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祝今月到邊的話又咽回去。
教室里明明人不,卻暫時陷了一種詭異的安靜中。
頃,只聽沈清淮平靜又條理分明地開口:“你好,我這里星南一中高二教學樓高二一班,六樓樓梯左手邊第一間教室,我們教室剛發生了一起盜竊案,失竊品金額價值三萬,還有人把我手機搶過去摔了,不知道算是搶劫還是故意毀壞財,你們盡快派人過來吧。”
教室頓時陷了一種詭異的安靜。
大家一時之間都有幾分愣。
直到幾秒過后,李鑫銘先反應過來,再開口時,他聲音都明顯結了:“不、不是,你、你、你剛……這是報警了?你報警干什麼?”
沈清淮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手機殼上掛著的可可黑小貓掛件輕輕晃,和他冷靜的表形極大反差。
他這才終于又抬眸看了眼李鑫銘,不不慢道:“你不是丟東西了嗎,我幫你報警,你怎麼還不愿意,你在慌什麼?”
班上其他人這時也終于回神。
“是啊,你不是說你東西丟了嗎,沈清淮幫忙報警你應該高興還來不及啊,你慌什麼?”
“我就說哪里不對,你那手表每天恨不得25小時戴在手上,離開視線一秒你都不了,你會放課桌里忘了拿?可能嗎?”
李鑫銘繼續結道:“誰……誰特麼慌了,我就是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不想鬧太大理,私了就行。”
祝今月看到他撥出110就已經放下心來,這時不由嗤笑一聲:“你法盲嗎,盜竊和故意毀壞財都是刑事案件,怎麼理公檢法說了才算,你想私了就私了啊?”
沈清淮又笑了聲:“不慌就行,放心,警察馬上就來。”
李鑫銘看上去就要當場去世,本放不了一點心。
但學校附近就有個派出所,三萬又不是小金額,兩個民警很快到達教室,后還跟了一串尾,是其他班好奇來看戲的。
學校那群領導聽說今天是去哪開會了,陸容也不知道是有什麼事,這會兒暫時都還沒趕到,但估計過不久也要來了。
兩個民警一老一小,老民警顯然極其老練有經驗,隨口問了幾句,明顯就已然心里有數。
老民警看看沈清淮,又看看面白如紙的李鑫銘,一揮手道:“這不是什麼小事,你們老師既然都還沒來,你們倆就先跟我們回局里做個筆錄吧。”
祝今月忙道:“我也去。”
全程冷靜的男生這時才微蹙了下眉:“你去做什麼,馬上要上晚自習了。”
他皺眉什麼意思啊?
祝今月也跟著蹙眉:“我為什麼不能去?”
沈清淮無奈嘆氣:“派出所會有點。”
一旁的小民警不干了:“不是,我們所里怎麼就了?”
他年紀很輕,估計是大學剛畢業,有種咋呼,乍一看上去還沒沈清淮沉穩。
沈清淮回頭看他眼:“不是說你們所,是說你們抓的人有點。”
小民警可能是回想起今天他們所里抓了些什麼人,表瞬間很是一言難盡,贊同地點點頭:“這倒是。”
祝今月才不管這些,不放心他一個人去派出所,這下也不想跟他講道理:“我不管,我是證人,我當然得去。”
一開口,班上其他人也跟著開口。
“對對對,我也是證人,我也去。”
“我我我也是證人。”
“我也!”
教室一瞬間鬧哄得不行。
“去什麼去,當我們派出所是菜市場呢,都好好在教室待著,有需要會來你們。”老民警目略過祝今月,稍頓了下,不知怎麼想的,在這兒松了口,“你是證人是吧,你先跟著來吧。”
到達派出所,民警將他們帶進調解室,長方形的會議桌,李鑫銘坐一邊,祝今月和沈清淮坐另一邊。
他們幾人剛坐下,陸容就趕到了。
氣吁吁撐著會議桌:“警察同志,我是他們班主任。”
老民警點點頭:“你通知他們家長了嗎?”
李鑫銘聽見這話肩膀瑟了下:“怎麼還用家長,這種小事就不用家長了吧。”
陸容眼下沒空顧及他,只看著老民警說:“還沒來得及,我接到通知就立刻趕過來了,還沒太搞清是怎麼回事,這中間會不會是有什麼誤會啊?”
