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蕪！你知不知道這對我來說有多殘忍？你問過我嗎？你問過我哪怕一次，我愿不愿意忘記你嗎？”

他的聲音嘶啞，帶著明顯的傷：“我告訴你，就算是死，我也沒想過要放開你，我只是暫時緒不好，上一輩的恩怨算什麼？那是他們的事，憑什麼要用來懲罰我們？”

商蕪愣住了。

原來，他竟是如此想的嗎？

可是……

一想到陸優，想到那枚刺眼的訂婚戒指，還有他這些日子以來的冷漠和邊站著的另一個人……

商蕪直接將陸讓推開。

“你說得那麼好聽！不還是和陸優在一起了？你現在又來跟我說這些算什麼？”

陸讓看著又變得抗拒和疏離的樣子，張了張。

而就在這時，幾乎要被兩人忘了的陸優忽然抬起頭。

的臉上淚痕未干，眼神卻變得明亮，此刻卻揚起了一個帶著些許無奈和歉意的笑容，只是那笑容里怎麼看都著點狡黠和如釋重負。

“阿蕪，”陸優的聲音打破了兩人的對峙。

看著商蕪，眼神溫和卻帶著一引導，“你先別急著生氣，你仔細想想，從你和阿讓談到現在，他對外公開的那個姐姐，是不是幾乎從未在你們面前同時出現過？像個形人？”

商蕪被陸優這看似毫不相干的問題問得一愣。

姐姐？

的確，陸讓是有一個名義上抱養回來的姐姐。

只為了掩飾陸讓哥哥是個傻子的事實。

份特殊，極其低調，幾乎從不出席任何公開場合，也從未在和陸讓的往中出現過。

商蕪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陸優，聲音都變了調：“你，你的意思是……你就是……那個姐姐？！”

陸優點了點頭，笑容里帶著歉意。

“抱歉，阿蕪，一直瞞著你，重新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陸優，陸讓名義上的姐姐，沒有緣關系。”

看了一眼商蕪，又看了一眼陸讓，繼續解釋。

“訂婚是假的，是我和阿讓商量好，用來試探你的，因為我們都不確定，你心里到底還有沒有他。”

商蕪徹底懵了，大腦仿佛當機了一般，無法理這接二連三的巨大信息沖擊。

恨是假的，訂婚是假的。

這一切，都是一場試探？

臉上的神變幻莫測，心里涌起連自己都不敢深想的、死灰復燃般的悸。

陸優見神不對，生怕真的生氣，趕上前拉住的手。

語氣真誠地道歉：“對不起阿蕪，騙你是我們不對，但請你相信，阿讓他真的是沒有辦法了。”

嘆了口氣，看向陸讓的眼神帶著心疼：“他停藥恢復記憶后，第一件事就是瘋狂地找你，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可他找到你的時候，卻看到你和那個什麼陳淳之在一起，相談甚歡，還一起去了咖啡館。

他當時就以為你已經開始了新的，過得很好很好，本不需要他了，他痛苦得差點又垮掉，卻不敢上前打擾你。”

商蕪的心猛地一揪，想起了那次和陳淳之喝咖啡的景。

“后來，他多方確認發現你并沒有談，又怕你已經不他了，怕你覺得和他在一起特別累，才和我們父親達共識，讓他忘掉以前的一切，所以他才會想出這麼個蠢主意，讓我假裝他的未婚妻來試探你。”

陸優說著，都有些哭笑不得，“結果越試探，他越崩潰。因為你表現得太平靜了，太不在乎了，每一次和你接試探你之后，他回去都會低落好久，抱著那個舊相框發呆，可憐得很。”

商蕪眼前仿佛出現了陸讓獨自一人黯然神傷，自我折磨的畫面。

那些以為的冷漠背后，都是陸讓笨拙不安，甚至卑微的試探。

商蕪瞬間泄了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又好氣又心疼的復雜緒。

這個男人……怎麼還是這麼傻！

抬起眼，看向陸讓。

他眼眶依舊紅著，臉上帶著不安和期待，還有一害怕被再次拒絕的張。

商蕪鼻子一酸，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猛地向前一步，撲進了陸讓的懷里，用盡力氣抱了他。

陸讓被這突如其來的投懷送抱撞得踉蹌了一下。

隨即，他幾乎是抖著，用盡全力地回抱住，將臉深深埋進的頸窩，貪婪地呼吸著上悉的氣息。

“阿蕪，對不起……”

他語無倫次地道歉，仿佛要將商蕪融自己的骨，再也不分開。

“不準再騙我，不準再試探我，我從來都只喜歡你！”商蕪把臉埋在他口，悶悶地哭著，聲手卻將他抱得更。

“不會了，再也不會。”陸讓吻額頭。

過了一會兒，商蕪的緒稍微平復了一些，卻還是埋在他懷里不肯抬頭。

悶聲問：“你的病還會不會……”

