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眼角余中，可以窺見如初雪，而鼻翼縈繞著的，是攜來的一縷清香，清淡雅，引人遐思。

昔日的纏綿翻涌上來，明明曾經那麼親的人，如今卻是咫尺天涯。

被帝王囿于后宮，是獨屬于帝王的貴人，宮規森嚴，連多看一眼都不能了。

就在太子浮想聯翩的時候，阿嫵卻是煎熬至極。

想了許久，絞盡腦，終于干地道：“上君之治，是說君主以道服人，得……”

小心地看向景熙帝，卻見他不置可否地著自己。

那眼神很有些威懾。

阿嫵心里一個激靈，終于想起來了，連忙響亮地道：“得天之心，其治若神。”

景熙帝略頷首。

阿嫵松了口氣。

誰知道景熙帝繼續道：“何為道？”

阿嫵睜著無辜的眼睛，無法理解地看著景熙帝。

景熙帝：“嗯？”

阿嫵想哭，不過還是努力忍住，小心翼翼地道：“臣妾不懂，不過臣妾記得，道似乎是天地萬運行之法。”

景熙帝點頭，問太子：“太子以為，貴人經義造詣如何？”

太子愣了下，只好道：“兒臣此番聆聽貴人教誨，豁然開朗。”

景熙帝：“所謂枕邊教妻，朕每日晚間都會要寧貴人背誦道家經書，日日積累，寧貴人倒是長進不，朕也益匪淺，更覺神清氣爽，康泰，如今看來，昔日欽天監所言，倒是不虛。”

阿嫵怔了下，才后知后覺地想起最初進宮的名頭，似乎就是講經伴駕。

他倒是把這事落到了實……

太子愣了愣，有些木然地道：“父皇洪福齊天，有寧貴人侍讀經書，天佑我大暉，父皇龍康泰，這是大暉之福。”

他們兩父子這麼說著，阿嫵便也趁機告退。

等終于跑出去，才松了口氣。

一時回想著剛才在太子面前的種種，阿嫵只覺，這老男人太過分了！

刻意顯擺，非要太子承認，還是要確認什麼？

怎麼著一子好笑的顯擺呢！

關鍵還很稚！

阿嫵深吸口氣，恨不得收回之間對他所有的贊譽。

決定晚間回去就造反，以后再也不背經書了，若是再背，那就干脆不要了，看誰熬得過誰。

誰知道剛跑出去，就看到太子妃。

太子妃正用異樣的眼神打量著自己，莫名，只做沒看到。

太子妃卻特意坐在邊，輕笑一聲，低了聲音道：“寧貴人適才和太子殿下倒是站得很近，不知道心中作何？”

阿嫵聽此，側過臉看，卻看到太子妃眼底的鄙薄，不屑，以及惡意。

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故意拿這事作踐吧？

阿嫵看著太子妃，蹙眉沉思。

太子妃緩慢著自己腹部，臉上有些勝利的笑意。

阿嫵終于開口，認真地道：“你這輩子只嘗過一個男人，他給你什麼，你就得什麼，所以自然是不懂的，不知道男人有長短，有強弱，有的男人行，有的就不行，就我而言，當爹的是可以的，當兒子的卻不過爾爾。”

太子妃：“你！”

阿嫵略湊近了，用很低的聲音道：“況且，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往日和太子在一起，他都是求著我，跪在那里親我，他這樣伺候過你嗎？”

太子妃瞪大眼睛，被震得腦子一片空白。

阿嫵同地看著太子妃：“不過你是沒機會知道了！”

說完，起離開。

太子妃萬沒想到阿嫵竟這麼說，當場氣得臉上扭曲。

太不要臉了！

阿嫵滿臉得意，哼，想作踐，沒門！

然而讓阿嫵沒想到的是，晚間時分，景熙帝來了后，神卻很有些晦。

阿嫵也沒當回事，依然如往常一般上前迎了。

心里想著，若他讓自己背經書，自己便如何如何應對，可他也沒讓背。

暗喜，覺得自己逃過一劫。

可就在錦帳落下后，景熙帝有力的大手握住的腰肢，卻是咬著的耳骨：“阿嫵今日張什麼？”

阿嫵嘟噥：“哪有……”

景熙帝涼笑：“當朕不知，臉都紅了。”

阿嫵：“那是因為陛下提起床邊教妻……丟不丟人！”

景熙帝：“丟人怎麼了？”

阿嫵：“……”

