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懟的啞口無言。

沒什麼可解釋的，只說：“我的確不會為了你尋死覓活，就算你真的死了，時間久了，我也會開始新生活。我跟秦瑞出去喝酒，只是恰好，我在紐約認識的朋友不多，和他最。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

蕭衍冷笑：“普通朋友？想跟你上床的也算普通朋友？”

“蕭、衍！”

蕭衍特別平靜的刺一句：“怎麼，被我說中了，又舍不得斷？”

葉小五火氣冒上來，“蕭衍，你憑什麼讓我跟他斷？不管你信不信，我對他就是普通朋友，還是你又要像以前那樣強制我？”

蕭衍嗤笑出聲，嗓音冷淡而輕飄：“在我這兒沒有憑什麼。當然，你現在已經自由了，我也不會再強迫你做什麼。你斷不斷。”

對他，并不深，或者說，幾乎沒有。

即使是一個秦瑞，也不舍得為他放棄，哪怕是口頭上的放棄，都不愿意。

以前是嚴家人。

現在是秦瑞。

也對，一直都是他強迫，也只會覺得被強迫待在他邊是煎熬。

他沒再說什麼，直接掛斷了電話。

葉小五握著手機愣在那兒，過了好半天，似乎氣不過，將手機狠狠砸在桌上。

熄滅的手機屏幕再次亮起。

眼前微閃，拿起來打開一看，是秦瑞的微信消息。

【這周我朋友開轟趴，邀請的幾乎都是紐大的學生，要不要一起去？】

嘆口氣。

有些人主的一天幾十條信息，有些人八個月沒有一個消息。

還沒回，秦瑞又發來消息：【你不是老說你在紐約沒什麼人脈嗎，剛好這次去認識一下人脈。】

葉小五沒有拒絕的理由，就回了一句：【那你到時候把轟趴的地址給我】

秦瑞殷勤獻得很麻利：【到時候我去你家接你唄，你不是嫌你家附近總是堵車不好打車？】

葉小五：【你可真是個合格的小助理】

秦瑞：【那請問嚴皓月小姐，什麼時候給小助理轉到正式的男朋友崗？】

葉小五：【……下輩子】

秦瑞：【渣啊你，把我釣翹】

葉小五：……神經。

秦瑞喋喋不休：【你心好的時候，給我轉個正唄，要不這周六我去你家給你做飯？剛好周日一起去轟趴。我跟你說，我這輩子都沒給人做過飯。】

他消息一堆一堆的。

葉小五看著手機屏幕，眼神游離。

人就是犯賤。

上來的不喜歡。

好不容易等到死了八個月又活過來的人，結果那人干脆利落的說什麼結束。

結束還把產給？

他錢多燒得慌是吧？

而對他在這八個月里發生了什麼，一無所知。

他的世界復雜又不可言說，充斥著腥的殺戮、極致的野心和頂尖的權力。

費叔和老鷹，是他的左膀右臂，在他邊做事多年，的確比更了解他的子和做事風格。

而從未真正涉及過他的生意，自然像個局外人，又如何能比費叔和老鷹更了解他？

……

這一周里，他們沒有再聯系，像是各自恢復自由的開啟了新生活。

蕭衍回到過去沒有葉小五的生活，回到南洋后，就野心的去理丟了八個月的生意。

他離開的八個月里，老鷹作為基地的最高指揮，將一切事務打理的井井有條。

蕭衍在看幾個廠上來的出口總份額，越看眉心皺的越深：“我離開的這八個月，白糖出口量為什麼了一半？”

蕭衍當初來南洋，收走了當地大部分的白糖廠，還用超低價征用了一堆農民的土地，用來種甘蔗和甜菜。

這幾年全球經濟蕭條，大宗商品的價格走勢上升明顯。

他幾乎包攬了南洋所有白糖的出口量。

再加上南洋超低廉的勞力，每年幾個普通的白糖廠，出口收益就不菲。

近年全球的戰爭模式從熱戰到冷戰，他靠軍伙事業起家的，雖然全球對熱武的需求下降，但他并不打算放棄。

無非是從熱武賣到科技武，對他來說沒區別。

提起這個，老鷹就不爽，聲氣的說：“昂山那鬼東西之前看我們白糖廠掙錢，想用南洋政.府的勢力施收走我們的白糖廠，那會兒老大你讓那個月月到賬本威脅他，他不敢輕舉妄。誰知道……你出事后，昂山以為你死了，立馬翻臉。”

嘖。

狗東西就是不能喂太飽，吃撐了連誰是給他燒錢競選的主子都搞不清楚了。

蕭衍將手里那些報表朝旁邊一丟，也懶得看了，再看產量也是低了，出口量更是低，這八個月的損失回不來。

看報表沒用，但這怒火可以泄。

他懶散靠坐到沙發上，點了煙，面上徐徐笑問：“仔細講講，那個狗東西怎麼輕舉妄的，能讓我這幾個白糖廠產量砍了一半。”