始終記得接到的那通電話。

陸政說陸讓快發病了。

那句話，簡直最深的恐懼。

陸讓的微微僵了一下，隨即更加用力地抱商蕪，輕輕吻了吻的發頂，聲音低沉而溫。

“別怕，我不會再發病了。”

商蕪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有些疑：“為什麼？你怎麼能確定？”

他的緒疾病深固，與家族恩怨和心執念息息相關。

陸讓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

看著商蕪擔憂的眼神，他拇指輕輕過的臉頰，聲音帶著一種復雜的釋然和心疼。

“你母親去世的事，我知道了。”

商蕪猛地一怔，瞳孔微微放大。

陸讓看著，眼神里沒有怨恨，只有無盡的心疼和愧疚：“我知道了后來的遭遇，也知道已經不在人世了，阿蕪，那些恩怨隨著的離去，對我來說，已經散了。”

他捧著的臉，額頭抵著的額頭，呼吸融，聲音輕得像嘆息。

“我不怨了，真的，所以別怕，也別再因為這個丟下我了好不好？”

他放下了。

恨的盡頭，就是生命的結束。

商蕪的眼淚再次無聲落，但這一次，不再是委屈和痛苦。

主湊上去，吻了吻他的角，用力地點了點頭。

陸優看著這一幕，終于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臉上出了由衷的欣笑容。

了剛才演戲哭得有點發紅的眼睛，語氣變得輕快調侃，故意打破了這過分黏糊的氛圍。

“好啦好啦！抱這麼，是怕對方跑了嗎？我這顆電燈泡都快被你們閃瞎了！”

笑著走上前，親昵地拍了拍商蕪的背，“這下總算雨過天晴了吧？我這個工人算功德圓滿了！”

商蕪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想要從陸讓懷里出來，卻被陸讓更加霸道地摟，顯然還沒抱夠。

陸優勾，眼神真誠又帶著戲謔：“那麼，現在正式認識一下，阿蕪弟妹，之前騙你是我不對，這頓罵我認了，不過，這頓飯必須得讓我請，就當是給弟妹賠罪，順便慶祝我這個傻弟弟終于不用半夜抱著相框喊你名字了！”

“姐。”陸讓低聲警告，耳有點紅。

商蕪笑笑，更多的是心疼。

在以為自己飽折磨的時候，陸讓也承著清醒過來，發現消失不見的痛苦。

那段時間，陸讓是抱著的照片抵思念的嗎？

忽然，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阿蕪！你好點了嗎？我給你帶了點清淡的……”

程晝人未到聲先至，手里拎著一個保溫袋，一臉擔憂地推門而。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客廳里刺眼的一幕？

那個他恨得牙的陸讓，正把商蕪摟在懷里！

程晝的大腦“嗡”的一聲，怒火瞬間直沖頭頂！

“陸讓！放開你的臟手！”

程晝氣得臉鐵青，一個箭步沖上前，把手里的保溫袋往茶幾上重重一放，指著陸讓的鼻子就罵，“你要不要臉？！天化日之下對著阿蕪手腳！你把你那個未婚妻放在哪里了？！你真當阿蕪好欺負是不是？！”

他氣得口不擇言，完全沒注意到表變得十分古怪的陸優。

陸讓被罵得眉頭一皺，剛想開口，卻被商蕪輕輕拉了一下手臂示意他別。

商蕪想解釋：“程晝，不是你想的那樣……”

“什麼不是我想的那樣！”程晝本聽不進去，怒火中燒，“我都親眼看見了……”

話沒說完，旁邊的陸優突然戲附。

猛地吸了一下鼻子，眼眶說紅就紅，上前一把挽住了程晝的胳膊，聲音帶著哭腔，無比委屈地控訴。

“程先生！他不要我了！他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我可怎麼辦啊嗚嗚嗚……”

陸優假意用手背了本不存在的眼淚，弱無骨般地往程晝上靠。

“？？？”

程晝整個人瞬間石化，僵在原地，被這突如其來的發展搞得措手不及，大腦徹底宕機。

他看看懷里“哭得傷心絕”的陸優，又看看對面摟著商蕪、一臉看好戲表的陸讓，最后看向一臉無奈又想笑的商蕪，徹底懵了。

這……這是什麼況？！

陸讓的未婚妻挽著他？

程晝嚇得差點直接把陸優推開，結結地開口：“陸、陸小姐？你……你你你先別哭，這到底……”

陸優抬起頭，淚眼汪汪地看著他，語出驚人：“程先生，你是個好人，他不要我，你要我吧？我看你就不錯的！”

“噗——”商蕪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

陸讓無奈，看著自己姐姐玩心大起地把程晝耍得團團轉。

程晝則是徹底傻眼了，張得能塞進一個蛋，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看著掛在自己胳膊上的陸優，手忙腳地想把推開，又不敢對人手，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完全沒了剛才沖進來罵人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