簡直沒天理了，他本不講理，一子酸，這都是哪門子醋！

景熙帝有力的大手輕輕過，：“阿嫵說，不聽話的小娘子，該不該打？”

阿嫵埋在被褥中，悲憤莫名：“你欺負人，阿嫵不想挨打，憑什麼！”

景熙帝輕笑：“不打后面，那打前面？”

打，打前面？

阿嫵心中一。

之后，阿嫵便被仰面攤開，張地咬，著上方，男人也在垂眼看著。

他眸晦暗，指尖輕輕劃過，低聲道：“阿嫵是朕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朕的。”

阿嫵面火燙，眼神迷離。

景熙帝低頭端詳著，認真嚴肅，仿佛在看著一份奏章，在思量手中的筆該如何落下。

阿嫵張地攥錦褥，只覺得他有病！

這時，景熙帝開口，聲音低醇：“你我之間起于男念，這也沒什麼，之道，為天地萬綱紀，男相悅也是常理，不過事到如今，我希阿嫵心悅于我，而不只是因為念，因為一時的貪歡。”

阿嫵驚訝，沒想到他竟這麼說。

景熙帝注視著，溫而坦誠：“你也知道，我這樣的位置，又是這個年紀，往日必已看盡千帆，可我在數年前便已明白，一時的縱樂并不會帶來任何歡愉，夢醒時，萬般皆寂滅，是以后來，我便擯棄一切，不再貪。”

當然這里面也有其它緣由，此時他不愿贅述。

阿嫵聽得似懂非懂：“那也好的……”

景熙帝溫聲一笑，他知道阿嫵也許聽不懂自己在說什麼，可他還是想說給聽。

也許有一天，會醍醐灌頂，突然懂了。

他垂著眼，注視著，并用長指覆蓋住雪白的歡愉之源。

阿嫵下意識一個氣。

景熙帝掀起眼，看著阿嫵：“阿嫵，抬頭，看我的眼睛。”

阿嫵下意識看過去，他淡茶眸子溫深邃，如幽潭深海。

景熙帝緩慢開口：“我要阿嫵看到我，我在這里，是我。”

阿嫵意識到了什麼。

他要看到，不是皇帝的權勢，不是床笫的念，而是他，他本人。

他在用手指輕輕碾，一點點地，把到那個他要的方向。

在這種居高臨下以及絕對傾軋式的把控下，阿嫵完全無法言語。

這時，景熙帝卻話鋒一轉：“但是阿嫵，你若喜歡，朕可以給你所有你喜歡的，朕要你滿心滿意都是朕，曾經他過的，朕要一除去，覆蓋。”

隨著這冰一般的言語，掌輕輕落下。

很輕很輕，幾乎不疼，更多的是沁涼的麻。

阿嫵忍不住低了下。

發現這樣子和踏實覆上不一樣，踏實覆上，沒了念想，也不過如此，可這種一既走，若即若離，竟勾得人罷不能。

咬了咬，眼神迷離，地看著他。

景熙帝握住的膝蓋，垂眸審視著。

乍看之下，明明也是清澈單純的小娘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家未出閣養在深閨的，誰能想到在床榻之間，只需略施手段，稍微勾，便是如此態。

景熙帝心中熾烈，如火在燒，不過他依然克制住了。

他有力的大掌住阿嫵胡扭著的腰肢，抬著薄薄眼皮，用過于清冷理智的眼神盯著：“阿嫵說說，往日他如何待你？”

阿嫵迷惘地睜大眼睛：“？”

一直以為，景熙帝永遠不會提及，他是要臉面的，他在逃避，不想面對父子共牝的不堪。

景熙帝捕捉著每一細微的神：“朕想聽，一字字說給朕聽，告訴朕，你是怎麼和他浪了整整一夜的？”

阿嫵咬著，恥至極。

雖有些神魂顛倒，但卻覺得這個男人怕不是有病。

景熙帝低著頭，在耳邊開始問。

阿嫵能怎麼著，不得含糊說了，只是不敢說確切。

景熙帝問了許多。

最后，他倒是頗為平靜，竟低聲哄著道：“阿嫵，他能給你的朕都能給你，他不能給你的朕也能給你——”

他頓了頓，幾乎以氣音道：“朕雖比他年長十幾歲，可阿嫵跟在朕的邊，并不會因此委屈了。”

阿嫵有些意外，以為他會惱怒，沒想到卻是許諾。

景熙帝：“現在，阿嫵說，是誰摟著你，是誰讓你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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