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汜一臉坦然：“是。”

？！應如愿不由得愣住。

完全沒有往這方面想過，還以為靳汜就是回來復工，所以才跟著應纏來老宅……

倏地看向毫不心虛的靳汜，又猛地看向低著頭猶如鵪鶉的應纏。

再確認一遍：“昭昭，昨晚帶走你的人是他？”

應纏小聲地“嗯”了一下。

不同于薄聿珩看靳汜的眼神瞬間變得審視，應如愿的思路還在固有的認知里打轉：

“原來如此……我們還以為你真的跟初次見面的男人怎麼了，原來你只是跟保鏢走了呀，沒事就好，早上你爸爸聽到那些風言風語，真是氣壞了。”

？

靳汜總算明白上次在橫店，老板的媽媽是怎麼推斷出跟他老板過夜的人是商律白——的腦回路，確實太九曲十八彎了。

應纏先低頭認錯：“爸爸，對不起。”

薄聿珩心下覺得這個說辭有些牽強，但比起兒真的搞男關系，他還是更愿意相信這就是真相：

“所以你只是跟保鏢離開？”

靳汜側過頭，看向旁的應纏，猜想會不會順坡下驢？

像上次一樣，利用媽媽神奇的腦回路，將昨晚的“私奔”輕描淡寫地解釋為“保鏢履行守護的職責”？

應該會吧？

畢竟從昨晚到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被父母捉住“”，來老宅的一路上，也是忐忑得不行，看著就很不敢承認。

如果是這樣，那他這個轉正了的男朋友，恐怕還得再當一段時間見不得的地下……

他的思緒還沒有轉完，應纏就抬起了頭，回應如愿。

母倆極其相似的漂亮眼眸在空中會。

抿了一下，突然間清晰而堅定地道：“媽媽，爸爸，對不起，我之前……一直沒說實話。”

應如愿蹙眉：“什麼沒說實話？”

“我前段時間狀態不好不是因為商總，而是因為……靳汜。我們也不只是老板和保鏢的關系。”

靳汜一怔！

而后，角慢慢翹了起來。

他以為應纏會含糊其詞地掩飾過去，沒想到竟然承認了。

他垂眼細細品味了一下，原來這就是被朋友宣的覺。

還，爽的。

應如愿卻是被這顛覆認知的話語，弄得回不過神：“什麼意思？什麼不只是老板和保鏢的關系？”

“就是……在橫店跟我在一起的人，其實不是商總，而是靳汜。”

應如愿原本和緩的神驟然沉了下來。

聲音也帶著山雨來的迫：“你把話一五一十說清楚了。”

應纏咬住下：“我一開始，喜歡的人，確實是商總，但自從三月份以后我就對他淡了心思，再后來，靳汜來到我邊，我就跟他……日久生了。”

“……”

應如愿這才拼湊出完整的真相，攥了沙發的扶手，向前傾：“所以，你上次，是騙媽媽的？”

薄聿珩覺到妻子翻涌的緒，不聲地將手掌覆在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慢慢問，別怒。”

應纏嚅：“我不是故意要騙您的……當時靳汜隨時可能離開，我怕出現跟您說實話后沒兩天靳汜就不見了的況，到時候您會覺得我被人騙或者跟人……一夜，所以才將錯就錯，讓您以為是商總……”

“那你現在坦白又是什麼意思？”應如愿質問，“靳汜去而復返，你們又可以在一起了，也瞞不下去了，才來跟我說實話？”

應如愿慍怒道，“昭昭，你是要氣死媽媽嗎？”

應纏小小聲：“沒有這麼嚴重吧……”

當然有這麼嚴重！

應如愿霍然站起，忍無可忍，聲音都因為怒氣和心痛而微微發：

“按照你的話，你當時以為他要離開了，卻還是跟他發生了關系，也就是說，你明知道你們之間可能沒有結果，卻還是放任自己沉淪，這不就是在輕賤自己的，傷害自己的嗎！”

應纏耳漲熱起來：“我……”

應如愿指著明顯消瘦了一圈的臉頰，眼底涌起一陣紅潤：“你看看你自己這段時間的樣子，氣神都沒有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你知不知道，媽媽每天都心疼得要命！”

“我以為你是因為商律白才這樣，我還自責后悔，覺得自己是不是不該那麼強地分開你們，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我費盡心思給你辦這個宴會，就是希你能開心起來，走出失的影，結果呢！你是自己選擇墮落的！”

應如愿的怒火一部分來源于被兒欺騙的傷心，而更多的是應纏竟然如此離經叛道！

薄聿珩立刻摟住緒激的妻子，低聲呵斥：“昭昭，還不快跟你媽媽道歉認錯。”

應纏看著媽媽落淚，心疼又愧疚：“對不起，媽媽，對不起，爸爸，我知道錯了。”

應如愿扭開頭，不愿再看：“你現在就去祠堂給我跪著，好好反省！”

應纏認罰，不敢再辯駁：“我跪我跪，但是媽媽，能不能別讓夏夏跪了？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是被我連累的。”

應如愿瞪著，實在想不通，自己從小聽話正經的兒，怎麼突然變得如此不省心！

甚至疑心：“是不是夏夏把你帶壞了？”

“不是不是，真不是。”

這個黑鍋不能甩到盛夏里的上。

應如愿深吸幾口氣，勉強下翻騰的緒：“行，夏夏可以起來，你給我跪到今天晚上，好好想想你錯在哪里！”

靳汜一直很“聽話”，謹記應纏“沒讓你就不準”的警告，沉默地站在一旁。

直到此刻塵埃落定，他才出聲詢問，語氣甚至帶著點虛心請教：“那我呢？需要去跪嗎？”

應如愿被他這不見外的態度氣笑了：“你又不是我們家的人，跪什麼祠堂！”

靳汜態度誠懇：“您完全可以把我當自己人。”

應如愿簡直要被他的厚臉皮氣暈：“行！那你到院子里站著——讓你們一起跪在祠堂，是全你們拜高堂嗎？想得倒！”

于是，這對剛剛確認關系，剛剛在父母面前公開的小，就這麼被無地棒打鴛鴦了。

一個被押送到三樓冰冷肅穆的祠堂罰跪，一個被發配到寒風凜冽的院子里當門神。

薄家的除夕團圓飯，注定要在一種極其微妙的氣氛中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