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小姐嗐了聲，不以為意地拍了拍手臂：

“待會打麻將，好好表現，我走了。”

淺喜愣了愣，“這麼早？”

“這宴會沒意思，唯一有意思的人我已經看見了。”

把酒杯塞到手里：“比想象當中更有意思。”

淺喜盯著那杯酒，再轉時，人已經不見了。

“聊完了？”后突然傳來一道淡然的聲音。

淺喜微微嚇了小跳，回頭見霍郁不知何時辭別了那幾個領導，走過來。

淺喜想起剛剛錢小姐造他和自己的黃謠，耳滾了層熱度，低低了聲：

“郁哥。”

霍郁問：“愿意打麻將麼？”

*

局長夫人攛掇了館長夫人，和另外一個領導夫人去娛樂室打麻將。

三缺一，因為霍郁的份，于是主上了他旁邊的莊淺喜。

四人坐下麻將桌，局長夫人見凡事小心，拿不定主意時都得看看后陪坐的霍郁，于是調笑：“莊小姐，這麼聽霍總話呢。”

館長夫人對霍郁道：“霍總，你這麼提攜淺喜，到時候結婚，酒宴上不得讓多敬敬你這位大伯哥幾杯？”

霍郁悠閑地抿著酒，淡然道：“一杯就夠了。”

淺喜心中清楚，不會結婚，也不會有酒宴，只當他是在外人面前說際話，沒有多在意。

牌桌上的骨牌嘩啦作響，連開四圈。

首兩局，胡的是館長夫人，后兩場，運氣握在另一位夫人手上。

淺喜和坐在下位的局長夫人，幾局下來牌運不濟，始終未能聽牌。

幾個領導陪夫人打牌，著酒杯也坐進了棋牌室。

剛一進去，見霍郁早坐在了室沙發區，喬局笑道：“霍總啊，我說怎麼到找不到你。你怎麼跟弟媳比我們幾個跟媳婦還呢。”

霍郁手指輕轉酒杯，淡笑道：“懶得走，在這兒坐坐。”

那局長夫人見丈夫進來，埋怨自己運氣不佳。

“運氣不得流轉嘛！還沒到你呢。”喬局安。

“莊小姐經常打麻將嗎？”局長夫人了張牌，盯著牌墻蹙眉，漫不經心問。

“不怎麼會，我都是打。”淺喜道。

話音剛落，指尖捻著張八條，不聲地推出去。

八條正巧落局長夫人虎口。

“呦！我正愁八條呢！你就給我送來了。”

局長夫人大一聲，終于開場一次，笑得眼角飛翹。

牌局重整。

接下來的幾局，淺喜打的牌次次掉進那局長夫人里。

多數喂給局長夫人，偶爾也“誤打誤撞”喂給那館長夫人和另一位牌友。

一人喂三個，樂得牌桌另外三人都放聲大笑，笑聲傳遍休閑廳。

宴會熱鬧的氛圍達到最高峰，淺喜后擁簇上來兩三層看熱鬧的賓客。

眾人看莊淺喜著一張牌，一時不知該不該出，認真的樣子令人啼笑皆非。

有人樂道：“莊小姐是不大會打牌哦，這牌哪能隨便丟的，次次被其他人撿了。”

“再輸下去，莊小姐今晚是出不去了。”

“誒，這不是有霍總在嗎？”

幾人說著，側眸看了眼旁邊坐在幾個領導中間喝酒的霍郁。

“霍總，快過來救救莊小姐吧，你再不來，人都要輸沒咯。”

霍郁隔著人群看了眼莊淺喜側影。

淡定扔牌的樣子倒不像是在為輸牌而懊惱。

霍郁收回眼：“開心就好。”

局長夫人側頭看他，指著莊淺喜樂道：“霍總啊，這話可是你說的，淺喜今天這桌輸的，你來包？”

幾局麻將下來，對莊淺喜的稱呼自然而然從“莊小姐”轉為了“淺喜”。

“包。”霍郁輕笑點頭。

圍觀賓客紛紛起哄：“霍總大氣啊。”

喬局坐在霍郁旁邊，眼神從牌桌上挪開，側頭過來：“霍總，你這位弟媳......”

他頓了頓，比了個大拇指夸贊：“相當的聰明。”

“我夫人平時在家，可很有被逗的這麼高興的時候。”

霍郁抿輕笑：“喬局說笑了。”

牌桌上有人高喊：“霍總連弟媳都這麼寵，不知以后自己媳婦能寵什麼樣子。”

淺喜撿牌的手一頓，輕輕推出去。

喬局想起什麼，也放開聲，問：“對了，之前我給你介紹我那侄，聊的怎麼樣？”

“上次跟你吃過一頓飯后，回到家，可老向我提起你。我這侄生高傲，上次這麼積極熱衷地提一個男孩子的名字，還是在小學一年級。”

霍郁閑適地靠在沙發背上，余瞥了眼莊淺喜，疊雙。

“喬小姐活潑漂亮，也很優秀。”

喬局于是呵呵樂道：“要在場，聽到你這麼說，下估計要樂得抬到天上去了。”

“早知道今天你會來，我就該把一起帶來。”

麻將桌上，局長夫人也調侃：“早該帶來的。讓跟淺喜也認識認識，畢竟以后......說不定就是一家人了。”

霍郁頷首沉淡道：“下次總有機會。”

淺喜已經連打了四十多分鐘，見有其他賓客看得手，于是主讓開了位置。

繞開人群，去了趟洗手間。

從洗手間出來時，外面天幕灰暗，大雨瓢潑。

霍郁和喬局幾位領導在聊個人私事，沒有立即回去。

在宴廳后門后站了會兒，盯著檐角被風吹得驟然響的銅鈴出神。

那鈴聲急卻清脆。

剛從麻將喧鬧的嘩啦聲中釋放出來，此刻院外的風雨呼嘯聲，和這鈴聲便顯得格外寧靜。

晚春剛長齊的綠葉被大雨敲打得簌簌墜落，砸在青石板上，卷進雨水漩渦。

后的笑聲不時傳來，淺喜著手機，心道待會該趁勢加一下幾位領導和夫人的微信。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和氣聲突然竄到腳畔。

淺喜低頭一看，是一條棕的斗牛犬。

那小狗圍在腳畔不斷嗅著什麼。

后不見主人。

淺喜蹲下它頭，問：“你是哪來的？”

那狗不回答，哈拉著舌頭，躺下敞開肚皮給。

屋檐外濺了幾滴雨花進來，打在一人一狗上。

淺喜正得起勁，后傳來一個清亮的聲音：“我說你怎麼跑這兒來了，原來是聞到莊小姐氣息了。”

淺喜抬頭一看，花見明手里拿著牽狗繩，吊兒郎當地走過來。

淺喜站起來：“花先生。”

“莊小姐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我喝了點酒，過來吹吹風。”淺喜道。

“我看你在這發呆，以為是麻將輸懵了，躲在這里哭呢。”

微笑搖頭：“那不可能。”

“花先生怎麼會參加這種宴會？”

“我是沒辦法，跟我家那老頭來的。”

淺喜想起剛才宴席上坐他旁邊那位老者。花見明父親早年是國知名的金融大亨，后來退居二線后沉迷古玩，現如今是一位鑒寶大師。

點了點頭。

花見明打量，笑道：“你這一晚上都跟在我霍哥旁邊，我都沒敢上來跟你打招呼。”

“為什麼？”

花見明當然不能把因為自己對有小心思，被霍郁威脅過的事說出來。

他只道：“霍哥多嚇人啊，你不怕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