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墨,籠罩住法爾茅斯灣。
巨大的拉普斯號如同一座海上宮殿,伴隨著一聲長長的警笛聲,船緩緩起來,船頭劃開墨藍的海水,船兩側犁開白的浪花。
盡管因為機械故障,延遲了三小時才復航,但船長的補償方案非常到位——
明晚免費開放“銷金窟”,也就是博彩廳,并贈送每位旅客一千金的籌碼,大大平息了旅客的不滿。
此刻已是夜里十點,但游上下依舊人聲鼎沸,笑語喧嘩,每一層的甲板上,都有人在喝酒聊天吹風。
應纏上船后,也換了一條頗度假風的印花吊帶長。
的面料勾勒出曼妙的曲線,將一頭長發慵懶地披散下來,猶抱琵琶半遮面地藏住白皙的肩頸。
端著一杯漂亮的尾酒,無比自然地融一群倚著欄桿談笑的年輕男,燈在致的眉眼間跳躍,讓看起來耀眼又無害。
“……下午船停著不的時候,我還以為這次旅行要泡湯了呢,”應纏嘟著埋怨,“幸好只是虛驚一場。”
其他人也紛紛說是。
一位穿著制服的服務生,立刻接口安:“士請放心,我們的游配備了頂級的維修團隊,會全力保障各位貴賓的旅行安全,您無需過度擔憂的。”
等服務生端著托盤走開,應纏立刻神兮兮地低聲音:
“哎,你們聽說過嗎?這艘游,三年前首航后突然停航,說什麼件壞了要返廠大修,其實是假的!真相是船上死了人!冤魂不散!”
“停航那三年,是請了中國的大師,來做法事驅邪呢!”
“天啊,真的嗎!”一個膽子小的金發客嚇得捂住了,花容失。
另一個穿著花襯衫的男客也跟著說起來:“我也聽過類似的話,說三年前首航,船上確實死過一個孩!”
“不是聽說,就是真的!”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男人也加討論,“三年前首航,我就在這艘船上,那個孩也是中國人,非常漂亮!”
應纏好奇地“哦?”了一聲:“你有注意到?”
“我敢保證,當時船上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
加聊天的人越來越多:“這麼漂亮嗎?”
“當時是船長晚宴,船長按照習俗邀請客人共舞,第一個就選中了!舞跳得非常好,全場矚目!”眼鏡男陷回憶,帶著一惋惜。
“跟一起的,還有一個東方孩,主請纓去彈鋼琴伴奏……天哪,那琴聲,那舞姿,就是那場晚宴最璀璨的明珠!不男士都心馳神往,晚宴結束后都想去要們的聯系方式呢!”
他慨地搖搖頭,“可誰能想到,那麼好的兩個孩,其中一個居然……唉。”
“……”應纏握著酒杯的手指不自覺地了。
這時,一只溫熱的大手自然地攬上的腰肢。
靳汜穿著一件棉麻質地的襯衫,領口隨意地解開兩顆扣子,姿態慵懶地加這場閑聊:“這麼好的孩,怎麼會發生那樣的事呢?”
眼鏡男攤了攤手:“這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那個跳舞的孩后來失蹤了,再被發現時就是在海里。”
看來他只知道這些皮。
應纏適時進靳汜的懷里,像只弱的小鳥:“太詭異了,聽起來好嚇人哦。”
靳汜不以為意地笑道:“陳年舊事,聽著玩就好,這種豪華游,故事總是特別多。既然害怕就不要聽了,我們去那邊吹吹風吧?”
應纏乖巧地點頭:“好呀。”
又對眾人出一個甜的笑容,“失陪一下哦。”
靳汜攬著,兩人姿態親昵地離開了喧囂的吧臺區,走向甲板邊緣相對安靜的角落。
兩人臉上還保持著輕松,就像一對普通旅行的,應纏靠在靳汜懷里,看似,實際上目銳利地掃過遠依舊沉浸在酒中的旅客們。
“我們分析得沒錯,這次復航,確實有很多參加過首航的旅客,他們可能都見過白,甚至還記得白。”
靳汜倚著欄桿,低下頭在耳邊說話也像人間的調笑:“我也是這麼想。”
應纏對他一笑,大腦卻是在飛速運轉:
“記憶是有發點的,三年前那個晚宴,我和白,一個彈琴一個跳舞,是焦點,如果我們把那個場景重現,或許能刺激到某些人的記憶,讓他們想起更多的細節,那我們就能得到更多的線索。”
“場景重現?”靳汜想了想,“主意不錯,我剛才路過大廳,那里就有一架鋼琴,我可以彈,你會跳嗎?”
應纏驚訝:“你還會彈鋼琴?”
靳汜手,指腹帶著薄繭,不甚溫地了膩的下:“老板,我什麼都會的。”
那更好,更還原,應纏原本是打算音響放歌曲,一個人跳舞的。
隨即轉頭,目搜尋,很快找到安靜的白樹。
靳汜的手指,而后朝白樹走去,低聲代:“白樹,我和靳汜要去中央大廳那邊重現三年前晚宴的場景,你注意觀察在場所有人的反應,記住那些不正常的。”
白樹愣了一下,而后用力點頭:“好!”
代完畢,應纏回到靳汜邊,靳汜已經直起,雙手在袋里:“那要彈什麼?”
應纏抿思索,很快就想起一首粵語歌:“我和白高中的時候一起表演過這個,三年前那次,我們可能彈跳的也是這首。”
靳汜掏出手機,幾秒后,找到應纏說的那首歌的鋼琴譜,仔細看了一遍,沒什麼難度,照著彈就可以。
于是。
半個小時后。
原本準備散場回房休息的旅客們,就被一陣悠揚的鋼琴聲吸引,腳步不由自主地放緩,四張,還以為是船上的驚喜節目。
接著就看到,在金碧輝煌的大廳中央,那架黑白鋼琴前,坐著一個年輕又英俊的東方男人,他手指流暢地跳躍,溫的旋律就從他指尖溢出。
“怎麼有人在彈琴?”
“彈的什麼呢?好像沒聽過?”
“快看那里!有人跳舞!”
一道白的影翩然鋼琴前方的空地。
應纏換了一條純白的吊帶長,烏黑的長發隨意地挽起,沒有繁復的裝飾,卻得驚心魄。
隨著旋律舒展,輕盈地旋轉、跳躍。
舞姿并非古典芭蕾,而是融合了現代舞的自由隨,每一個作都充滿和生命力,如同月下振翅飛的白鳥,在訴說著一個遙遠而憂傷的故事。
那份優雅與靈,瞬間吸引住所有人的目。
“Oh my god…”有人低呼。
“好……”
“這曲子……這舞蹈……我好像在哪里見過?”
“天啊!像不像、像不像三年前那個啊……”
時仿佛在此刻重疊,三年前那個璀璨又戛然而止的夜晚,猛地跳許多人的腦海中。
白樹在影里,像一頭蟄伏的獵豹,目如炬,死死掃過每一張被琴聲和舞姿吸引的臉龐,不放過任何一驚愕、追憶、恍然,甚至是慌的表。
突然!
他看到一個脖子上蛇形紋的男人,正用一種很……很讓人不舒服,很讓人骨悚然的眼神,幽幽地看著翩翩起舞的應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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