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問道：“賞銀呢？”

：“每個月都會有為后宮妃嬪并諸位宮娥教習，若是娘娘讀書好，能通文理，便可晉升，晉升了，每個月餉銀自然多了，按照慣例，皇后娘娘和陛下也有格外賞賜。”

讀書？通文理？

阿嫵越發驚訝，看著，小心翼翼地道：“可是，妾是侍奉陛下的，并不是要進學的吧？”

那輕輕一笑，恭敬地道：“娘娘有所不知，后宮之中素來是這規矩。”

阿嫵困地看著。

笑了笑：“貴人聽下仔細講來，便應明白了。”

于是那便詳細講起來，阿嫵這才知道，大暉素來重子嗣，也重子嗣母系的選拔，但又不喜外戚，是以后宮子多為民間良家，這些子經過一道道甄選后進后宮，或者走之路，或者作為后宮備選。

走之路自然要會讀書，通文理，先當秀才，之后遞遷為史，再升宮，最后到六局掌印。

至于后宮，要選那些品行端莊通曉文理的，還要看帝王的心思了，據帝王喜好有個最初的份位，之后要學習四書五經，學習喪葬之禮，學習迎送賓客，還要學習琴棋書畫。

總之，要學。

學好了，每年都有考核，對，是考核！

考核得好，便有機會擢升。

阿嫵聽得兩無力，確實也是識字的，還曾讀過一些書，但……好不容易進了宮，卻要考秀才？

幾乎站都站不穩了，巍巍地扶著屏風，問：“除了讀書，可有其它晉升之法？或者——”

一腔熱已經煙消云散，沒出息地道：“只勉強每個月得這五十幾兩紅花錢度日，可以嗎？”

看著阿嫵那沒志氣的樣子，想了想，點頭，不過還是提醒道：“只是那樣的話，貴人在皇后娘娘跟前自然沒臉，陛下也會不喜，往日陛下最喜文采出眾者，比如惠嬪娘娘，讀書好，陛下曾幾次夸。”

阿嫵聽著，突然記起景熙帝把托給惠嬪，要惠嬪“好生照拂”。

敢這照拂，是給找了一位同門師姐，要跟著人家好好讀書學習嗎？

巍巍的，抱著最后一希：“還有別的嗎？”

想了想，又道：“按照大暉后宮祖制，天子每個月行幸后宮，若是得臨幸，便可有額外賞銀，除此之外，若是能為皇家開枝散葉，綿延皇柞，那就不只是賞銀，還會有額外晉升。”

阿嫵：“哦，所以康妃娘娘，便是憑著這個了？”

卻不好妄議那位康妃娘娘，只是道：“宮中一切都是按規矩來的。”

阿嫵在心里快速地估量著，景熙帝子嗣單薄，目前為止只有兩位后宮子得此殊榮，其中一位還早就病死了。

覺得自己估計沒那種好運氣為景熙帝孕育子嗣了，估計只能靠著多侍寢才能被提拔。

這個應該好辦吧，多撥撥，讓景熙帝多睡幾次可以吧！

不過在這麼手打算勤懇陪睡以獲得擢升的時候，又覺得這事哪里不對。

這后宮的人，到底是他的妻妾還是下屬，他當他開學堂練兵呢？

這都什麼狗屁規矩！

看著阿嫵，有些不忍心，不過還是提醒道：“按照規矩，每年后宮娘娘們都要有專門的和臣進行考測，若是無法通過這考測，那就不會寫在赍牌上。”

阿嫵：“什麼意思？赍牌？那是什麼？”

耐心解釋道：“宮中天子行幸都是有規矩的，一般都是在晚膳前發赍牌，據赍牌宣召當夜進的妃嬪，之后由敬事房太監和負責宮闈起居的彤史雙記錄，如果娘娘的名諱不曾寫在赍牌上，那就沒辦法得帝王行幸。”

看著阿嫵，心里卻想，其實寫了也沒用，皇帝已經多年不曾按例行幸后宮妃嬪了，他連把妃嬪過去喝喝茶裝樣子都不肯，最起碼的面都不給。

聽說皇帝子早壞了，不行了，但這話不敢說。

反正行幸都沒了，大家也沒什麼心氣，就慢慢熬年頭就行了。

況且皇帝并不是那麼容易討好的，朝堂上叱咤風云的男人，看后宮這些子幾乎一眼看穿，大家都不太敢湊景熙帝，所以最大的心思反而是討好皇太后和皇后……

而對于后宮妃嬪來說，景熙帝不過問后宮事，不問起自己，那就是好事。

他若哪一日問起，大家反而要瑟忐忑了。

阿嫵幾乎不敢置信，睜大眼睛，微張著鮮潤的：“若，若是讀書讀不好？那就——”

