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最後被他從浴室抱出來時, 已經接近淩晨。

其實和前幾次一樣，他們這次也遠沒做到最後，但不知是昨晚熬夜了，還是男人剛才幫在浴室吹頭發的作太溫, 一回到床上, 溫寧就有些昏昏睡。

可又莫名有點舍不得睡。

溫寧跟他面對面側躺, 靠在他懷裏小聲和他說話：“我的絕味還沒吃。”

“給你放冰箱了。”江凜說。

溫寧記得他進帽間前，是先把的絕味和周黑鴨都放冰箱了的，當時沒多想, 此刻卻覺得他這個行為多有點問題。

“你為什麽一進門就先把我的零食放冰箱，你是不是早有預謀？”

“不是你要點燈？”江凜反問。

溫寧：“……？”

影廳裏那個快速又深的吻忽然浮現于腦海。

溫寧臉又熱了熱，義正詞嚴地反駁他：“我沒有，我那只是譴責你雙標，你一邊提醒我影廳裏有監控, 一邊又主在影廳裏親我，并沒有說我要點燈的意思。”

抱著的男人輕笑了聲：“那你就當我是早有預謀。”

溫寧這才滿意, 角也勾了下, 忽又想起那束花和那幾個“同款禮”還在留在玄關：“花明天會完全蔫了吧。”

“喜歡明天再給你買。”江凜說。

溫寧搖搖頭：“算了，買來也就只能放一兩天, 又不能吃, 就很浪費。”

江凜：“……”

他輕輕又笑了聲：“小吃貨。”

溫寧覺他今晚好像心是真的很好。

是因為收到的袖扣嗎？

那要不再多給他挑幾個禮？

“你今天沒跟我說人節快樂。”溫寧提醒他。

江凜：“人節快樂。”

“人節快樂。”

溫寧眼皮變得越發沉重，頭靠到他肩膀上蹭蹭：“哥哥。”

江凜“嗯”了聲。

“我們劇組快要殺青了。”溫寧聞著他上和一樣的沐浴味道，有種說不出的安心。

江凜輕輕了腦袋：“殺青後搬過來跟我住？”

溫寧又小幅度搖搖頭：“不行的，我爸媽要回來了, 我爸要知道我這麽快就跟你同居，肯定要打斷我的，到時候你朋友就沒了。”

江凜：“……”

“不過要是殺青早的話。”溫寧在他手上又蹭蹭, “我可以跑來跟你住幾天。”

“好。”江凜說。

“哥哥。”

“嗯。”

溫寧迷迷糊糊還想起件事：“我爸爸想見你的。”

江凜輕腦袋的作稍稍一頓，隔了片刻才又低聲應了一句：“好。”

說完他等了片刻，懷裏的人卻沒再答話，呼吸像是也平緩下來。

江凜略往後退了一點，看見眼睛閉著，長長的睫低低覆蓋下來，睡恬靜乖巧。

比醒著的時候安分多了。

江凜輕著作把臉上的頭發往後順了順，低頭在上輕輕親了下。

這姑娘也不知是不是剛一睡著就夢見了什麽吃的，張在他上咬了一口。

擱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這時響了聲。

懷裏的小姑娘許是被吵到，小小咕噥一聲，松開了牙齒。

江凜重新退開點距離，手把手機拿了過來。

他先把手機調了靜音，才打開剛才那條消息。

計遠：【晚上和夢的劉副總約柳筱和經紀人在12層的餐廳談代言，柳筱到達車庫時間跟您和溫小時一致，我看了監控，們應該看到您和溫小姐了】

江凜：【你幫忙理一下，今晚影廳的監控也幫忙刪了】

計遠：【好】

江凜指尖頓了頓：【刪之前先備份發給我】

天氣仍然酷熱，溫寧第二天就哪也沒去，在他家裏又宅了一天，晚上和他挑了部電影看完，洗澡躺上床時，還剛到十一點。

溫寧手機還沒能玩幾分鐘，就像上次一樣被男人走丟到了床頭櫃上。

燈關上，臥室瞬間陷一片昏暗。

溫寧被男人摁進懷裏，不滿地了他腹，哼哼唧唧小聲道：“這不一樣。”

“什麽不一樣？”江凜攥住的手。

溫寧手他握不了，只好在黑暗裏撇撇：“書裏的霸總都是捆綁囚強制，現實的霸總只有強制早睡。”

