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嗖地飛出去，釘在北梁小兵的腳邊。

他嚇得趔趄摔倒，接著便是第二箭、第三箭，紛紛著他的落下，釘在雪地里。

北梁小兵嚇得慘，抱起郎澤頭顱，就朝另外一邊跑去。

許靖央這才放下弓箭。

木刀忍不住哈哈大笑：“真是個蠢材，連跑錯路都不知道。”

許靖央回：“傳令下去，就地扎營。”

“是！”

將士們清掃戰場，救治傷員。

威國公走到許靖央的大營附近，正想進去，卻被守在外面的將士攔住。

他們聲音冰冷：“將軍正在同副將議戰事，閑雜人等不能進去。”

威國公急忙開自己凌的頭發，指著滿是污的臉。

“什麼閑雜人等，你們看清楚，我是威國公！我是爹！”

話音剛落，將士陡然拔劍，抵在他的脖頸邊。

“放肆！不得辱將軍。”

“我，我辱什麼了，我真是父親啊！”威國公哭無淚。

此時，營帳。

許靖央高坐大椅，左右兩列武將立列。

沉眸看著一封封戰報，陸允深站在旁，垂首匯報。

“……接連輸了八場戰役，丟了九城十八縣。”

許靖央說：“這麼看，回丹城以東以西，皆被北梁占了？”

陸允深面對眸中的凌厲和挑剔，到一沉甸甸的威按在頭頂。

他不得不再次低頭，抱拳：“是我們無能，請大將軍按軍規罰。”

許靖央一聲冷笑，將戰報扔去面前的桌上。

“沒那個功夫，等大戰停了，再做清算！”

說罷，起走到沙盤邊，所有武將紛紛聚攏到側，聽憑調令。

許靖央指著回丹城：“明早，我帶你們打下回丹，你們聚守此城，我帶一隊兵先行去西側，拿回幾關隘。”

點了幾個位置，皆是咽要塞。

假設以回丹城為中心，北梁以東以西左右占據重鎮要塞，給他們后方源源不斷地運送軍資糧草。

而反觀大燕，他們戰線長，不如北梁供給快，長久來看，對將士們極其不利。

要知道，冰天雪地里，最重要的就是糧草不能斷。

許靖央安排雷川去西邊跟守城的梁左和馬誠接應，韓豹則負責率軍同打配合，前后鋒。

以此便可以奪回回丹城。

康知遇走上前，皺眉細思：“將軍是想獨自拿下西邊的三個要塞？只怕危險。”

如今在軍中，對許靖央也改了稱呼。

許靖央說：“我目標大，一旦帶大軍，更容易被發現，故而我只要一隊兵，奇襲的事我心中有數，無須擔心。”

也本沒打算等著司逢時來，本就是要一路往北打去北梁都城，那番言論，不過是讓司逢時以為將個人仇恨，凌駕于國仇之上。

實際上，私仇國恨，許靖央都要他償還！

一番軍務代完畢，許靖央起要走。

陸允深忙道：“隴西郡王還在水附近守城，司逢時的大軍都去打他了，將軍，我們要不要派人支援？”

許靖央看他一眼：“不用，有援軍已經去了。”

陸允深連忙追在后：“可是將軍，末將要做什麼，您還沒安排。”

方才每個副將、副尉，都被安排了軍務，除了他。

著陸允深殷切的目，許靖央淡淡道：“你帶著自己的人，去沿途接濟收留困的百姓們，順帶，找一找寶惠的下落。”

帳子被將士掀起，許靖央邁著大步，帶人走了。

陸允深原地怔了怔，他垂下黯然的眼眸。

“可我也想在前線……”

威國公被兩個侍衛推搡，扯皮中，余看見許靖央被擁簇著從營帳里出來了。

他連忙高聲呼喊：“靖央！好兒，是為父啊！”

許靖央停下腳步看過來。

威國公連忙開頭發，出笑容。

許靖央側首，跟寒說了幾句，之后便走了。

“哎！？”威國公高喊一聲，“靖央！”

寒眨眼間走到威國公邊，向兩個將士示意，他們自覺松開了威國公的領子。

威國公馬上問：“寒，是不是靖央讓你安頓我？”

寒抿：“將軍說，在戰場上，按軍中的規矩來，你得稱大將軍。”

“什麼？”威國公吃驚。

寒看向那兩名將士：“大將軍吩咐，威國公許撼山連連敗戰，按神策軍的規矩，重打五棒軍，現在執行。”

將士頓時高呼：“是！”

寒走了，威國公僵在原地，等他反應過來，已被兩個侍衛拖住肩膀。

“許靖央！你好狠的心啊！我可是你父親！你拿軍打我！”

很快，他便喊不出來了，軍比他以前經常拿出來的家法多了！

上面還有倒刺，和陳年的。

一子下來，威國公只有哎喲喲的聲。

五子打完，他暈了過去，將士們便將他抬進了軍醫的營帳。

此時。

水西畔，隴西郡王率領的隴西軍正同北梁激烈戰。

司逢時的大軍力量都在此。

隴西郡王上負傷，強撐著被親衛掩護退到了輜重營后面。

他大上的汩汩冒著鮮，滿頭銀發帶著污，在寒冷的夜風中飄。

親衛撕下袍，給他死死地綁住傷勢。

“將軍，求援吧！陸將軍帶領的邊關軍就在系纓關，撐到天明，還有機會等來援軍！”

隴西郡王一張年邁堅毅的面孔出決絕。

他重重搖頭，撐著長槍站起來。

“我們顯然打不過，北梁軍訓練有素，人數眾多，且有備而來，陸將軍來，也不過是螳臂當車，你現在快馬加鞭，派人去通信，他早做防備，我們能做的，就是拖延幾時是幾時，能殺幾個是幾個！”

說罷，隴西郡王直起，上鐵鎧遍布，他撿起屬于自己的、掉在地上的戰旗，當做披肩，系在了后背。

隴西郡王高舉長槍，嘶聲吼道——

“將雖老，猶能戰！不到死，不退還！”

出發之前，隴西郡王就很清楚，事會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皆是皇上不作為、獨斷專權所導致的。

他本可以聽從家人的勸阻，裝病不出戰。

可他不來，大燕可還有反抗的余地？

皇帝錯了，百姓們沒有錯，百姓們不該死！

隴西郡王再次帶兵殺戰場。

激烈的戰鼓好似也隨著漫天卷起的雪塵變作送葬的悲歌。

遠，立在軍中指揮方遒、甚至沒有下場的司逢時瞇起眼睛。

“倒是個有的老將，可惜了……留他個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