岳父獨自上任。金玉奴被巡按所救,巡按督促其和好。金玉奴假意答應,在房花燭夜怒斥莫稽所作所為,巡按知曉上京參掉莫稽前程。
兩個人都不是戲迷,看不出門道只能看個熱鬧,伴著咿咿呀呀的戲曲聲認真吃桌子上的炒花生,也能自得其樂尋到其中的一點滋味。
可同安安靜靜的他們不同,周圍的人都十分激。尤其是那位扮演莫稽的小生出來時,喝彩聲都沒有停止過。
不過那位扮演莫稽的小生確實有幾分本事,聲音圓潤清亮,唱詞清晰,哪怕是這種外行人都覺得悅耳,往戲臺子上看了好幾眼。
小生臉上化了濃厚的戲裝,不太能看得清原本的長相,可段和功夫都不差,在臺上像是熠熠生輝的明珠。
莫稽唱完一長串獨白之後,更是有人不停地往臺上扔銀子、手絹。縱使如此,一串顆顆飽滿圓潤的珍珠珠鏈被扔到臺上時,衆人瞬間平靜下來,又猶如沸騰的滾水一般炸開,往臺上丟東西的人就更多了。
他們兩個人的位置不錯,能將臺上的靜看得一清二楚。
姜若細細數臺上的東西,忍不住咋舌,“這麽短的時間,這個莫稽的人收到的東西有不。是那串珍珠項鏈,看都有小二百兩,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誰家出手這般闊綽。”
“這還真說不好,京城中不人喜歡聽戲,閑暇時來聽戲的人就不。真是有錢的主,也不會將這點東西放在心上。”
聽聽也就過去了,聽到興起時也學人往下丟銀子,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他們在天香樓裏呆了一下午,臨散場時怕人都往樓下走會發生撞,特意留到最後才開始慢吞吞往外面走。
誰知道在下樓時,意外撞見了同樣來聽戲的王夫人上了馬車。
今日出門沒有用帶有安王府標志的馬車,而是一輛看起來非常低調尋常的油桐木車,車上除了塗上一層防水的香漆再也沒有多餘的裝飾,任誰都想不到會和安王府有關系。
而上了馬車之後,也沒有立即就離開。靜靜等了一會兒,一位著青長衫的男子便從戲園子的後院走了出來,瞧了一眼周圍便往馬車上一鑽。
人來齊之後,馬車就沒有再多逗留,直接往外面駛去。
站在樓梯拐角地方的姜若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目瞪口呆,看向同樣詫異的顧淮安,半天憋出一句,“夫人……夫人還真的聽戲的。”
顧淮安臉也不好看,他沒接話,直接說:“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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