他越是輕飄的笑，越是要人頭落地。

饒是跟隨在他邊多年的老鷹，有時也有輕微的不寒而栗，那是一種對絕對強者的不自覺屈服，恐懼和敬畏是發自心的。

除了葉小五那廝，敢反復挑釁老大，至今還能活蹦跳，繼承他的產。

比八大奇跡還神奇。

老鷹立于一邊，微微低頭匯報：“老大還記得之前要跟蘇察合作賣電子煙的李老板嗎？當時我們在芽莊紅.燈區和他也見過。”

蕭衍指尖輕撣煙灰，“有點印象，那個姓李的又鬧什麼幺蛾子？”

老鷹說：“你一出事，昂山又來咨詢收購白糖廠的事，我直接拒了。昂山倒沒死纏爛打，但沒過多久，李老板就牽頭帶來一個龐德的人，金三角來的，很快就跟昂山勾搭上了。龐德來南洋，是來收地種罌粟的，他給那些種植戶開的價格是我們的一倍，那些農民自然不愿意種甘蔗和甜菜了，紛紛種上罌粟了。甘蔗和甜菜沒收，白糖產出自然也就了。”

“我本想帶幾個人手過去直接槍桿解決，但不愿意種甘蔗和甜菜的是那些老百姓，我們要是把龐德趕走，那些老百姓沒準還覺得我們斷他們的財路，我也不好武力制他們，就想著等老大你回來再議。”

他死了一回，鷹子非但沒貿然行事，做事反倒冷靜了不。

蕭衍挑眉，還算滿意：“種罌粟無非就是做毒，利潤高，就是開的工錢比我們高三倍，他依舊賺。”

“那怎麼辦，總不能看著那些老百姓各個都跑去種罌粟當煙民吧？原本他們種甘蔗甜菜，拿上工錢，我們白糖廠這一塊掙的也不，大家雙贏。現在被昂山和龐德這一攪合，怎麼想都不得勁。”

白糖廠可以倒閉不做，毫不影響蕭衍的收，原本最大的收來源就不是白糖廠，但這都被人踩臉上了，蕭衍能咽下這口氣就有鬼了。

煙霧模糊的眉眼，泛著輕佻卻凌厲的笑，冷意瘆人。

“他們既然會拔甘蔗苗，那我們就燒罌粟田。”

老鷹眼神一亮：“我今晚就帶人去放火。”

蕭衍勾：“別燒太多，意思意思就行了。”

“明白。”

談完公事。

老鷹又匯報私事，臉上稍稍和：“對了，老大，奧斯卡回瑞士看他老婆孩子了，那孩子都會我叔叔了，快兩周歲了，長得好結實好討喜，和奧斯卡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蕭衍微怔。

這麼快，都要兩周歲了。

也是，奧斯卡家那小孩兒是他和葉小五在南洋快離別之前出生的，后來葉小五回了南城，中間分開快一年，郵短暫邂逅再分別，他又詐死在鄂霍次克海，這一分別又快一年。

要是當初小小五能順利來到這個世界，這會兒也一周歲多了，要是會開口，應該也會喊爸爸了。

男人臉不自覺暗沉下去。

老鷹自然覺到了，抿說：“老大，我聽費叔說，葉小五去紐約等你了，你從墨西哥飛過去，沒見嗎？也好久沒來南洋了，怎麼不把帶來南洋？”

蕭衍冷哼一聲：“在紐約過得好，來南洋干什麼？”

在紐約是等他嗎？有沒有他，不是都跟那個姓秦的小白臉到約會到玩？

老鷹試小心試探：“可這樣，你們不是分居兩地了嗎？”

那還怎麼要孩子啊？

蕭衍眉心皺了皺，往后一靠，煩得很：“你是老媽子嗎？問這些有的沒的，出去站著。”

“……是。”

……

葉小五熬夜看了幾篇紐大金融學博士論文，因為是全英，再加上沒有在國外長期生活的語言經歷，語言思維邏輯至今還未轉變，面對復雜生的專業語，一時頭疼，一篇論文讀老半天，很難進行深度閱讀。

癱在椅子上仰頭看著天花板發呆時，忽然想起那個姓蕭的是個語言天才，通幾十個國家語種，關鍵人還是個文盲，沒上過半天學。

文盲……猶記得，剛在南洋私立醫院醒過來，葉小五失憶后，遇到蕭衍的第一面。

那人就懶懶散散靠在沙發上，手里拿著本原版《簡》，也不大像正經看書的樣子，更像是無聊隨手翻翻。

問他年紀、家庭背景、文化學歷。

他回答的異常隨便，說什麼——二十七，有一點錢，文盲。

沒想到都是真的。

只是有一點錢是有億點金。

至于文盲，是通幾十個國家語言，并且格外會玩弄人心和權的文盲。

正走神。

門外響起敲門聲。

難道是文盲來了？剛好給翻譯一下這些專業詞匯。

門一打開。

首先映眼簾的是一大束玫瑰花，秦瑞從那束花后面探出臉來：“噔噔噔！你怎麼呆了？是不是特別驚喜？前幾天我可跟你打過招呼的啊，說周六來你家吃飯，還不快請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