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郁說話間,另一只大手悄然竄進擺。
淺喜按住他作的手,惱道:“霍郁!”
小船搖搖曳曳停靠在岸邊,船夫站在船尾:“兩位,你們定的宿船已經靠岸了。”
淺喜聽見船夫朝這邊說話,下意識把自己擺拉起來,遮住霍郁黏在自己上的大手。
那邊,船夫下了船,系好纜繩,在岸邊又對船篷里的人又囑咐了幾句:“我們船上備了茶水和點心,岸邊前面就是服務中心,你們今晚可以在那邊沐浴洗漱。”
他習慣地推銷了幾句:“晚上在宿船里休憩和欣賞夜景,也是很有意境的。”
淺喜一聽,吃驚地看向霍郁。
那船夫話畢下了班。
“我們晚上要在這里留宿嗎?”淺喜問。
霍郁道:“我包了一晚上。”
淺喜紅著臉,聲音輕如細蚊:“這地方......真的不適合的,萬一掉進水里。”
霍郁敞開二人頭頂的船蓬,出大片夏日的星空。
“好端端的看星星,怎麼會掉進水里?”他似笑非笑地凝,尾音勾著調侃笑意。
淺喜脖子唰地熱了大片。
明明是他剛剛說......
然而,霍郁逗歸逗,做歸做。
他話說完,人就已經纏上來了。
淺喜上的幾顆盤扣重新被他啃噬凋散。
雪白的月穿敞開的船蓬,鋪在上,像堪堪攏了層半明的薄紗。
淺喜盯著頭頂的星和月,舒服得不住戰栗。
霍郁流連過上的每片星月,最后覆上來,將月的視線牢牢遮住。
淺喜整個人籠罩在他影里。
小船晃了一夜。
*
出于霍聽竹本人的低調,他的慶祝家宴只在霍宅簡單辦。
淺喜下午到的時候,客人還沒到。
經過前庭時,霍朵朵正爬在花園正中央那棵壽松上,兩只腳踩著枝干,手往樹梢上夠著什麼。
那是今年開春,霍郁在霍爺爺生辰上送的賀禮。
千年的羅漢壽松,價值不菲。
淺喜頓住腳步,和打招呼。
霍朵朵一屁坐在樹桿上,斜瞥了眼,沒理。
在拿掛在樹梢上的一條繩帶子。
壽松外圈圍著一汪淺淺的護樹池,淺喜站在外圈提醒:“朵朵,下面是水,下來的時候小心別踩到。”
霍朵朵腳丫子晃著,冷淡道:“要你管。”
淺喜站了會兒,不再多言,自行走了。
先去茶室和霍爺爺打招呼。
剛一進門,看見霍知岸一家和二太太沈韻坐在里面陪爺爺聊天。
淺喜愣了愣,上前一個個問好。
霍知岸自進門,目便安靜地盯在上不曾移開。
一掃病弱和纖瘦的神態,臉頰被午后日頭曬出淡淡的,出健康的。
從前看人時總像蒙著層霧的眼睛,此刻亮得驚人,眼尾微微上挑,連人時的聲音都比往常清亮。
沈韻坐在旁邊,也在打量。
“淺喜,看來這落風縣還是養人,你在那邊待了兩個多月,林黛玉都變薛寶釵了。”
隨口謅來的比喻別扭又古怪,左右兩邊的幾個養互相對視一眼,默默笑起來。
這話沒惹淺喜生氣,倒是坐在主座的霍爺爺臉暗下來。
什麼林啊薛的,這是把他霍宅比喻賈府了。
林閔茵也不喜歡這句話,蹙起眉,喝了口茶。
莊淺喜要是林黛玉或者薛寶釵,那家知岸是什麼?
游手好閑的賈寶玉麼?
何況,莊淺喜配做林、薛麼?
林閔茵眼神在上來來回回刮了兩眼,見幾個月不見,確實鮮活了很多。
倒是過得滋潤,可惜家小......
林閔茵想起自家小,因為不被老頭子喜歡,這種在霍宅的聚餐現在能婉拒就婉拒,再也不跟著來了。
心中一陣心酸,對莊淺喜就越發不悅。
霍老太爺示意淺喜坐下聊天,淺喜看了眼四周位置,只有霍知岸旁邊空了張椅子。
坐下,霍知岸目側移,著低垂的眼睫和雙手疊搭在膝上的手腕。
沈韻突然笑了起來:“喲,知岸,這是多久沒見你媳婦了?眼睛都盯直了。”
“我記得前段時間你不是還去落風縣看過嗎?幾天不見就這麼想了?”
淺喜驚訝抬眸,和霍知岸撞了一眼。
他去了落風縣?
后者心一滯,聽見沈韻里的“你媳婦”幾個字,鼻頭泛酸,先行移開視線。
林閔茵很快察覺到自家兒子的眼神,也是第一次聽說霍知岸又大老遠跑去了落風縣:“知岸,你又跑去落風縣干什麼?”
又?淺喜越發困。
霍知岸余見淺喜也看著自己,別開眼:“我有例罕見病癥患者老家在那里,這幾個月在居家康復,過去是例行做回訪。”
淺喜聽罷,會意地收回眼。
不知道的是,落風縣確實有例患者,但康復回訪原本不至于需要霍知岸親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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