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溫漾想讓顧以安在自己面前松弛一點，不想讓他過于繃。

溫漾抬手，輕人的臉頰，“最近這幾天，你老是哭，整個人也沒了以前的氣神。”

淺淺嘆息一聲，溫漾又道，“小乖乖，我不想你這樣，每天開心一點，多笑笑，這樣好運氣才會去到你上。”

“還是說你覺得，和我在一起有力，不快樂，又或者說是我太無理取鬧，在消磨你……”

話說到一半，溫漾的瓣便被人堵住。

剩余的話，就這樣被活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黑而卷而翹的睫，被眼眶里涌出的熱浸，墨的眸子里同樣存著霧氣。

近在咫尺的一張臉，溫漾過窗簾隙鉆進來的，看到閉上眼睛的男人正在默默流淚。

苦浸的舌苔，鼻腔同樣涌進一酸。

算不上溫的吻，溫漾的心臟開始莫名疼了起來。

這幾天，溫漾看到了顧以安緒起伏不定和他多愁善的一面。

想，顧以安這是徹徹底底把自己當了他的家人。

此時此刻的溫漾同樣想起一句話：最袒的不是你在我面前服，而是你在我面前流下的每一滴淚水。

想起自己十五歲時，自己第一次見到顧以安流淚。

想起外公去世那天，顧以安的淚水浸的衫。

想起兩人在一起后的第一年，某個夜晚，醉酒的顧以安抱著哭了許久。

腦海中的記憶碎片連在一起，溫漾又想起兩人單獨相的時候。

顧以安喜歡盯著看，看的久了，那雙多又深的眼睛，總是泛著波。

良久，溫漾才被人松開。

睫被人染的姑娘，自然的手拭去掛在人眼尾的淚水。

手指到男人鼻梁上的黑痣時，溫漾淺淺一笑，藏匿于眼底的溫慢慢暈開在臉上。

“答應我，過完今天，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聞言，顧以安輕輕點頭，再次將人擁進懷里，下抵在人的頭頂。

嗓音朦朧，帶著去不掉的厚重鼻音，在頭頂輕聲開口，“好，以后不矯了。”

顧以安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這幾天緒為低落。

或許是見到了靠山，想趁著生病下被人照顧的覺。

或許是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忍不住撒。

又或許是做了不好的夢，夢里的他，一輩子活在暗的漫漫人生路上，沒有，也沒有笑的姑娘。

這樣的夢，顧以安夢到了很多次。

溫漾不在的日子里，顧以安睡覺時都會猛然驚醒。

睜眼時，四下無人，偌大的房間，窗簾閉，黑暗的不進一亮。

他想找人，想聽到人的聲音，到人的溫度，尋了又尋，尋到最后，發現屋子里除了自己再沒別人。

那個時候的顧以安，尚未恢復理智，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在夢境中還是在現實里。

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夢境和現實似乎一樣。

他頓時有些害怕，怕有那麼一天，自己真的就會像夢里那樣孤獨終老，會把無條件偏自己的姑娘再次弄丟。

歸到底，他不想回到以前的生活，不想過沒有溫漾的日子。

下輕輕挲姑娘的頭頂，顧以安握住人的手腕，開口時，聲音有些無力，“漾漾，你拍拍我吧…”

溫漾從他掌心出手腕，低聲輕哄，“快睡吧，我一直都在。”

“春節前，我不走了。”，溫漾抬手著人的耳垂，說出這話時，其實是有些不自己控制的。

“無論你今年春節能不能回國，我都不走了，你在哪，我就陪你在哪，好不好？”

深知顧以安這段日子有多難捱，自己又是他的人，亦是他存于世間為數不多的親人。

與其口是心非，倒不如坦然面對自己的心。

溫漾說過要做顧以安的靠山，所以見人在異國他鄉過的不好，那也不想再猶猶豫豫了。

“你不是說有我在的地方就是家嗎？”

“嗯，你在，家在。”，微頓幾秒，顧以安有些顧慮的發問，“爺爺還有爸媽那邊，你不陪他們的話，他們會不會很失落？”

“家里人今年要去私人小島上過春節，他們說，想換個環境，去個清閑無人打擾的地方……”

“嗐。”，顧以安淺淺嘆息，“再有一年，我們就不用分居兩地了。”

聞言，溫漾小聲嘟囔，“明明還有兩年。”

愣了許久，顧以安驀然開口，“漾漾，才三年嗎？”

“嗯，三年。”

“嗐。”，淺淺嘆息聲再次傳來。

這是溫漾這次來倫敦后，聽到的不知道第多次嘆息。

“五年而已，很快的，老是嘆氣干嘛呢…”

“最后一次嘆氣，以后不會了。”

嗓音逐漸變的困倦，說完這句話的幾分鐘后，溫漾耳邊傳來了均勻有力的呼吸聲。

這一覺，顧以安睡得格外踏實，是近幾個月來，睡得最為安生的一場覺。

沒有噩夢纏，沒有人打擾。

邊有伴，枕邊有佳人，睡夢中的他，竟然角上揚，是為數不多的模樣。

溫漾將一切盡收眼底，想，自己大概療好了顧以安的傷，將其治愈。

這天晚上，寒風拂過窗外枝頭，月朦朧，籠罩著無邊天際。

起床吃過飯后，顧以安徑直去了書房，坐在陪伴溫漾從學生時代過渡到職場英的書桌前。

他拿出有些泛黃的日記本，牛皮封面，是被歲月洗禮過的模樣。

顧以安翻到空白的一頁，拿起鋼筆懸在空中許久才落筆。

他在日記本上寫下這樣一段文字：

吾妻阿漾，是這世界上最優秀的姑娘，同樣是我的知己。

熱自己的工作，家人，自己，同樣，也很我。

我很慶幸邊有，無論何時，總能義無反顧的站在我這邊，給我明目張膽的偏。

得，是我一生之幸事。

好的人是一劑良藥，能夠驅散上所有的病痛，幸運的事，我的良藥已經在我邊。

寫到一半，顧以安抬眸，目撞上正靠在門口對著自己笑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