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深車開得不快,到老宅的時候已經將近七點。
出來迎接夫妻倆的是顧宅的老管家,在顧家待了幾十年。
“淮深回來啦。”
老管家接過顧淮深手里給老爺子帶的壽禮,看著面前一年到頭不回幾次家的男人,面上的皺紋笑得像群山堆疊,眼可見開心極了。
相比之下,顧淮深的反應平淡許多。
站在一旁的初穗看了他一眼,結果和他猝不及防對視上,便很快又將視線移開。
老管家也不在意,視線不經意間及初穗,則是喊了聲“初小姐。”
按照禮節,即便鐘叔是老宅的老傭人,老爺子的心頭腹,見到初穗也不該喊這個稱呼。
初穗沒有放在心上,顧家的人對一直有一種的抗拒這件事,不是沒有察覺到。
甚至還朝管家點點頭,算是把自己該盡的本分都盡到了。
猝不及防的:“喊二夫人。”
走在前面的男人開了口,語氣同樣施了。
幾人腳步停下,氣氛陡然變得更加怪誕。
顧淮深的舉在初穗的意料之外。
“抱歉,爺鮮回老宅,一時間沒有習慣您已經婚了,是鐘叔的失職。”
鐘叔跟顧淮深解釋過后,又轉面向初穗,眼底帶著真誠的歉意:“二夫人。”
“沒關系。”
初穗往顧淮深的方向看去,在那雙深不見底的眼里看見了冰冷且有幾分不耐煩。
現場空氣仿佛停止流,沉得讓人不過氣。
......
“怎麼,你們是打算在門口給我慶生”厚重的赤門檐后,一道飽經滄桑的聲音砸了下來。
是今日的壽星,顧家老爺子顧錦松,顧淮深的爺爺。
見驚老爺子,鐘叔連忙快走一步上前,攙扶著老爺子:“您怎麼出來了,等下著涼了怎麼辦”
“這麼久還沒見著人,我可不得出來瞧瞧那逆子是不是帶著我孫媳婦跑了。”
“爺爺...”面對老爺子,顧淮深無奈,眼底冰涼慢慢褪去。
他邁步上前,同時也不忘拉住站在原地的初穗一起。
這是兩人婚后為數不多的除床上以外的肢接。
顧淮深的手指很好看,就像特地用工雕刻出來的一樣,指節分明,修長,有勁。
可能是剛在站了一會兒的原因,初穗到了他指尖的涼意,有點像早上那杯冰式。
平日里,只有在床上才會到他的手指,而那時候,他渾上下,都是滾燙的。
垂在底下的另一只手無意識蜷,但很快,又若無其事松開。
因為被顧淮深拉著,初穗不得不也跟著邁開。
顧老爺子輕哼,雖然這幾年生病大不如前,但眼神依然銳利。
這是初穗第二次見顧老,第一次是領證之后第二天,顧淮深和被回老宅訓話。
“顧爺爺。”不管對方態度如何,初穗開口人。
沒跟著顧淮深喊“爺爺”,喊的是“顧爺爺”。
在場沒有人糾正的稱呼,顧老爺子也只是淺淺“嗯”了一聲。
“就這麼讓你媳婦兒在門口吹冷風”老爺子是人,此刻卻也開始顛倒黑白胡攪蠻纏。
幾人自然不會把剛剛那場鬧劇擺到他面前來說。
顧淮深眼底無奈加深:“快進去吧,等會該著涼了。”
說著,顧淮深朝他后的鐘叔使了一個眼。
鐘叔開口:“老爺子,室暖,和爺說話方便點。”
說著便攙扶著老人往里邊走。
今天是老爺子八十大壽,辦得比以往來得隆重,旁系那幾個親戚幾乎都來了。
里邊熱熱鬧鬧,歡聚一堂。
此起彼伏的談聲在見到顧淮深帶著初穗出現,猝然匣止。
敢在老爺子生辰宴都舉辦到一半才來的,放眼整個顧家估計也就他一人了。
比起這個,眾人更加驚訝他竟然還帶著他那位新婚老婆出席了。
從踏進顧家老宅起,這個地方里里外外對自己的排斥就沒有消失過。
初穗覺自己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有那麼一刻,很想住顧淮深,讓他放自己離開。
“淮深。”另一邊先出了聲。
出聲的年輕男人坐在主桌上,長相跟顧淮深相似,氣質卻是截然相反。
穩重,翩翩有禮,僅僅只是坐著,那子溫潤的勁兒也讓人移不開眼。
發聲的是顧家長子顧擎深,旁邊坐著和他結婚兩年的妻子溫覓。
“這就是初穗吧,真好看。”溫覓坐在顧擎深邊,溫聲開口。
“這位是大哥,旁邊那位是大嫂。”
沒等初穗說話,顧淮深先一步開口介紹。
“大哥,大嫂。”
簡單打過招呼之后,顧淮深便帶著落座。
剛坐下,旁邊的溫覓便遞來一個紅包:“這是你大哥和我遲來的新婚禮,希你不要介意。”
初穗察覺到溫覓上對自己沒有像其他人那般的別扭的惡意,也不扭,道謝之后落落大方地收下了。
溫覓見初穗合眼緣,中間便和多聊了兩句。
短暫接下來,初穗發現溫覓雖然表面上是循規循矩的當家主母,可言語間卻是很干脆利落,沒那麼彎彎繞繞。
喜歡跟這樣的人相。
晚飯結束后,顧家兩兄弟便被老爺子上樓。
于是樓下應對那些支系親戚的任務理應便落在兩兄弟的妻子上。
溫覓在顧家待久了,長相親和又待人禮貌周全,家里的長輩跟聊得比較多。
初穗便一個人坐在沙發的角落里,對于跟那些人聊天聯絡一點興趣都沒有。
中間溫覓來過去,但初穗一抬眼便看見那群人眼底對的研究和的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拒絕了。
對此,溫覓也不好說什麼,看眉眼疲憊仿佛昨晚沒休息好的樣子,吩咐好好休息轉便離開了。
大廳,角落里幾個年邁的旁支互相低語。
“這就是那小子新娶進來的媳婦啊,看著確實漂亮。”
“混娛樂圈的,能不漂亮嗎”其中一個拿著香檳的人,撇開口。
“什麼!”
“娛樂圈的”
“他怎麼敢,顧淮深他媽不就是因為...”
人話還沒說完,就被另一個人抬手捂住:“噓!”
娛樂圈這個詞在顧家老宅是個忌,無人敢提。
因為在傳聞里。
顧家主母當年便是因為娛樂圈的份才被老爺子拒之門外的。
離世之后,顧淮深也因此跟老爺子關系鬧僵,這才有了后邊一連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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