老民警下點了點兩位當事人:“你們這位姓李的同學指認這位姓沈的同學拿了他價值三萬塊的表,我們刑警隊的同事已經過去取證了,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還待調查,還有就是你們這位李同學還摔壞了這位沈同學的手機,你先通知他們家長過來吧。”
陸容越聽臉越嚴肅,聽至最后一句,也沒多話,先看向沈清淮:“沈清淮,你媽能過來嗎?”
沈清淮:“您不用通知。”
老民警皺眉:“你們還沒年,通知當事人家屬是法律規定。”
沈清淮目轉向他那邊,平鋪直述道:“我已經滿16歲,家里現在所有開銷和花費都是我在承擔,按現行民法規定,我就是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純民事糾紛我自己就可以理,你們要確定今天的事是刑事案件,再通知我家長也不遲。”
老民警征詢地看向陸容。
陸容朝他點點頭。
老民警目在沈清淮上輕點了下,沒再說什麼。
陸容這才又看向沈清淮邊的人。
“祝今月,你怎麼在這——”像是才看清是,陸容極其驚訝,一副瞬間頭大了一圈的模樣,“你和這事有什麼牽扯?”
祝今月:“我是證人,我過來做證的,陸老師我不是當事人,我就不用家長了吧,我爸媽這會兒應該沒空來,非要我的話,那我就讓我爸媽派個律tຊ師過來。”
陸容:“……”
老民警:“……”
小民警:“……”
李鑫銘:“……”
調解室安靜一瞬,只有旁邊的男生這時又輕笑了聲。
祝今月偏頭瞪他。
都這種時候了,他怎麼還笑。
知道只是來作證,陸容明顯松了口氣,就又轉向李鑫銘:“你爸媽今天總沒事吧,我現在給他們打電話。”
李鑫銘明顯又瑟了下:“陸老師,真不用打,都說了沒多大事。”
陸容一邊拿手機一邊道:“你沒聽那位警察同志剛說了是法律規定,老師也做不了主。”
李鑫銘不服氣道:“那他們倆為什麼不用?”
老民警淡淡掃他一眼:“你也16歲就承擔家里所有的花費和開銷?”
李鑫銘:“……”
老民警:“那個小姑娘只是過來作下證,還是你想讓真找個律師過來?”
李鑫銘閉了。
陸容打完兩通電話后,眉頭皺得更了。
“李鑫銘家長說暫時——”停頓一下,像是努力找了個好聽點的說辭,“有事,來不了。”
老民警點點頭。
“行,通知監護人是必要程序,但實在不能到場的話,有老師在也行。那就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他看向沈清淮,“你先說?”
沈清淮還是那副冷靜語氣:“他搶摔我手機的事,班上同學都看見了,隨便問一下就知道了,至于竊的事……我課桌里估計有他指紋,教室里暫時還沒裝監控,但因為二中那邊前段出了事,走廊已經提前裝上監控,你們可以找學校調取,他手上有一道細長傷口,下午下課前還沒有,可能是往我課桌里塞手表時不小心割傷的,可能是尺子一類的尖銳品,你們可以去檢驗一下。”
他每說一句,李鑫銘臉就白一分。
老民警又轉向李鑫銘:“你呢,有什麼要說的?”
李鑫銘:“警察叔叔,這真就是個小事,我就只是跟他開個玩笑而已,誰知道他會突然報警。”
這是人話嗎?
祝今月小臉又重新沉下來:“你管這玩笑?”
“今月。”沈清淮輕輕了一聲。
祝今月側頭撞進他平靜的眼眸中,勉強又冷靜幾分。
老民警繼續說:“所以你是承認表是你自己放進他課桌里的?”
李鑫銘重重點頭:“對對對,我自己放進去的,就只是同學間的一個惡作劇,開開玩笑,誰知道他會當真,還報警你們來了。”
“這位同學說得對。”老民警說,“污蔑同學拿你三萬塊的手表,你管這玩笑?”
李鑫銘大概也知道說不過去,了脖子:“好吧,我就只是想教訓他一下,讓他在班上丟下臉,真的只是這樣了,我連老師都沒打算的,不然我也不會搶他手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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