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明月不愿意跟他爭論。馮景林跟季明志過去是完全沒有任何集的兩個人,一個是集團老總,一個是出租車司機,因為兒婚事,為了親家,卻意外投緣,當然,季明志這樣脾氣好的老好人跟誰都合得來。
馮昱冷眼旁觀。
時間真是個好東西,難怪人們都說它是解藥。年輕狂時會悲憤,會怒不可遏地要一個答案,為什麼?憑什麼?當初他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那麼,現在他也不需要給誰答案。
他低頭,接過阿姨遞來的手巾,微笑婉拒甜湯跟水果。
馮則已經起,輕松地將兒從餐椅中抱出來,在離開前,他目沉沉地掃了馮昱一眼,意有所指地說:“司機跟劉姐簽合同拿工資辦事,別再讓他們為難。”
飯廳里除了仰頭好奇看著爸爸的馮嘉沅以外,誰都聽得懂馮則話語里的意思,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即便馮昱是他的親弟弟,他也不會允許有第二次。
不是他完全不把馮昱當親人了,而是他除了是大哥,他還是一個丈夫,一個父親,他不會允許他的妻子還有孩子邊有不確定的因素存在。
馮昱不置可否。看來確實如傳聞所說他這個大哥這幾年過得很幸福,好似失憶了一般,完全忘記他們當年都你死我活了,所以現在還能端著大哥的架子委婉溫和地“警告”。
“媽,爸,我帶沅寶先走了。”
“行,沅寶早點睡。”鄭明月勉強笑道。
“馮董——”馮嘉沅捂住,沖著馮董眨了眨眼,改口,“爺爺,我走啦!”
馮則看向父母,有幾秒的恍惚,記憶中永遠都不會倒下的父親,永遠都帶著妥帖笑意的母親,他們也不再年輕了,烏發中夾雜著銀,臉上也有著歲月刻出來的一道又一道的皺紋。
他牽著兒,在父母的目送中,走出了飯廳,越來越遠。
馮昱來到二樓臺,懶洋洋地倚著欄桿,把玩著打火機,打火機看起來很舊了,上面還刻著小字“煙的人不會有老婆”。鄭明月循聲而至,在門口輕嘆一聲,接著來到他旁,低聲道:“你今天為什麼要去接沅寶?別說你是一時興起,你讓我跟你爸心里都的。”
“媽。”
馮昱回過頭,神有些疲倦,無奈地說:“我還真是一時興起,要是我能看完那場電影,我肯定不會閑得去兒園。您跟爸真沒必要提醒或者警告我什麼,我瘋了也不會對一個孩子怎麼樣,您把我當什麼人了?那是誰的孩子我難道心里沒數?”
他停頓一會兒,飄忽地笑了聲:“媽,我累了,您跟爸就算還想給我上課,行行好,先讓我緩幾天。”
…
馮嘉沅的司機還有劉姐在把送到老宅后就回去了。
還好馮則的這輛邁赫上也有安全座椅,司機比馮則手腳麻利多了,裝上座椅,后排還是很寬敞。這對于馮嘉沅來說是很新鮮的驗,一來,很坐爸爸的這輛車,媽媽說,這是爸爸的“寶寶士”,每天司機叔叔會來接爸爸去公司,又將爸爸從公司送回來,趕不上趟,二來,就算坐了,爸爸也很很坐在旁邊。
驚喜的小眼神,讓馮則原本晦的心也平緩了許多。
“爸爸……”馮嘉沅手拉了拉他的袖子。
馮則低頭,昏暗車廂里,闖到他腦海的竟然是另一只手,那只手也曾揪住他的襯衫。
他這一秒,也改變了主意,開口對司機道:“去南岸小區。”
現在的司機跟在他邊也很久了,自然知道南岸小區在哪,都不用導航,這條路記于心,在太太跟先生還沒結婚前就去過很多次。
馮嘉沅瞪圓了眼睛,驚訝極了:“怎麼要去姥姥家呢?”
“因為你媽媽在那里。”
“爸爸不是說,媽媽跟楚阿姨在一起嗎?”馮嘉沅都快被他繞糊涂了。
“……”馮則沉默幾秒,“忙完了。”
他側過頭,看向車窗外,到了這個季節,天黑得也很晚,都已經七點多,約還能看到天邊逐漸稀薄的晚霞。現在大約正在跟岳父岳母聊家常,他看得出來,在自己的家里更為輕松,那麼,應該不會慌張不安了。
馮嘉沅見爸爸不吭聲,知道,爸爸是在想工作上的事,媽媽說過,爸爸嚴肅思考的時候不要打擾他,因為那可能是一樁可以買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巧克力蛋糕的生意,抿抿,干脆自娛自樂,模仿羚羊老師彈吉他小聲地哼唱——
“Bong bing boo……Bing bong bing……Bing bong bingly bongly boo~”
季清羽手里拎了打包袋,聽著耳機里的乒乓歌,差點沒忍住跟著一起唱“Bong bing boo”,現在就算沅寶沒在邊,想也不會忘記自己已經是媽媽的事實了。
的手機里有好幾個件,都是沅寶用得著的。
不止如此,聽歌的app里有三分之一都是兒歌。
從電梯出來,刷指紋開了門,戶墊上還是沒有爸媽的鞋子。在專車上時,當然沒忘記給媽打電話,主要是想提醒季師傅晚上煲飯可以多煮小半杯米,誰知道“我要回來蹭飯”這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便得知爸媽跟叔叔嬸嬸,四人組團去按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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