江凜：“……”

這姑娘到底看了多七八糟的東西。

“捆綁囚？”江凜頓了頓，“你喜歡這種？”

“那倒沒有。”溫寧搖頭拒絕，“我才不喜歡法制咖。”

溫教授熏陶長大，看到那些行為都能自對應上相對的罪名，喜歡是不可能喜歡的，只會想將他們送進局裏這樣子。

江凜輕笑了聲，了腦袋：“睡吧。”

溫寧輕輕“哼”了聲，卻還是乖乖閉上了眼睛。

早睡是早睡了，溫寧第二天也沒能早起。

醒來是因為迷迷糊糊間覺到一只微涼的大手在輕臉頰。

溫寧約聞見了悉的氣息，下意識在那只大手上蹭了蹭，聲音含混糯：“哥哥。”

“嗯。”江凜坐在床邊應了一聲，低聲問，“起床嗎？”

溫寧臉在他手上不了：“好困，不想起。”

“那你繼續睡，我等下讓司機過來送你去劇組？”江凜問。

他手不知是不是剛洗過，涼涼的很舒服，溫寧在上面了片刻，睡意消散了些，但仍舊不太想睜眼，下意識跟他撒：“不要。”

想要他送。

“那現在起床？”江凜哄，“給你的禮送到了。”

溫寧終于睜開眼：“禮？”

什麽禮？

怎麽又有禮？

江凜：“我開窗簾？”

溫寧含糊地“嗯”了聲，繼續在他手上。

室忽然線大亮，有些晃眼。

溫寧幹脆把臉埋到了男人手上。

江凜垂眸，只看見一顆睡得糟糟的小腦袋，他手了：“還不起？”

溫寧想看禮的念頭戰勝了睡意：“起吧。”

又轉回來。

江凜朝床頭擡擡下。

溫寧眼睛，看見床頭櫃上除了的手機之外，還擺了個黑的絨盒。

拽著男人的手從床上坐起來，打開盒子。

裏面是一只小黑貓。

確切的說，是一只小黑貓針。

由無數顆黑鑽鑲嵌而，中間嵌了兩顆祖母綠作貓眼，栩栩如生。

溫寧眨了下眼睛，慢吞吞轉頭看他：“怎麽忽然又給我送禮？”

“不是說了要十倍補償你包場費？”江凜說。

溫寧又偏頭看了眼那只致可的小黑貓針：“你管這十倍？”

包個場都沒花到一萬。

眼前這只小針，不提那些小黑鑽，是那兩顆祖母綠的價格怕是難以估算了。

男人只是又輕輕了臉頰：“喜歡嗎？”

溫寧誠實點頭：“喜歡。”

沒人能拒絕一只小貓咪。

更不行。

“那就行了。”江凜說。

溫寧想了想，就也沒拒絕，反而也已經打算再給他多送一對袖扣了。

雖然肯定送不了這麽貴的。

但這只小黑貓就真的超可。

溫寧把蓋子闔上，朝他朝手：“你抱我去洗漱。”

吃完早飯，江凜送溫寧去《》劇組後，先回了趟公司，近一個多月頻繁出差，堆積了些不算急的文件需要他簽字。

上午九點半，金的日過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照進辦公室，堪堪停辦公桌前一米的位置。

偌大的辦公室靜得只剩下沙沙的紙張翻聲。

直到五分鐘後，有敲門聲從外響起。

江凜：“進來。”

計遠走進去，在辦公桌前站定：“柳筱那邊說想親自見您一面。”

溫小姐的份不是什麽絕，《》劇組柳筱和經紀人雖然不進去手，但《信號》劇組是有人見過溫小姐的，加上“小溫編劇”這個名稱還上過熱搜，柳筱又見過江總本人，只要有心，多能拼湊出部分真相。

所以周六晚上看到監控後，計遠就沒想過要瞞。

要堵住消息的話，可能不知道哪裏不小心就了一個小口子，不如大大方方跟對方談條件。

只是他沒明白柳筱那邊為什麽要和江總面談，難道還有別的什麽他不知道的事？

江凜擡起頭：“怎麽回事？”

“們說有點關于溫小姐的事，想跟您面談。”計遠說。

江凜筆尖頓住，看了眼手上的腕表：“讓們一個小時到。”