面無表地看著阿嫵，無地告訴一個真相：“不能侍寢，便越發無法擢升。”

阿嫵：“……”

只覺得自己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這日子怎麼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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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了，有宮娥上前問起茶點，原來這宮中一日兩膳一茶點，現在是茶點的時辰了。

這茶點是要宮娥前往尚食監專門取了來，宮中貴人以及以上的妃嬪都有，阿嫵是貴人，恰好卡著吃茶點的門檻。

——差點就吃不上了。

可惜的是阿嫵現在沒什麼胃口，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罷了，我不用了，你們也不必去取了。”

誰知那宮娥聽了，卻和另一個宮娥對視一眼，言又止。

阿嫵：“怎麼了，不能不要是嗎？”

難道還得必須吃？喂豬呢？

宮娥上前稟道：“自然可以不去取用，但……若是不要，也是白白便宜了尚食監的。”

阿嫵頓時恍悟，看了看那兩個宮娥：“你們都什麼名字？”

兩個宮娥拜了拜，這才提起自己，一個怡蘭，一個蔚蘭，都是十五六歲，和阿嫵差不多年紀。

阿嫵倒是一眼看們心思，這個年紀，又沒別的什麼趣味，估計是饞。

于是道：“我今日才在皇太后那里用過了，也并不，如今你們去取了茶點，留著自用便是。”

兩個宮娥一聽，驚喜，不敢置信，卻又不好意思。

阿嫵道：“不必見外，去吧。”

這二人這才謝過，喜滋滋地出去了，或許是真饞，下臺階時那腳步都很是輕快。

阿嫵羨慕地看著們的背影，能吃是福，可憐竟連這個福分都沒了。

一時悲從中來，從來不知道，當一個禍國妖姬這麼難，原以為扭扭腰哼唧幾聲就可以了。

怪不得以前景熙帝不讓進宮，想把養在外面，原來宮里頭的日子這麼艱難。

又想起剛才在昌壽殿，那些妃嬪們看自己的眼神，并不是太友好，可現在有些理解們。

們必是過五關斬六將才得以保住如今的面，文理詩詞一個個都是好手，還得學習理家記賬各種禮儀，自然看不慣自己這走后門的！

又想起適才景熙帝著自己的眼神，簡直是骨的纏綿。

若文理不通，后宮考核不能過，他還會臨幸于嗎？會不會給自己開個后門繼續纏綿？

覺得應該……會吧？

但是別人都是層層選拔才宮的，唯獨是這樣塞進來的，估計后宮沒有徇私枉法的先例？

也許他會嚴肅地說，阿嫵，你得學會自己站在我旁邊…你多學學，考核過了就來吧…

阿嫵頓時氣鼓鼓的，當初他說清楚啊，說清楚了，未必愿意來進學，天底下哪兒不能學，非來宮里罪！

就在此時，突想起太后賜給自己的金銀豆葉，當下忙拿出來，仔細看看。

這金豆圓滾滾的，阿嫵估著一個豆子估計是一錢，如今太后足足賞了二十顆，那就是二十錢？也有二兩了。

如果以后離了宮，想要賣，估計還能賣出更多來，畢竟是宮里頭的件，比外面的更純一些吧。

這倒是讓心里好了些，又拿出自己的包袱行囊，這些都是監幫自己安置在瑯華殿的。

檢查了一番，并沒缺什麼，太子那里得來的金子，景熙帝那里得來的首飾以及寶石都在，把金豆子和這些貴重細放在一，上了鎖。

抱著這些四看，房擺設都是極好，楠木雕竹落地花罩，一邊是碧紗櫥，另一邊則是欄桿罩，都用都用嵌紫檀的黃楊木來做隔扇，房是磚墁地面，寢房是木地板的，上面又鋪了的栽絨地。

尋到一安置進去，這才勉強踏實下來。

這時兩個宮娥回來了，們先把茶點奉上來，要阿嫵品用，阿嫵看了看，倒是致得很，但確實沒什麼胃口，便依然讓們分食，們自是喜歡。

阿嫵只穿了白綾，隨意走在地上，覺舒服，也很暖和。

皇宮中各寢殿下都建有地龍，并有燒炭的爐膛，一到冬天，宮中便會將初燒的銀炭在別引燃，再用鐵轆轤車把明炭推進去，這樣整個寢殿都是暖烘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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