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里，許靖央眸神無波無瀾。

盯著胡決明的尸首，不過淡淡道：“蠢貨。”

詛咒不得好死這種話，十年來，許靖央在戰場上聽過無數回。

世間真有因果報應，前世也償還夠了。

旁邊嚇傻了的向，還沒回過神，卻見許靖央揚起劍鋒，利落一斬。

像切菜一樣，奪下了胡決明的人頭。

向嚇得驚一聲，地看向許靖央。

“你……你是神策大將軍？”

“是。”許靖央沒回頭，撕了塊布下來，將胡決明的項上人頭包了起來。

向哆嗦：“那我先前冒充你，你……你為何不殺我。”

許靖央側眸看去，眉宇間神帶著幾分嗤笑。

“我是將軍，又不是土匪，你雖借用我名號，卻在行好事，我何必殺你？”

“可你也沒有揭穿我。”向喃喃。

許靖央彎腰，手掉了附近北梁將士的盔甲。

“我既不準備收拾你，揭穿你就沒有意義。”不做浪費時間的事。

向見挨個下尸上的盔甲，不由得詫異：“你這是在干什麼？”

許靖央直起，拇指揩去臉頰上剛剛濺上去的跡。

“抱歉，以前從軍的時候窮慣了，就喜歡搶敵軍的資，我稱之為戰利品，倘若你還有力氣，過來幫我的忙。”

只見，說完，就將包著頭顱的布包系在了腰上。

向咽了口唾沫，漸漸接了傳聞中的神策大將軍，竟是個如此好相的子。

跑過去，開始幫許靖央掉那些盔甲，最后再將掉在雪地里的刀劍挨個收起來。

向到了一袋銀子，馬上高舉起來。

“大將軍，這個我們也能要嗎？”

“要，”許靖央看了一眼，“他們都是從附近村落搶來的，本就是屬于燕人的東西，拿走便是。”

向頓時干的更賣力了。

不一會，遠傳來噠噠的馬蹄聲，震著屋檐上的雪沫子都紛紛落下。

那幾個老人先是看見不遠黑的一隊人馬趕來，人人后都背著斬馬刀。

他們嚇了一跳，急忙拽向的袖子：“又來了，北梁軍又來了！”

向抬頭瞧去，頓時警惕起來。

“大將軍！”求助的目看向許靖央。

然而，許靖央只是掃了一眼，便淡定說：“不是北梁軍，是本將的人來了。”

為首的寒離得很遠，便一直招手。

“將軍！末將們來遲了。”

木刀在許靖央旁翻下馬，看見滿地北梁軍尸首，拳可惜地砸在掌心里。

“哎！這麼多人頭，可是白花花的軍功啊，要是被我上就好了。”

“你哪有那麼好的運氣。”

寒說罷，上前兩步，眾人單膝跪地，拱手啟稟：“將軍，附近村落的流兵和流民都已經掃干凈了。”

“我們來的路上，看見一批凌的馬蹄印朝這個方向而來，猜測您可能同北梁軍遭遇了，故而立刻趕來。”

許靖央指了下周圍的尸首。

“都殺干凈了，你們將人頭帶回去，當初他們怎麼對簡震的，我們就怎麼對北梁的人。”

簡震戰死后，司逢時為了向大燕示威，將他的尸首掛在城墻上，飽風吹雨打。

在戰場上而言，這是一種極其辱的方式。

許靖央豈能讓司逢時踩在臉上耀武揚威，必定要還回去！

木刀們頓時利落地收拾尸，向鼓起勇氣，拿刀走了過去。

“我幫你們。”

看見，寒和辛夷對視一眼。

“將軍，這是您撿的小孩兒？”

“我不是小孩兒，我快二十了！”向急忙糾正。

只是自窮苦，吃的不好，故而上清瘦。

許靖央看一眼：“一個憑自己能力，救下四五個老人的小小英雄，一會帶上回去。”

“是。”

許靖央走到旁邊，寒便跟上去：“將軍，今晨接到信，韓豹將軍已經按您的要求，讓王爺率領大軍退出了回丹城，而探子之前就曾說過，司逢時率領的主力大軍，正向回丹城而去，勢必會有一場惡戰！”

許靖央起一把白雪拭寶劍上的跡。

隨后送劍鞘，說：“作快些，我們爭取在北梁大軍到達之前，趕回回丹城助王爺一臂之力。”

與此同時。

回丹城，蕭賀夜剛剛安排完軍務。

隴西郡王上負傷不便行走，故而蕭賀夜安排人將他送回戰線之后的河安郡。

那里相較更安全，且資充裕，可以讓他好好養傷。

隴西郡王起初不肯走，被蕭賀夜一道軍令給收服了。

梁左和馬誠兩位副將則安排去了剛打回來的水郡駐扎，謹防北梁人陡然回頭襲。

蕭賀夜這麼做，也是為了讓軍防力量牢牢地把握在手中。

現在邊關將士分別為神策軍、破虜軍和邊關軍，許靖央自是不必說，從前他們就并肩作戰，早已有幾分默契。

但邊關軍魚龍混雜，簡震死后，趙曦也在之后的戰役里不知所蹤。

這幫將士若不好好收制，以后會惹出子。

故而，蕭賀夜暫時將這些邊關軍到陸允深手中，命他統轄約束。

蕭賀夜命大軍整裝以待，準備退出回丹城，另外有一批他專門安排的將士們，躲在城墻的假油桶，只等著司逢時等人城，于甕中絞殺。

就在這時，一名將士匆匆進大營。

“啟稟王爺，有一名子自稱趙曦趙束尉，昏倒在城前。”

蕭賀夜皺眉：“趙曦？大戰當前，顧不得。”

一旁的軍師卻拱手說：“王爺，若不管不顧，就怕了我們計劃的敗筆，若被北梁的斥候看見我們故意用空城計引他們過來，只怕不會上當了。”

蕭賀夜沉眸，略一思索，便說：“將帶進來。”

不多時，被凍得奄奄一息的趙曦踉蹌走進營帳，不控制地跪倒在蕭賀夜的前。

“王爺……臣叩見王爺。”聲音聽似很虛弱。

蕭賀夜垂眸，目如冰刃般落下。

營帳火把晃，映著他冷的側臉廓。

周遭數名披甲武將按刀而立，影幢幢，無聲地將趙曦的影圍在中央。

蕭賀夜并未開口，只漠然審視著，仿佛在看一件無關要的死。

無形的威彌散開來，連火都似被得矮了幾分。

“趙曦，你被何人所救，又是怎麼回來的。不說清楚，本王便視作逃軍罪，將你就地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