計遠點頭應下，隨後從辦公室退出，回到自己位置上，給柳筱那邊打了個電話。

不知是不是對方恰好在附近，約莫二十分鐘後，計遠就接到對方回電，說已經到了大廈停車場外。

謹慎起見，計遠親自下去接人。

在地下車庫D區看見柳筱獨自從車上下來時，計遠心底忽然浮現起一點怪異。

柳筱至今應該還是江冽朋友，也算是個三四線明星，過來見完全不悉的男朋友哥哥，不需要帶上經紀人避嫌嗎？

也不能怪計遠多想。

前幾年這種況其實沒發生。

合作公司的員工、酒局上被拉來作陪的明星，有些心思活絡的，也想方設法地來過這棟大廈。

只是能進公司大門的都之又，能進江總辦公室的更是一個都沒有。

計遠解鎖手機，打開了錄音功能，才迎上去。

把柳筱接上樓後，剛一進公司，計遠就迎面上一個同事。

對方腳步停住，掃了眼柳筱，一臉八卦地沖他眨眨眼：“我們小老板娘嗎？”

計遠：“……”

江總雖然不在公司講私事，但溫小姐有一兩次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他正好在跟同事開會。

近一個多月周末加班次數也直線下降。

談的事在公司不是。

計遠涼涼瞥了他一眼：“江二爺的朋友。”

同事：“……”

柳筱看見對方聽完這個答案，像是完全沒興趣再多看一眼，腳底抹油似的，火速從門口出去了。

“請吧，柳小姐。”計遠聲音響起。

柳筱回過神，跟在他後面，一路走到江凜辦公室門口。

計遠敲了敲門。

隔了幾秒，裏面傳出一聲“進來”。

計遠擰開門。

柳筱跟在他後進去。

辦公室另一面是巨大的落地玻璃窗，辦公桌前的男人一筆的黑西裝，法式襯衫袖口上戴著一對很有質的袖扣，一面是黑，一面是銀，各自在明亮的線下閃耀出一點不同的細碎澤。

聽見他們進來的靜，男人頭也沒擡，聲音像那天在飯店門口初見那次一樣冷淡。

“有話就說。”

柳筱指尖蜷起，攥了挎包鏈條。

讓過來跟江凜面談是經紀人張韻的主意，張韻說江凜肯定不會像江冽那麽好搞定，讓想辦法借這次的機會跟江凜多接，爭取先拿到他私人聯系方式。

柳筱咬了咬：“我能跟您單獨談談嗎？”

“不能。”男人依舊頭也沒擡，聲調也沒什麽起伏。

柳筱：“……”

計遠原本還在想自己是該留下還是出去，聞言自然不再猶豫，擡腳走到了辦公桌後，站在江凜後。

他停下腳步後，辦公室再度安靜下來。

又只剩下了文件翻的聲音。

柳筱又咬了咬，覺手心開始冒汗。

“你還有五分鐘。”男人聲音再次響起。

柳筱愣了下。

計遠幫忙解釋了一句：“柳小姐有什麽事，可以在五分鐘講完，我們等下還有事。”

柳筱怔怔“噢”了聲，了包包鏈條，隔了幾秒，咬了咬牙，像是終于下定了什麽決定：“溫小姐的事我可以幫忙保，但是我有個條件。”

“說。”江凜低頭繼續簽字。

“條件就是——”柳筱頓了頓，“我希溫小姐還活著的事，江冽永遠也不會知道。”

正在檢查錄音是不是還在繼續的計遠：“？？”

江凜筆尖停頓，終于擡頭看了一眼：“不可能。”

柳筱又是一愣。

從頭到尾沒想過要換人跟，看江凜第一眼，就知道這位江大爺一不是能搞定的，也不是喜歡的類型，全都是張韻的一廂願。

但答應過來跟他面談，也有的私心。

柳筱知道江冽不管對多好，都是因為有一兩分像溫寧，但還是無法抑制地栽進了那個溫陷阱裏。

只是沒明白這個要求為什麽會被拒絕。

“為什麽？”柳筱說完覺這種質疑語氣并不合適，忙又補了一句，“我是說，在這件事上，我和您的利益應該是一致的。”

江凜語氣沒變：“遲早要見我家人。”

柳筱這次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位溫小姐遲早要嫁進江家，不可能瞞江冽一世。

“那在您和溫小姐定下來前。”柳筱換了個條件，“我希他不會知道溫小姐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