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隔天回到港城。

溫家老宅，今年格外熱鬧。

溫老爺子見到溫漾和顧以安一同回來時，眼里閃著淚花。

或許是因為年紀大了，溫老爺子最近幾年，總是格外期待節日的到來。

平時大家各自忙碌，他希大家在節日這天聚到一起。

除夕夜的飯桌上，溫澤嶼依舊獨自一人，他邊的位置，依舊是空的。

桌上的人也識趣，誰都沒提容惜這兩個字。

溫老爺子一反常態，吃飯時，他沒有催婚，也沒有催生。

只說，讓晚輩們注意，工作再忙碌，也要記得生活。

溫澤嶼聽完，接了句不解風的話，“爸，你這樣好奇怪哦～”

一句話，剛剛溫的人，立馬有些暴躁，“臭小子，多大了，還是不穩重。”

暴躁是溫家人祖傳的脾氣，溫父除外。

顧以安坐在溫漾旁邊，湊著腦袋在人耳邊低語，“這樣一比，你的確很溫，脾氣也很好。”

笑著低語，“閉。”

“好。”，他答的利落，聽話的閉上了。

此起彼伏的煙花鞭炮聲傳到飯桌，飯后聊天的一家人，聞聲立馬起去到了宅院里。

濃烈的夜，無邊天際涌絢爛煙火。

溫漾自然的摟住顧以安的臂彎，偏頭，臉上的笑容異常明。

雙眸泛著亮，整個人像個小孩一般激開心，“哇噻，煙花真是一年比一年。”

“可惜了。”，溫漾說著，忽然嘆了口氣。

顧以安見人眉頭皺，有些疑，“怎麼了？”

溫漾看著人的眼睛，說的格外認真，“去年你不在家。”

顧以安笑的溫，臉上的笑容和煙火融在一起，目變的愈發熾熱，“今年在，以后每年都在。”

“確定？”

聞言，顧以安手，俯下子，視線盡量和溫漾平行，“拉個勾，好不好？”

溫漾常說不要設想以后，也不要幻想未來，但在當下，還是手，同他的手指勾在一起。

“那就說好了，以后每年你都要陪我看煙花。”

“好。”

煙花四起時，拇指按在一起，是稚又浪漫的承諾。

大年初三，溫漾和顧以安按照計劃去了有雪的地方拍婚紗照。

位于博爾塔拉蒙古自治州博樂市，是新疆海拔最高、面積最大的高山湖泊—溫漾最喜歡的賽里木湖。

冬季的賽里木湖景壯觀，湖水結冰，周圍的山峰被雪覆蓋。

兩人只準備拍一套穿婚紗的照片，其余全是較為日常的服飾。

溫漾說，喜歡的是景和邊的人，服裝什麼的都不重要。

說完這話，顧以安才明白溫漾為何要帶這麼多行李和服。

最后一天拍攝，取景地在天山天池，也是新疆著名的高山湖泊。

冬季的天池被白雪覆蓋，周圍的山峰也銀裝素裹，溫漾覺得，這樣的景下，拍出的婚紗照，一定格外漂亮。

擺了一天姿勢的兩人，拍完最后一張后，溫漾立馬去到一旁的椅子上。

攝像師說再拍一張時，溫漾淺淺嘆息，隨后又聽話的走到剛剛的位置。

沒想到，有一天拍個照片自己也會累。

“溫小姐，笑一下，看我……”

聞言，溫漾聽著指令，眉眼溫，臉上的笑容亦是明，雙眸目視前方時，耳邊飄來歌聲。

旋律響起，溫漾瞬間捂住，鼻腔涌一酸，視線里也多了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

陳小春的《相依為命》，溫漾從備婚開始就聽的歌，這幾天坐在車上更是聽了無數次。

“即使邊世事再毫無道理”

“與你永遠亦連在一起”

“你不放下我 我不放下你”

“我想確定每日挽住同樣的手臂”

“不敢早死要來陪住你”

“我已試夠別離并不很凄”

“我還如何撇下你”

……

溫漾見人走近，忍不住拍拍人的口。

前幾天，溫漾在車上唱這首歌時，說想聽顧以安唱給自己聽。

一向對言聽計從的人，那天只說自己學不會這首歌。

溫漾說學兩句就好，顧以安說自己太笨。

溫漾曾在信里說期待在有雪的地方拍婚紗照，還說要是有人求婚就更好了。

這幾天溫漾一直在期待，見顧以安沒反應，還有些失落，以為他忘了。

“你好壞哦～”

人出來的一瞬間，溫漾就明白，顧以安這麼細心，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人，又怎麼可能忘記自己說過的話呢？

深呼一口氣，顧以安驀然變的張。

他站的筆直，還未開口，眼眶已然變的紅潤。

“溫漾。”，顧以安溫的開口，為數不多的喊出姑娘的大名。

眸微，他的心頭起一縷甜。

“你闖到我的生命之前，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多麗的事。”

“但自從有了你，我見過日出日落，見過維港上空的絢爛煙火，見過星璀璨，見過映在江上的月亮，見過泛起褶皺的海洋 和藏匿于你心頭的微風 ，還有那雙世界上最清澈靈的眼睛，以后的日子里，我想挽著你的手臂去世間所有的好。”

“你對我好的每一個瞬間，我都在想，我該怎麼對你更好，你溫暖我的時候，我在想，自己該做點什麼才能讓你開心呢？，我想了很久，但總是覺得無論做什麼，都對你有所虧欠。”

“晝夜如墨的日子里，你像一束照亮我的世界，了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以后的日子里，讓我當這束吧，好不好？”

說著，顧以安拿出握在手心許久的戒指。

單膝跪地時，淚流滿面的姑娘下意識和他一起蹲下子。

雙眸泛起晶瑩，眼睛依舊明亮，哽咽道，“我不想聽甜言語，我只要你待我如初。”

“一生一世，不死不休。”

帶著鉆的戒指到溫漾眼前，一旁站了許久的攝影師，立馬按下快門。

幸福又浪漫的時刻，就這樣被鏡頭記錄下來。

遇見溫漾前，顧以安常說，生命就像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暴雨。

有人生來就被呵護在傘下，即使沒有傘，也會在雨中起舞。

可有的人窮極一生得到的只是塊爛布，風雨依舊肆，就這樣被雨水淹沒。

很顯然，溫漾是前者，他是后者。

但在遇到溫漾后，顧以安覺得，自己慢慢為了前者，從那時開始，他的邊多了把傾斜的傘，替他遮風擋雨。

細修長的手指上，的鉆戒顯得格外惹眼。

哭著又笑著，手看了又看。

見狀，顧以安適時開口，嗓音溫，目深沉，帶著難以言說的萬水千山，“我們倆這一輩子，都要相依為命。”

溫漾抬頭，眼眶泛紅，鼻尖帶著同樣的紅，卷翹的睫掛著淚水。

朝人點頭，真誠的回答，“放心，本小姐不會丟下你的。”

這晚，奔波了許久的兩人躺在床上，心里是說不出的滋味。

相擁而眠時，兩人的鼻尖鉆進彼此的味道。

令人貪的溫和悉的味道，回憶起這麼多年發生的一切，兩人不約而同的開始流淚。

窗外，眾山都被雪覆蓋住，月亮的輝此刻也顯得稀薄，月亮顯不出亮，只見一片曠遠靜寂的雪白。

萬山載雪，明月薄之，月不能，雪皆呆白，大抵就是如此。

是浪漫的雪山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