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嫵卻抬起手,直接一個掌打過去。
形纖弱,這一掌打得并不重,不過打在那老道姑臉上,自然讓老道姑驚得不輕。
不敢置信地捂著臉:“你,你——”
阿嫵面無表:“我想起來了,你之前打過我,今天還想攔我?”
旁邊都尉一聽,請示地看向阿嫵。
阿嫵挑了挑眉,都尉愣了下,意會,上前兩掌,左右開弓,打得老道姑鼻青臉腫,之后抬一腳,直接將這老道姑踢開了。
老道姑被踢了一個窩心腳,猝不及防的,疼得死去活來,臉慘白。
阿嫵視線掃過油膩膩的手,那一日,便是這雙手給了自己一掌,此時這雙手在疼得抖。
也才兩日罷了,報應來得太快。
笑了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說完,直接自老道姑邊走過。
老道姑捂著口,巍巍的,趴在那里,看著這樣的阿嫵,突然便有些怕了,竟覺眼前子分明弱,可現在突然氣起來了。
旁邊太子府侍衛也是微驚。
這時候,恰好太子府侍衛統領彭昭匆忙趕來。
他乍一看到阿嫵,也是詫異激。
所謂踏破鐵鞋無覓,得來全不費功夫,這小娘子竟自己回來了!
他當即道:“寧娘子,請速速隨我前去面見太子殿下。”
如今太子歇在附近廟宇,并不在延祥觀。
阿嫵笑道:“彭統領,太子妃娘娘可在南瓊子?”
彭昭:“娘娘如今就在觀中。”
阿嫵:“那就勞煩彭統領先帶我去見娘娘吧,小子有些話想和說。”
彭昭有些猶豫,不過阿嫵堅持,他也就應了,不過還是趕給底下人眼,讓他們速速請太子前來。
景熙帝派遣的幾位都尉見此有些不放心,畢竟他們奉了命,絕對不能讓阿嫵有半分危險。
阿嫵卻輕笑一聲,安地道:“彭統領為太子府都尉指揮使,有彭統領在此,幾位有什麼不放心的?”
確實沒什麼不放心的,和彭昭也是老相識了,那一日太子于城門追,拿著腰牌高喊的就是彭昭。
他對太子忠心耿耿,當年阿嫵跟隨太子前來都城,便是這位一路相護,所以大家確實很。
除非太子下令,不然彭昭不敢自己一頭發。
幾位都尉面面相覷。
此時方越不在,他們確實不好做主,這時候甚至后悔或者說疑起來,為什麼方越竟不跟隨而來?這寧娘子要方越留步,意何為?
阿嫵自然是要興風作浪,是以并沒有給那幾位都尉機會,徑自隨著彭昭步。
彭昭深深打量了那幾個都尉一眼,他有所懷疑,但他來不及細想,便帶著阿嫵往里走。
此時是晌午時候,觀中也有道姑正在灑掃,見到彭昭一行人等,紛紛回避,也有遠遠認出阿嫵的,驚訝不已。
誰都知道阿嫵奔,誰曾想竟然還有臉回來。
阿嫵跟隨彭昭繼續往前走,走過道觀的中道,往東邊拐彎,再經過大殿時,便看到一個眼的。
是妙心。
妙心穿著一嶄新的道袍,正使喚著兩個小道姑。
阿嫵便停下腳步,側首看著妙心。
彭昭見停下,也就停下。
他知道眼前小娘子是太子的心頭,便是這小娘子和人奔了,他也不敢唐突冒犯。
阿嫵卻一直看著妙心,看妙心頤指氣使的樣子,看起來如今很有些小權柄了。
阿嫵猜到是因為出賣了自己才得到賞識的。
其實也不算出賣,本來自己和妙心也沒什麼,或者說妙心從一開始就是宋靈派到自己邊監視自己的。
只是自己傻,沒想到這一層罷了。
那邊兩個灑掃的小道姑疑地看過來,妙心也覺到了異樣,于是回首。
一回首便看到阿嫵。
瞬間瞪大眼睛,很是震驚。
在的想法里,阿嫵已經被帶走了,奔的道姑要接懲罰,況且太子和太子妃又不會饒過,就算一時逃了,總歸會死。
可現在,阿嫵竟然著講究地出現在這里,邊還有一個都尉陪著,就那麼從容地打量著自己。
不知為何,突然有些后背發冷。
卻在這時,阿嫵撤回了視線,對邊的彭昭道:“彭統領,我們走。”
彭昭看了一眼阿嫵,一邊走,一邊低了聲音道:“等下見了太子妃娘娘,你先拖一拖。”
阿嫵:“嗯?”
