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起往酒柜走去，初穗這才注意到酒酒柜旁邊，有一整面的獎杯。

估計都是喬安之前還是設計師的時候拿的。

“喝點？”喬安從酒柜里取出兩個高腳杯，指尖輕輕一挑，木塞“啵”地一聲彈開，醇厚的酒香瞬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見初穗的視線在那些獎杯上，喬安頓了頓了。

將其中一杯遞給初穗，角微揚：“那是之前還是設計師的時候拿得了，幾年前的事了，我舊，不舍得扔。”

“歡迎你，這個家的第一位客人。”

玻璃杯相，在電影低沉的背景音里發出清脆的聲響。

初穗寵若驚地接過：“這是我的榮幸，喬安姐。”

暖黃的燈斜斜地映在喬安上，勾勒出窈窕的廓。

仰頭抿了一口酒，間微微滾，眼神卻有些放空。

“難得不是我一個人孤零零在家。”忽然開口，聲音輕得像是自言自語。

初穗一怔，察覺到語氣里藏不住的落寞，卻不知該如何接話。

很說甜言語，只能默默地往喬安的方向靠了靠，用行表達無聲的陪伴。

“算了，不說這個了。”喬安很快調整好緒，抬手將散落的發別到耳后，沖初穗舉杯，“喝！”

兩人窩在沙發前的地毯上，電影里的對白了背景音，酒杯空了又滿。

不到半小時，一瓶紅酒已經見底，大半都進了喬安的肚子。

的臉頰染上淡淡的緋，眼神卻比剛才亮了許多。

忽然，像是想起什麼有趣的事，歪頭沖初穗眨了眨眼：“想不想看看顧淮深大學時期的模樣？”

初穗指尖一頓，玻璃杯里的酒微微晃了晃。

猶豫了一秒，還是誠實地點頭。

“你等等，我手機里找找。”喬安笑得狡黠，從茶幾上出手機，指尖在相冊里練地。

很快，翻出一組照片，獻寶似的遞到初穗面前：“喏，這是我們大學時組隊去玩的照片，那時候他可沒現在這麼裝模作樣。”

照片里的顧淮深穿著簡單的白T恤，眉宇間還帶著年特有的銳氣。

那兩年應該是他父母離開沒多久，他看著眼底沒有年該有的那盡興的肆意，反倒多了幾沉。

即便如此，初穗還是忍不住湊近了些，想好好看看大學時期的顧淮深是怎麼樣的。

“姐姐都發給你。”喬安大方地選中所有相關照片，一鍵發送。

就在挑選相片時，指尖突然僵在半空。

初穗下意識順著的視線看過去，屏幕上是一張雙人合照——喬安親地靠在男人懷里，而對方雖然表冷淡，手臂卻占有地環著的腰，眼底藏著顯而易見的寵溺。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初穗認出了那張和顧淮深六七分相似的臉——顧擎深。

翻到這張照片顯然是喬安始料不及的，初穗看見眼尾幾乎瞬間泛紅。

“喬安姐...”初穗怔怔出聲。

聽到有人自己，喬安猛然回神，迅速鎖上屏幕，仰頭將杯中剩余的酒一飲而盡。

玻璃杯底磕在大理石茶幾上，發出“咔”的一聲輕響。

見喬安一不將頭埋在屈起的膝蓋之間，底下甚至傳來哽咽聲，初穗覺自己心尖好像也莫名被人揪著不放。

明白自己此刻做什麼都沒有意義，初穗只能默默的坐在邊陪伴著。

那天晚上，初穗清楚地記得，喬安哭了將近半個小時。

當時就在想，該是怎樣刻骨銘心的，才會讓平日里在各種人里游刃有余的人，到了看到一張照片便哭這樣的程度。

漸漸的，旁邊哭泣的聲音變弱，初穗將桌上的紙巾遞給，喬安接過了兩張。

細細完，似乎也覺得自己失態了，人不好意思地看著初穗:“不好意思啊。”

窗外暮漸沉，電影還在播放著，影在初穗低垂的睫下投下一小片影，那影微微了，像蝴蝶瀕死時掙扎的翅膀。

初穗靜靜看著，手輕輕走喬安手里皺的紙巾，聲音很輕：“沒關系的。”

“每個人心里......”頓了頓，指尖無意識挲著紙巾邊緣，“都有連自己都不敢的地方。”

說實話，初穗剛剛被喬安的緒帶，眼底此刻也忍不住有點紅。

喬安抬眼發現，忍不住了的發頂:“傻丫頭，你跟著哭什麼”

莫名的，翻滾難抑的緒因為初穗的存在反而好了許多。

初穗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解釋，此刻的眼神像只麋鹿，無措地看著喬安。

喬安因為的作發覺心尖，難怪會將顧淮深那小子拿得死死的，要是男的，也會忍不住上的。

“或許是我們這一行的，共能力比較強吧。”初穗也忍不住笑了笑。

“抱歉啊，嚇到你了沒”喬安了張紙巾往眼底去那抹潤。

初穗搖搖頭。

“沒誤會吧，照片里那個男人。”

“那是顧淮深他哥，不是他。”喬安清了下嗓音開口。

“我認得出的，喬安姐。”

“那就好。”

喬安垂眸看著手機屏幕，指尖輕輕劃過照片里那個悉的影，角扯出一抹苦的笑。

“你下午不是問我，為什麼從建筑設計師變餐廳老板嗎？”人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回憶里的那個人，“這就是原因。”

初穗的目落在那張照片上，瞳孔微微一：“......顧大哥？”

喬安點了點頭，將手機鎖屏，屏幕暗下去的瞬間，眼底的似乎也跟著熄滅了。

“當年因為追隨他，我才拼命考進建筑系的。”喬安挲著酒杯邊緣，指腹沾上一點鮮紅，“后來分手后才發現......”他頓了頓，結滾，“我每次拿起畫筆，腦海里都是他。”

“漸漸的，我便再也畫不出來任何東西了。”

“很失敗吧？”喬安怔怔看著酒柜旁邊的那一整面獎杯，自嘲一笑，“一個獲得過這麼獎項的建筑師，居然會因為一個男人就再也拿不起筆。”

初穗看見喬安一閃而過的黯淡，像冬日玻璃上轉瞬即逝的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