彭昭:“已經通稟了,太子應該正趕過來。”
阿嫵輕笑了聲:“太子必是惱我了吧,他估計恨不得一刀殺了我。”
彭昭言又止,之后終于小聲道:“寧娘子,你好歹心疼心疼殿下吧,等會殿下來了,你說句話,太子怎麼也會保住你,只要你別再讓太子難,太子還真能生你氣?”
對此,阿嫵無話可說。
已經上了老皇帝的船,太子,以后相見不相識就是了。
一時他們來到后殿,結果迎頭便看到了宋靈。
宋靈面無表地看了眼阿嫵,才道:“你竟還敢回來?”
阿嫵:“我為什麼不敢?”
不再理會宋靈,徑自踏殿中。
一進去,便見太子妃正坐在一黃花梨圈椅上,旁邊陪著的正是蘇娘子。
阿嫵乍看到太子妃,心神有些恍惚。
上一次是什麼時候,是跪在蓮花紋地磚上,垂著眼睛,看著別人的裾時。
那時候若浮萍,等著高高在上的太子妃給自己一個置。
是柳絮,隨風而,無枝可依。
毫無反抗之力。
可現在,回來了。
蘇娘子一見到阿嫵,鄙薄地看了一眼,對太子妃道:“娘娘,那個妙真的道姑來了。”
說著,便對阿嫵道:“還不跪下。”
阿嫵卻是不不慢,抱拳行禮:“貧道妙真,見過娘娘。”
太子妃微蹙眉。
蘇娘子好笑:“你都已經和男人奔了,竟還在這里擺出家人的模樣。”
阿嫵懶得搭理蘇娘子,只著太子妃:“我既已經得了朝廷發的籍帖,只要朝廷一日不置,那我便可以當一日的仙姑,這延祥觀為廷觀,吃朝廷俸祿,我是上了朝廷名帖的仙姑。”
一抬眼皮,很淡很淡地道:“除非有朝廷的旨意,不然,任憑誰來了,我妙真就是妙真,仙姑就是仙姑。”
太子妃聽此,終于正眼看向阿嫵。
自也覺得好笑。
昔日那個在面前戰戰兢兢的寧氏,如今腰桿子了,膽量大了,開始和論理了。
不屑地道:“你勾結外男,□□道門,如今倒是說這種話?”
阿嫵:“我□□道門?太子妃娘娘,□□道門的是我嗎,不是你嗎?”
太子妃臉微變:“你說什麼?”
阿嫵:“娘娘,今日沒外人,就別裝模作樣了,你不是派了聶三來和我通嗎?就是要聶三勾搭我,好讓我跟著他跑了,好讓太子難,你不就是這個打算嗎?”
太子妃臉微變:“你——”
阿嫵:“你嫉妒我,嫉妒太子心里有我,所以故意要污蔑我,你從一開始就存著壞心,要從太子心里把我拔出來,你知道,拔出這釘子的方式不是殺,不是趕,而是污,所以從一開始你就設下了這個圈套!”
直接指著太子妃道:“所以是你,你故意派了聶三來勾搭上了朝廷牒的仙姑,你意何為?你是要□□道門嗎?”
其實想起這些,阿嫵是后怕的。
若自己不是遇到意外,竟落在了景熙帝懷中,若自己就此和聶三有了首尾,聶□□手出賣自己,將供出來,太子會如何,恨死了,氣死了,估計這輩子都不想見到自己。
那自己便真只有死路一條了。
太子妃聽聞,好笑:“你在說什麼?”
阿嫵盯著太子妃:“不是嗎?太子妃娘娘好伎倆,用盡了法子算計我一個孤苦無依的弱!”
太子妃蹙眉,手指著茶盞,看了一眼蘇娘子。
蘇娘子心知肚明,當即上前,指著阿嫵一通臭罵:“娘娘派了侍衛和嬤嬤前來送你,這都是大家看在眼里的,天化日的,誰曾想到你竟如此下作,竟勾引太子府侍衛?賊□□奴才,見到男人兩腳,你長了豹子膽你敢勾搭太子府的男人!”
誰知道正罵著,突然間,聽到一個聲音道:“閉!”
年略顯清潤的聲音此時著無法抑的怒氣,就這麼陡然在晦暗的大殿中響起。
太子妃一驚,詫異地看過去。
于是便看到了太子。
太子一玄錦袍,俊面龐得能滴水,任憑是誰都能到他散發出的滔天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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